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行云落雪》如有来客

13、因果

　　长弓追翼，百鬼夜行。
　　萧瑟环视一周，有些打趣道：“想不到马贼也来凑热闹了。”
　　巫行云啧啧两声：“和尚，看来你是真的很抢手啊，谁都想凑过来咬一口。”
　　无心无奈一笑：“施主谬赞。”
　　雷无桀懒得听这三个人打哈哈，挥着拳头就冲上前去：“管他是不是马贼，交过手再说。”
　　三个人有些呆滞地看着雷无桀已经跟马贼打成一片，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哥哥，我觉得雷无桀这性子得改改。”沉默了片刻，巫行云率先开口道。
　　无心紧接着道：“在下看来，这些马贼似乎并不打算伤人。”
　　萧瑟已经拉着巫行云转过身：“那我们便先走一步。让他吃些苦头，才能多个心眼。”
　　雷无桀双拳终究难敌众多敌手，被擒之际想要让萧瑟他们先走，却忽然发现三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不由地心里哀嚎一声，转而又安慰起自己：就算无心不来救我，萧瑟也得过来，毕竟我还欠他500两银子呢。
　　待马贼都走光了，空旷的荒地上又突然出现了三个人。
　　巫行云摸着她又在唱空城计的肚子，满是期待地说道：“哥哥，这马贼的营寨应该有不少好吃的吧。”
　　萧瑟见她新换的衣服袖口又短了些许，即便是吃得很多，但由于长个子的原因，脸蛋却瘦了一圈，难免有些心疼。他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额角因疼痛而沁出的冷汗，语气也少了些懒散多了些温柔：“是，保证能填饱你的肚子。并且，既是马贼，想来是有不少良驹，到时候也不必让你辛苦赶路。”
　　巫行云不想萧瑟对她太过小心：“哥哥放心。这点儿疼我还是受的住的。”
　　无心有些受不了这两人腻腻歪歪：“在下算是能体会到雷兄弟的心情了，二位倒也不必这么的旁若无人。”
　　巫行云被无心说得有些害羞，她还从没被人这么打趣过，只觉得心里涌出一股蜜来。
　　萧瑟干咳两声替她解围：“我们还是快些追上去吧。”
　　无心得意一笑，率先飞身而走。
　　巫行云三人光明正大、有恃无恐地坐在长弓追翼营寨的后厨里。
　　地上躺着几名守卫，正苦苦哀嚎着。
　　巫行云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美味：“看来这些马贼打劫抢掠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好吃的菜、好喝的酒，想来皇城的贵人们享受的也不过如此。”
　　萧瑟听着她说的话，拿起桌上的酒壶轻轻一嗅：“天启城碉楼小筑的秋露白。”
　　无心若有所思地看着萧瑟：“没想到行云姑娘竟一语中的。”
　　萧瑟握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望着地上被折磨地忍不住打滚的几个守卫问道：“今天长弓追翼是否招待了什么贵客？”
　　几个守卫只顾着哀嚎，没有回答。
　　巫行云见状，停下手中的筷子，轻轻敲了敲碗：“中了生死符者，五脏六腑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这生死符只有我能解，谁先回答这位公子的问题，我便先给谁解了这生死符。”
　　原本还有意思犹豫的几名守卫，早就忍受不了这如万蚁吞食五脏六腑之苦，连忙抢答。
　　“今天。。。大当家的。。。是招呼了一名贵客，但。。。我们也却是不知是谁，只。。。听得大当家的。。。称呼他为。。公子。”
　　说完似是再也忍受不了这般痛苦，朝着桌角撞过去。
　　巫行云眼疾手快地给他们解了生死符，他们便直接晕了过去。她并不是真的想在萧瑟面前表现她的残忍，便点到即止。
　　无心和萧瑟纵是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手段。但巫行云却使得像是家常便饭般的得心应手。
　　无心瞥了一眼地上躺尸的几人：“行云姑娘当真好手段。只是这生死符，在下似乎闻所未闻。”
　　巫行云毫不在意道：“名字而已，不必在意。”
　　说着，她看向萧瑟：“哥哥之前想必也受过类似的痛苦。暗算你的那人虽内力阴柔，不及我的阴寒，但想必一旦运功也是痛不欲生。”
　　萧瑟还在想那“公子”之事，听到巫行云提到这事，便微微点了点头：“是。”
　　巫行云这时已经吃到八分饱，便边吃边问道：“那哥哥可知是何人伤你？”
　　萧瑟沉吟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有一些猜测，但还没有证实。”
　　无心在一旁挑了挑眉：“想不到萧老板还有这样的经历。不过，因果轮回，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因果便能了结了。”
　　萧瑟朝他举杯：“借你吉言。”
　　巫行云终于吃饱了：“好了，不谈这些。现在我们该去领雷无桀了。”
　　长弓追翼的牢狱里，雷无桀正抱着个酒瓶喝的似醉非醉。突然旁边传来了熟悉的揶揄声。
　　“哥哥，想不到雷无桀日子过得还不错，早知道我们就晚来一会儿了，多让他享受享受。”
　　雷无桀一下子清醒了。他抱着酒瓶蹦了起来，就看到牢房外三人正笑着看他。
　　“你们可算来了，还算有点儿义气。”
　　萧瑟将从守卫身上搜过来的钥匙，朝他扔过去。
　　雷无桀一把接住，开开心心地打开了牢房门。他兴奋之余不忘看了看隔壁的狱友：“咦？刚刚那位朋友怎么不在了？我这酒就是他给我喝的。”
　　巫行云听着他这话，顿感绝望，这脑子，这辈子是弯不过来了。
　　萧瑟走进去拿起桌上的酒碗闻了闻：“还是天启城碉楼小筑的秋月白。”
　　无心见雷无桀一脸的恍然无知，也不愿多解释什么，只问道：“雷门火器可还充足？”
　　雷无桀拍拍胸脯道：“闯荡江湖可少不了这些火器，放心多着呢。”
　　无心欣慰一笑：“那便好。”
　　萧瑟骑着马。巫行云坐在他的身前，看着雷无桀骑着马边跑边愉快地向身后扔着火器：“哥哥，这小子别是又亢奋了。”
　　萧瑟连上也是从未有过的快慰，这些马贼作恶多端，如今炸了他们的大本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冲天的火光中，他忽然瞥见了一张慌乱又熟悉的脸--赤王萧羽。想不到竟是他。但是萧瑟依然加速冲了出去，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就像是无心所说，种种因果终将有了结之时，但还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