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借男友》栖林闻风

20、第二十章

　　Q市是北方沿海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城市，由于没有旅游产业和外资经济支撑，所以工作形式单一工资也低。
　　好在海鲜和水果低廉，环境也没被工业污染，晚上沿着海岸线走，风迎面吹过的时候带着海浪的潮气。

　　两个月前，Q市最靠近海的小镇上开了第一家咖啡店，咖啡在这之前除了超市的罐装咖啡只会在奶茶店里出售。
　　而在这座生活节奏很慢的城镇上，除了学校的孩子就只有单身女性会来咖啡店光顾——因为店长是个很帅的小伙子。

　　每当太阳开始西倾，余晖半落在水泥大道上时，杨程远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就来了。
　　孩子们从学校奔出，用攒了几天的零花钱装模作样的买上一杯被店长恶意加了许多奶的咖啡，然后走出店门和小伙伴分享。
　　店门口的木椅上会坐着一位苍白消瘦的帅气叔叔，他笑起来很温柔，没有作为大人令小孩子厌恶的傲气。
　　何许生和孩子们聊的东西有很多，他学识渊博又谦逊温和，能用孩子所能理解的最单纯的话语讲出最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个时候杨程远就站在店里或研磨豆子或擦拭杯子，适时的对店里顾客的言谈做出回应，但他余光一直落在何许生身上，时不时还会因为过于关注而忽略其他人。
　　这个时候店里的女人们会哄笑。
　　她们早就知道坐在店外晒太阳的男人是杨程远的爱人，同时她们也很默契的没有声张，她们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保守的小城镇保护这对恋人。

　　对此杨程远既感激又无谓，他感激自己所受的每一份善意，同时他觉得他的爱意不需要张扬也足以明确。

　　后来因为和孩子相处的舒适，加上这群孩子放学没个去处也确实不安全，于是何许生在咖啡店旁开了家托辅中心。
　　何许生作为老师实在不算合格，他会在秋叶落下的时候带孩子们摘野果，在大雪封路后带孩子们打雪仗堆雪人，偶然碰上心情悠闲还会带孩子们去赶海。
　　起初杨程远很担心何许生身体吃不消，但看他玩的忘乎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无忧无虑的好时光又能有多少呢。

　　五一假期里的一个傍晚，在何许生带着风筝风尘仆仆的赶回店里喝了口水后，又立马跑了出去——他得去抓螃蟹。
　　杨程远只好将一肚子叮嘱的话咽了回去。

　　“你爱人像个孩子。”李芬笑道。
　　她在镇上的银行上班，每周都会来那么两三次，点杯咖啡坐在这和杨程远或者店里其他顾客聊聊天。

　　闻言杨程远无奈道：“谁能想到他还比我大三岁。”

　　李芬但笑不语，对杨程远心甘情愿的苦诉充耳不闻。

　　店里三、四个顾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生活里的琐碎，杨程远则在一旁专心的研磨豆子。
　　他眼皮跳的心里发慌。

　　仿佛一瞬直接，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变大。

　　“呀，好像下冰雹了。”

　　杨程远脑袋里那根绷着的弦倏地断了，他大步迈出吧台，捞起挂在门口的冲锋衣跑了出去。

　　从店里到海边最近的路只有一条，杨程远沿着这条路焦急的奔向海边。
　　细碎的冰雹偶尔会落在他的眼睫上，融化后化作泪水消失在眼眶。

　　不远处传来孩子奔跑嬉闹的声音，杨程远在拐角后将何许生拥入怀中。
　　他下意识的将何许生圈在怀里，随后才反应过来用冲锋衣盖住何许生。

　　何许生在黑色冲锋衣下朝杨程远咧嘴笑。
　　杨程远没忍住，捞起何许生的脖颈粗暴的吻了上去。
　　冰雹落在皮肤上又凉又硌人，但何许生的唇是温热柔软的。

　　杨程远竭力避免的事还是避无可避的发生了，何许生当晚发起了高烧。

　　在小别墅三楼的窗户边能看到广阔的海面，何许生平常也喜欢躺着这里晒太阳，现如今烧的迷糊，也非得在这吹海风。

　　杨程远拗不过他，但也不敢让他吹冷风，只在嘴上应着窗户开了。
　　何许生闭着眼，竟也分辨不太出吹没吹到海风。

　　冰雹过后海上无浪天上无云，群星隐匿，夜空里只一轮明月悬在海天交界处，阁楼上灯未开却也不黑。
　　杨程远替何许生换了块湿毛巾。

　　何许生被毛巾冰的一激灵，呢喃道：“我跟人预订了只狗，你记得接他回来。”

　　杨程远眼眶红了一圈，如常道：“你又不会管他，接回来也是我照顾，净添乱。”

　　闻言何许生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