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改革 ...
-
唐霖榕听了林棠雪的话，再看看无处写字的奏折。
【这要往哪里写？】
“皇上，你可以另起文书，写下自己的处理意见。”
林棠雪从边上拿出一个崭新的奏折，铺开纸张，递给唐霖榕。
【怎么写？这古人都是文言文，我只会大白话啊。】
林棠雪扶额，就这样三天之后的早朝不得穿帮。
“皇后，你先拟草一份意见书，等会我拿给秉笔太监代行。”
林棠雪看了一眼男人，拿起毫笔，轻轻沾了点墨水，开始提笔拟写文书，字如她人明亮又大气。
【皇后人生的这般美丽，这字也写的很漂亮。】
林棠雪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明亮了不少，她的字是连太傅都称赞过的。写好之后，搁了笔，把折子递给唐霖榕。
唐霖榕拿过折子，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点点头，放入了奏折里面。
“皇后，我们继续下本奏折吧？”
接下来又继续处理桌上的奏折，林棠雪把通俗易懂的折子放在一边，暂时没有去管它。
等到处理的差不多了，林棠雪规规矩矩地起身福了一礼，道：
“皇上，剩下的奏折还是您找张总管读给你听，臣妾处理几本已是犯了大忌，妄不能继续在批阅下去。”
说完安静地立在身侧。唐霖榕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人，不满地“哦”了一声。看了看剩下的奏折，喊来张德标，扔给他一本奏折。
“念”张德标赶紧遵是，上前捡起奏折就要读了起来。
“臣妾想起，还有佛经没有抄完。就不打扰皇上了。”抄佛经也不在这一时，林棠雪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唐霖榕似乎还想留一下人，想了想，又觉得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便不再挽留，让其退了下去。
这人一走，屋里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安静的让唐霖榕有点不适应，好闻的花香也随着人的离去渐渐变淡。唐霖榕有一瞬的失落，道：“继续念”
张德标尖细的嗓音读了起来，唐霖榕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仔细辨别着文中的内容，倒是也让他猜对七七八八。
很多奏折都是祝贺折子，里面大段大段祝贺皇帝新婚，辞藻华丽，没有内容。一遍筛选完之后，剩下的折子倒是不多，唐霖榕仔细研究起来。
不知不自觉这日头就到了晌午，张德标站在边上问道：“皇上，传膳吗？”
“皇后呢？”
“回皇上，皇后在侧室抄写佛经，还未完成。”
唐霖榕的眉头皱成一道一字型，语气带着不满：“太后罚了她抄多少遍佛经？”
“一百遍。”
“心肠倒是狠毒，一百遍，说的轻飘飘，别人写断手。”边上的宫人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大喘气。皇上编排太后娘娘，他们这些人就当没听见。
“传膳，再去把皇后叫过来。”宫人立马宣是，垂手下去吩咐去了。
林棠雪很快就过来了，向唐霖榕福了福身子。“都说了你我不必多礼，下次再让我看到行礼，我也要罚你抄佛经。”
林棠雪怔了怔，随即若无其事的说：“礼不可废。”
午膳很快就传来了，前前后后一共十二道菜，唐霖榕看着这么多一桌的菜，都跟上他去吃席的席面了。
唐霖榕疑惑，还是问出了声：“午膳是这些？”
【平时皇上都吃那么多？】
林棠雪看了眼摆满桌子的菜，斟酌着道：“御膳房每日都有菜单，一天的菜单共有二十道菜，皇上可随心意品尝。如果吃不完，可以赏赐给宫人......”
