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立早人

7、献身

　　可是对于如何博取男人开心，阮清清一窍不通，这时候她想起了一个人。
　　下楼去到水果店，阮清清买了一果篮水果，然后她敲响了卖酒女的门。
　　这敲门声可把屋里的小英搞蒙掉了，还没有人敲过她的门呢！除了房东，可是房东的敲门声从来是暴躁无序的，而这次的明显不同，温柔有序。会是谁呢？小英缓缓靠近，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却举止诡异的如同入室盗窃的小贼。
　　小英刚打开门，外面，阮清清提起果篮，笑盈盈地说：“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楼下刚刚搬来的住户，以后算是邻居了。”
　　小英手足无措地接下水果，忙说：“小英，小英，你可以叫我小英，请进请进。”
　　阮清清笑着进去。
　　这间屋子，除了房东之外，还是第一次有别的人进来，小英明显的坐立不安，竟忘了待客，阮清清已经进来好一会，她才想起倒水。
　　“喝杯水吧。”小英双手将水杯递给阮清清，阮清清伸出手去接，她完全无视掉了小英的无措，伸出手，不，不算伸手，准确点说，是伸出两根手指，用最小的肌肤接触接住水杯。
　　小英从小出来讨生活，各种推诿嫌让见惯了，阮清清这种小打小闹程度的遮掩如何能逃脱她如鹰锐利的眼睛，刚刚温热的心，逐渐冷却下去，也不算冷，只是平复如常。而心一旦冷却，刚才被塞住的感官重新敏锐起来。
　　阮清清接下去的动作，更证实了小英的推断，她并没有喝，而是如扔掉一个烫手山芋那样，急匆匆放在了桌子上；身子崩得紧直紧直的，小英生怕下一秒她会喘不上气，她尽量不去碰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似乎身体蹭到哪，会沾上一些她的肮脏气息，她的纯洁和名誉便会受到玷污。
　　她的一双眼睛，锋利得如同锉刀一般，到处乱转，每个细节角落，大大小小每个家具都不放过，试图从自己身上，房间里，刮出点什么艳史秘闻。尤其是那个衣柜，她多瞧了好几眼，不知想瞧什么。
　　大家都是这样的，小英早已习惯，多一个也没什么，小英只是还有一点暂不明白，阮清清既然如此嫌弃，为什么要来趟这股“浑水”呢？
　　想着这个问题时，小英无意地将手臂搭在椅子上，阮清清的目光立即吸引而来，小英似有所感，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故意夸张地扭动自己的身体，使整个人强烈地往外散发着一种媚态，果然，阮清清看得更入神了。
　　小英明白了阮清清种种怪异后面的逻辑。原来她是来要看这个，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看，但无所谓，既然想看，索性让她看个够喽。

