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一只牛奶团子

14、水中月镜中花

　　与此同时，叶府。
　　叶月西平日里那剑的手此时正握着菜刀，在厨房切着那日从清惜山上采来的桔梗。
　　“少爷，这些小人来做就可以了，您这切到手可怎么是好。”说话的是照顾叶月西的一个嬷嬷，在这五年里几乎可以算是叶月西母亲的角色了。
　　“嬷嬷，没事的。我这剑也不是白练的 ，你看。”菜刀在叶月西手下刀光剑影，转瞬一根根雪白的桔梗就排在了案板上。
　　叶月西手下不停，说：“听长白说这桔梗多为北地人家的凉菜，有宣肺，止咳，利咽的效果，父亲时常咳嗽，我便采些来试一试。”
　　这时大门的门环声响起。
　　“定是父亲回来了！”叶月西听到声就忘了手里还拿着菜刀呢，“啪”的一声掉在案板上，冲出了门。
　　“父亲。”叶月西一路小跑到叶沉身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袍，“今日上朝可还顺利吗？”
　　本是父子之间常聊的话题，叶沉也经常会给叶月西讲一讲朝上发生的事，可今天这场平常的对话却迟迟没有听到回答。
　　叶沉：“西儿。”
　　叶月西正整理着手中的外袍，听到名字回头看向他的父亲。
　　叶沉蹲下身，和此时不过十五岁的叶月西平视。“父亲，可能要出征了。”
　　叶月西手中一顿，呆呆地看着父亲，接着又垂下头攥紧了手中的衣袍，声音闷闷的：“那父亲答应西儿一定要平安归来。”
　　叶沉摸摸他的头，小孩子的头发还软软的，那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说：“父亲答应西儿，一定凯旋归来。”

　　夏末秋凉，秋落冬至，转眼，长安城飞满了雪。这半年来，玉华台少了一个好像富贵闲人一样的听书人，少了一个经常包楼上雅间的人，少了一个会认真看叶月西舞剑的人。
　　“叶家的小公子，又上这城墙上来看啊。”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叶月西头也没回，应了声：“楚叔叔。”
　　“诶，你父亲也不在这，你怎么还叫我叔叔。”那年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了。叶月西无奈地转过头面对他，道：“楚哥哥。”
　　“虽然我大了你十岁，但怎么说我也才二十五岁，是这朝上最年轻的，比你父亲小了快二十岁。”楚楼州扯扯叶月西的脸颊，“把我叫得这么老。”
　　叶月西不想听这插科打诨的话，拂开他的手，转回头继续站在城墙上往远方看。
　　“唉，小月西，北疆捷报频传，我和江安不眠不休地给叶帅筹集粮草军需，绝对不会出一点差池。”楚楼州像他的父亲一样把大手按在叶月西的头上，揉了揉，“安心。叶帅定能凯旋归来。”
　　叶月西陷在梦里，这场梦好像有剧本一样一幕一幕地往下演，而戏里的人都觉得自己有剧本可以主导这部剧的走向，可老天不许。叶月西满心满意地等他的父亲凯旋归来，可他等到的是叶沉身受重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