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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秦朗带维修工上门时,秦砚正睡得不省人事,待她悠悠醒来,秦朗已经在几百里外了。虽然秦朗三天两头往菀园跑,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不是她还没睡醒,就是她刚睡着,抑或是在舞蹈室跳舞,刚开始秦砚还略显抱歉,次数多了,她便心安理得了。
      叮咚——声音打破秦砚残余的瞌睡,是秦朗发来的微信。
      “一、数字医疗的策划已经通过了,预计下个季度开始实施,所以这段时间可能会忙点,具体内容我让林奇把资料给你。二、他要结婚了,礼物是你自己准备还是我来准备?”
      秦砚看完,眉头微锁,秦朗真不愧是拼命三郎,一旦扯上工作就一板一眼严肃到不行。
      思绪万千,秦砚看着窗外出神,夕阳余晖映照天际,院子竹木衬上橙色外衣,水池粼粼波光,如果生活一直这么安宁,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夜幕降临时分,林奇带着资料上门,脸上新婚的喜悦尚未褪去,语气轻快不少。
      “不是让你休三个月假吗?怎么这个点就回来工作了?怎么,新娘子终于发现你沉闷啦?”秦砚不禁出言调侃。
      “小秦总可不要胡说,我俩泡在蜜罐里,甜着呢。这段时间项目要开展,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怕有人取代我的位置,火急火燎赶回来赚个奶粉钱。”
      秦砚看着他脸上溢出的欢愉,“结婚是件幸福的事吗?”连平时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人如今也随口玩笑。
      “是呀,小秦总要不要试试?”林奇眨着桃花眼兴致勃勃地询问,他很好奇怎么样的人才能让小秦总甘愿洗手做羹汤。
      秦砚失笑,道:“等这个项目忙完,给你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好好陪新娘子。”
      “得嘞,要不说还是小秦总有人情味呢。”
      “行了,赶紧回去干活。”
      ……
      一周后,秦砚先后收到两封一模一样的请帖,不同的是送帖人。如此看来,这对新人可是热烈欢饮她呢。她顿时觉得无趣,索性把请帖塞到书架上,眼不见为净。
      看着时间还算早,她便换了身运动服,打算跑步去。刚走到菀园门口,便碰到许久不见的梁乂。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东西院却是独门独院,加上秦砚平时夜猫子作息,上一次见面已然是一周前了。
      梁乂看了看她的装扮,“跑步?”
      “对啊,偶尔跑跑步,舒展舒展筋骨。”
      “一起?”
      “好啊。”
      两人沿着菀园外围跑向河边,又沿河道一路疾驰。早晨的风是清冽的,伴着雨后树木特有的味道,沿道早餐店叫卖声不断,河边浣衣的婶子叫骂着乱窜的孩童,人间烟火气让秦砚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速度加快起来。梁乂配合着她的步伐,两人并驰,俊男靓女的组合惹来不少的注目。
      秦砚在一处河流交汇处停下,指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你看。”
      金光撒在河面,波光粼粼,映照着秦砚的侧脸,梁乂挪开视线,看着远处,“很好看。”
      “小时候,爸爸要求我每天晨跑,那时候爱睡懒觉,每次都气鼓鼓地跑步,但每次跑到这里,看到晨曦,又觉得很值得,但是第二天还是有起床气。”秦砚想到少时,心里暖暖的。
      梁乂发笑,“现在就不爱睡懒觉啦?”至少他跑一周的步,可是连人影都没看到。
      “嘿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我爸爸是考古学教授,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荒山野岭挖掘呢,我妈又是个恋爱脑,追随着我爸探索奥秘,现在没人管我,自由自在。”
      “吃早餐了吗?”
      “没呢,你呢?”秦砚摇了摇头
      “没,你想吃什么?一起。”
      秦砚想了想,问:“你来过江南吗?”
      “其实我算是江南人,我母亲是江南人,出生时,算命先生说我厄运缠身,江南水乡才能压制,所以从出生到八岁,我都在这边生活,后面才去了北京。”梁乂其实觉得有点奇妙,竟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改变了生活轨迹。
      秦砚挑了挑眉,老一辈人大多忌讳鬼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避免厄运,而选择在江南生活也无可厚非。
      “我对这一带可熟了,走走走,带你去吃我珍藏的宝店。”秦砚拉着梁乂往回走。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悠悠踱步,随口闲聊,从街边景象到少时趣事,秦砚突然想到,婚姻的日常是不是就如同这般?