　　从小英的家出来后，阮清清立即去到商场，买一些她学到后觉着必备的东西。

　　卫大东又在街角看见了阮清清，不过与上次不同，阮清清这次还带着行李。
　　卫大东还没张口询问，阮清清先作解释：“别急，与前天的事无关。我爸爸有许多债主，我怕他们找上门，我一个女孩子无力招架，所以想来你这避几天风头，可以吧？”
　　卫大东沉默半晌后同意了：“好啊。行李我帮你提吧。”
　　“谢谢。”阮清清说，尽管话里听不出半点谢意。
　　于是卫大东提着行李在前，阮清清跟在后面，这一路上，阮清清始终攥紧拳头，唇抿到发白。二人进了一栋公寓楼，爬至三楼，卫大东停下，站在门外，掏出钥匙开锁。
　　门开了，卫大东先进去了，而阮清清则在要进入屋里的前一刻，大吸一口气，最后一口清新的空气，因为她笃定她马上要进的是狼穴虎洞，里面的东西会活吞了她的纯洁，她的尊严。她以后呼吸到的只会是浑浊，所以她正在做进入垃圾堆的觉悟，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垃圾堆。
　　进到屋里，阮清清惊讶发现与她想象中的有所出入，竟然不乱，很是整洁，她原本想着，单身年轻男人，尤其还像他干这个活的，应该是臭味熏天，竟然不是。
　　卫大东指着南边的房间：“只有一个卧室，另一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暂时睡卧室里面吧，我睡沙发。”
　　阮清清：“哦，好，谢谢。”
　　卫大东帮着将阮清清的行李搬进房间。
　　卫大东走后，阮清清立即去到阳台，自从进了屋子，她就觉着喘不上气，她想摆脱封闭空间所带来的禁锢感窒息感。阳台上放着一巨大的鱼缸，鱼缸里游着十几条金鱼。阮清清如获救赎，“活泼乱跳的，养得很好啊。”
　　卫大东露出难为情的窘迫：“当然好了，昨天新买的，前一波的十几条鱼，已经养死了，被我扔了。”
　　被他的窘迫模样逗乐，阮清清：“竟然养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养。”
　　“我喜欢动的东西，屋里太死气沉沉了。”
　　阮清清平常是不喜欢的，但此刻她是喜欢的，动的，能使她感受到呼吸的美妙。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可笑容并未维持太久，因为她看见沙发下面悄悄塞着一把枪，犹如当头一棒，一下子又把阮清清砸回到狡诈的真实生活中。方才凝成的薄薄的好感，瞬间支离破碎，阮清清立即戒备，低下头，只当没看见。
　　“你的浴室在哪，我想快去洗个洗澡。”阮清清迅速回归现实。
　　卫大东指了指北边那个门。
　　阮清清点头致谢，去了浴室。浴室里，水汽朦胧，花洒喷着水，阮清清站在水中，沉默着用泡沫拼命揉搓着身体，洗完，她光着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然后拿出那件睡衣穿上。

　　浴室门哗地拉开，听到声响，卫大东随意往浴室那里投去一眼，随即呆住。阮清清穿着一件极其性感单薄的红色连衣裙睡衣，单薄到简陋的地步，裙摆勉强包住臀部，吊带松松垮垮，致使如山的胸部露出它的雪白边缘，镂空的蕾丝，虚掩着肌肤的点点光洁，引人无限遐想。
　　卫大东隐隐猜到了什么，油然而生某种不详的预感。
　　阮清清来到他的身边，顿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涌入他的鼻腔，卫大东浑身不自在，但阮清清却未就此停手，她笑了，如栀子花绽放的容颜，白白的，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卫大东的手臂原是垂着的，手掌也是半合拢着。
　　阮清清伸出手，半捏半含住卫大东右掌的两根手指，她的肌肤，如玉一样滑腻，丝绸般绵软，刁钻而灵巧地顺着缝隙，钻进卫大东的粗粝掌心，也拼命地往他的心里钻，往他的下半身钻，待卫大东的掌被完全撬动松开，她的手迅速将其吞噬。直到两掌紧紧相握。
　　同时阮清清吐气如兰，一字一字，极轻柔极暧昧地说道：“谢谢你的收留，我..进去..睡觉了...”

　　放开手，阮清清尽量学着小英的妩媚姿势走着。
　　进了卧室，阮清清顺手关门，却没有完全关上，虚掩着。她来到床边，刚刚侧身躺下，吱地一响，未锁上的门便被风打开了。
　　阮清清双眼紧闭，浑身微微颤抖，右手攥成拳头贴在胸口，左臂压在身子下面，在不为人知的隐蔽角落紧紧捏住裙边的蕾丝。
　　月亮坏得很，将皎洁的光芒洒在她蜷曲的身躯上，似乎故意嘲笑她的即将不纯洁。

　　她祈祷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又惧怕响起，在这种极为矛盾的心情下，她仿佛躺在盘子里祭祀的极品，等待着祭祀人的裁决。
　　怦、怦、怦！
　　她听到了走路的动静，越来越近，阮清清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口鼻忘记了呼吸。
　　嘣！门关上了，阮清清身体重重一抖，但她很快发觉似乎是从外面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