      秦砚走近一家不起眼的早餐店,“老板,老样子啊。”眼神询问梁乂,他表示和她一样,“来两份。”
      老板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哟砚丫头,这会儿不赖床了,我就说嘛,还得是找个男朋友管着。”说罢,便打量起梁乂,小伙子人很精神,看起来一表人才,还算配得上砚丫头。
      秦砚有些哑语,“您再不去收款,客人就要跑单了哦。”
      “还不好意思了,得嘞,我先去忙了。”
      “老板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她就是随口一说,你别介意啊。”
      “我的荣幸,成为你的一小时男友。”梁乂笑了笑。
      秦砚咂舌,无奈地端起茶杯喝茶。
      不一会儿,两碗芝麻糊和几笼小点心便上桌了。“你闻闻,可香了,你拌一拌,芝麻糊下面是花生糊。”
      梁乂照做,浓厚的芝麻和花生的香气充斥着口腔,“很好吃。”
      秦砚得意地笑,开始摄入。
      两人刚运动完,即使早上已吃过一些餐食,但此刻都有些饿了,很有默契地沉默着享受美味。
      ……
      前几年不分昼夜的工作让梁乂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闲了下来,早上跑跑步,拍拍江南人情,爬山、露营、垂钓……前二十几年没有时间好好感受到的生活,他都来了个遍。江南有种魔力,它让人慢下来,去触摸清晨露珠的温度,去捕捉晨曦的光芒,去感受生活的曼妙。梁乂觉得这趟江南来得很值当,前所未有的生活体验让他感到很新奇,结识了很多有趣的人。
      这天梁乂刚结束一场爬山活动,回到菀园已是凌晨两点,洗漱完坐在庭院外的石桌旁回复国外的消息。一声爆裂声划破深夜的宁静,梁乂看了眼声源的位置,合上电脑,随手抄起一根木棍。
      秦砚坐在园子中央,左手握着一瓶酒,右手撑着脑袋,隔着一汪荷塘,静静的懒洋洋地望着戏台,好似戏台上真有咿呀戏腔传来,桌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空酒瓶,而那爆裂声正是来着地上破裂的酒瓶。月光柔和细腻,池水银光粼粼,秦砚穿着单薄,在月光下勾勒出盈盈身姿,裸露在外的肌肤宛如白玉。
      梁乂看愣了神,想来古时养在深闺的倾国倾城少女也该是这般模样,顿时不想去打破这幅画了。他放慢脚步,来到桌前坐下,轻声说道:“怎么还不休息啊?”
      秦砚听到声音,迟钝地转过头面向他,眨了眨眼晴,把酒搁下,双手撑着下颌,细细地在心中描绘他的眉眼。
      半饷,梁乂想再次开口,秦砚左手食指按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好看,眼睛像盛满星河……”秦砚说着话,手指缓慢移向梁乂的脸。
      随着她的突然靠近,原本淡淡的盈香此刻溢满梁乂的颅脑,秦砚的手细细沿着他的眉眼而动,从轮廓到鼻梁,最后停在鼻尖上那颗痣上,她每动一下,微凉的触感都迸发一股电流,传向他的全身,嫩红的唇咫尺,梁乂觉得自己要疯了,下意识揪着衣裤。
      秦砚朝着梁乂痴笑,“你像个小狐狸一样,弄得我心里好痒。”
      梁乂又气又恼,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万一他……算了,一个酒鬼而已,不能跟她计较。梁乂轻握着她的腕,将她的手与自己隔开一些距离。
      梁乂的突然行动让秦砚慌了慌,一下子卸了力,唇瓣吻在梁乂鼻尖那颗痣上。
      时间停滞了一般,硕大的烟花在梁乂心里炸开,连呼吸都忘了。
      约摸十分钟后,秦砚缓慢地直起身体,“嘿嘿,亲到了。”
      梁乂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抄起桌上的酒猛灌,一瓶酒见底,他猛地把秦砚拉到怀里,秦砚左拱右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梁乂无奈,算了算了,原谅一个酒鬼的胡作非为吧,阿门!
      梁乂把人横抱进卧室,喂着喝了些蜂蜜水,用温水擦了擦脸和手,把空调温度调高,随后打扫了扫外面的残局,回到西苑躺下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梁乂觉得自己玩完了,来一趟江南,可能人都要是别人的了。

      午间下了场大雨,气温又降了几度,屋内被人调了舒适的温度,昏暗的环境看不出时间,秦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梦里,她望着梁乂,唤他小狐狸,亲吻他的鼻尖……秦砚戳了戳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果然还是不能喝太多酒,春梦都来了,也怪自己见色起意。
      秦砚起床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在酒架上看到昨晚未喝完的酒,宿醉后的混沌顿时清醒了不少,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去调昨晚的监控。因着安保方面的要求,监控录像的清晰度异常之高,所以秦砚十分之清楚地看着录像上自己的所作所为,身体僵硬在当场。
      所以,那不是梦?
      所以,她真的亲了梁乂?还管人叫小狐狸?
      简直孟浪!!!
      秦砚顿时血液逆流,整张脸憋得通红,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桌面。痛感蔓延,秦砚看着桌上那颗盘了八年的被盘得珠圆玉润的碎裂的核桃愣了神,不是吧,她已经无地自容了,怎么还带破财的,她都有点欲哭无泪了。
      秦砚在要不要跟他解释解释和逃避之间思索,最后得出结论,逃避虽可耻但有效,说不定人根本不在乎呢?
      简单的处理了被核桃划破的伤口,她拎着车钥匙去了车库。
      刚还在录像上的人此刻出现在眼前,梁乂专心地摆弄着引擎,似乎是车子出了问题。秦砚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忙转头返回,不小心撞到一辆车上,引发一声警铃。梁乂偏头看向声源,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顿时觉得好笑,调戏人的是她,落荒而逃的也是她,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梁乂又仔细检查了会车子,看来是真坏了,无奈只能放弃开车。想着附近的超市离得不算太远,走走路权当消耗时间了,反正他现在最不缺时间。
      秦砚往河里抛掷石子,石子划过一条笔直的线,引得周围小孩热烈捧场,她挑了挑眉示意下次再演示,得意地拍拍手,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她呲牙。她心情欢快,连步伐都轻松不少,她想过了,食色性也嘛,看到好看的东西难免会欣赏欣赏,可以理解。
      下午还有工作需要她跑一趟,有点懊恼刚才为什么要跑,不知道时间还赶不赶得上。她加快了脚步往回走,突然右脚传来异样,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景区周围会出现马粪,还这么大一坨!她真的想哭了,先是砸了盘了八年的核桃被伤了手,出门还踩了马粪,今天的黄历是不宜出门吗?
      未免弄脏地面,她脱了鞋单手拎着,一高一低的缓慢行走。
      梁乂刚出门,便看到一瘸一拐迎面走来的秦砚,他走向前,才看到她手里拎着的散发着异味的鞋。
      秦砚抬头望他,两人视线交汇,她可怜巴巴的眼神映入瞳孔,梁乂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穿着旗袍举止优雅,浑身上下写着凡人勿近的模样,谁能将谪仙一样的人物和此刻的她对应啊。
      “伤到脚了吗?”说罢,梁乂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脚。
      秦砚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没什么大碍的,你是要出门吗?赶紧去吧。”
      “别动。”梁乂检查了一下她的脚,发现并无外伤,只是脚踝有些红肿,想来是扭到了。
      梁乂抬头望她,“可以抱你吗?”
      “啊?”秦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还想把便宜占回来?
      “不能再走了,等下怕是更肿了。”
      秦砚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被横抱起,一路快步,直到坐到榻上才缓过神来。
      梁乂打来一盆温水,想为她洗脚,秦砚连忙阻止,“没关系,我来就好,太麻烦你了,”
      梁乂对她笑了笑,“好。我去准备冰袋。”说罢,便往厨房去了。
      秦砚仔细听着厨房细微的声响,心里有些烦乱。
      不一会儿,梁乂便拿着冰袋走到榻前,半蹲下,将冰袋敷在红肿的脚踝上。
      两人沉默了许久,“你对谁都这样吗?”秦砚看着梁乂的头发问。
      梁乂抬头望向她的眼睛,“你觉着呢?”
      秦砚不说话,梁乂接着道:“我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这种情愫究竟要怎么定义,我们认识彼此的时间不长,说喜欢太过,或许只是见色起意。”
      梁乂伸手将秦砚的碎发挽到耳后,“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我可以陪你玩玩。如果你是认真地想要发展,我们可以慢慢了解,我很乐意当你的小狐狸。”
      秦砚不知道怎么接话,梁乂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她却是不知道要怎么下这盘棋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不过我的车坏了,要借用一下你的车。”
      “三杯□□。你想开哪辆车,钥匙都在那里。”秦砚指了指柜子。
      梁乂挑了把钥匙,嘱咐道:“我很快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屋内安静下来,秦砚思绪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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