【别人不会嫌弃那是吃剩的吗？吃别人的口水太不卫生了。】
“太多了，下次让御膳房准备四菜一汤就行。”
“皇上，这是宫里的规矩，只是四菜一汤不符合规矩。”林棠雪连忙劝说道，规矩也不是不能更改，但突然变化太多，难免要引起人怀疑。
唐霖榕摆了摆手，又道：“如今百姓温饱都未解决，宫里却大肆铺张浪费，这怎么成为国家的表率。先帝在世已经引起民怨沸腾，如今再一如既往维持原有规矩，那只会再次引起民怨。”
林棠雪听得心内惊奇，她从来没想过这宫里的规矩会导致民怨，只以为是先帝昏庸，没有治国之道，导致之前的局面。
“皇上剖析的在理，是臣妾愚笨了。”
“今日的午膳做了就算了，传令下去，以后午膳只做四菜一汤。”宫人立马遵是，下去传令去了。
唐霖榕坐到桌子上，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看到皇后立在一旁，并没有要上桌吃饭的意思。“皇后怎么不吃？”
“没有旨意臣妾是不能与皇上同食。”
“朕准你一起同食。”唐霖榕要吐血了，这吃个饭还得传旨，也就宫里规矩多，要是放普通老百姓吃大席的时候人都是抢着占位置。
林棠雪这才缓步坐在皇上的侧手边。
“皇上，需要奴才为你布菜吗？”张德标上前问道。
“不用，都退下吧。”一屋子的宫人，哗啦啦都退了下去，唐霖榕觉得周围空气都清晰了很多。
人也随意了起来，看着桌上奇形怪状的食物，好奇地放入口中，不得不说御膳房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味道很不错。
林棠雪这才跟着唐霖榕夹起他吃的那盘，唐霖榕陆续夹了几个新奇的，林棠雪也都是跟着夹同样的食物。
在夹了第六块的时候，唐霖榕终于发现了问题，道：“皇后，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不要随着我的喜好来。”
林棠雪规矩地回是，却没有过多逾越。
唐霖榕摇了摇头，不在管她，只是手下的筷子把每样东西都夹了一遍，观察着林棠雪，遇到好吃的她也会多夹两筷子。
用完午膳，林棠雪还想回去继续抄佛经，却被唐霖榕叫住了。
“皇后，朕有事和你相商。”林棠雪只能留了下来，等待皇上说话。
“如今你成为皇后，手执后宫掌印，后宫之事都由你处理，这各宫人员和所从事的事物应该都清楚了。”唐霖榕缓缓地说道。
“皇上，臣妾所管的后宫之事，是处罚、奖励宫人、妃子礼仪、侍寝这些事务，并不是宫中的所有人员。”
剩下的话林棠雪没有说，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太后身边的宫人都不是她能随意调遣，安排的。她现在能管的只有这惠德殿的人。
“朕等会拟个折子，许你随意安排宫中人员。”
林棠雪刚想拒绝就听到唐霖榕道：“朕现在想进行宫中改革，摒弃以前的旧制，缩减宫中人员和日常用度。希望皇后能助一臂之力。”
声音恳切带着坚定，让林棠雪有一瞬间相信，他真的能把大邑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拉出来。
可是制度不是说改就能改，改的过程一定会面临艰难险阻，比如现在就有一个问题。
“陛下，这后宫的宫人很多都是自小养在宫中，留做以后使用，现在缩减人员，那些人又该去何处？况且以后扩充后宫，人员又从何处来？”
唐霖榕想了想道：“那些人的去处有很多，比如会刺绣的，可以开办绣房让她们制作成品去卖，并不是只有伺候人一条路可选。扩充后宫的事情，朕那是更没有想过。朕娶一个就够了，女人多了糟心事也多。”
【养心殿还有一个糟心的，劝又劝不走，打又不能打，骂又哭唧唧，女人真是难搞！】
唐霖榕可是资深宫斗迷，作为一个男人，阅片无数，但他的关注点都在女子撕逼上，并没有注意皇帝的礼仪和规矩。
【宫斗无处不在，要想没宫斗，就要后宫干干净净。】
【好男人不需要用女人获得自己权利，女人多只会有数不尽的麻烦，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我绝不走四郎的老路。】
林棠雪歪着头听着唐霖榕的话，越听越不对劲起来，抬眼就见男人凝眉，嘴巴并未发出声音，原来是他的心声！
她的思维不由地也跟着跳转过去，四郎？那是哪位？
“你先列个清单，根据宫中现有的人员安排宫人，多出的人员，我们俩想想怎么安排他们的去处。”这些是唐霖榕烧了不少脑细胞想出的办法。
【早上溜达一圈，就那么多宫人跟着，做什么事情都有人跟着，太不自由了，像是被人安排了许多监视器一样。】
【正好趁人员瞬间把太后的人弄走，让我清静清静，自幼一些。】
【这些人也是变态，天天瞎打听，就连床上的事情都不放过，真的是一点隐私也没有。】
【原主中毒的事情，也跟这些宫人脱不了干系。现在尽量减少身边的人员，把嫌疑人缩到最小范围。】
林棠雪了解了男人心中的想法，也觉得此次改革能行，至少她也不想成为他们的眼线，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立马叫来宫人，让其找来宫里人员名单和所处职务。
半个时辰后，林棠雪拟定了单子，把宫里的现有职位和人员进行了重新编制和安排。
“陛下，你看看。这御膳房的宫人我减少了一半，现在宫中伙食缩减，也不需要那么多宫人；这内务府人员多从事的事务也很杂，我详细画了一个职位表，您看看适不适合。”
唐霖榕接过林棠雪画的简易版人员结构图，一目了然，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这五个机构里怎么没有内阁？
“这些部门里再加个内阁，内阁的机构职能是处理全国各地上报的奏折和事务，他们在上拟写处理意见，供朕裁决参考。”
【有了这个部门，我就可以解放双手，不用每天批改那么多的奏折了，爽歪歪。】
【躺平享福的日子指日可待！】
林棠雪想了想，这孤魂还是有点脑子，把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交给别人做，她之前还苦思冥想怎么不穿帮，现在看来不需要她担心了。
“可，我这就草拟内阁出来。”
林棠雪能当选成为皇后，是有她的能力在的。
唐霖榕只说了一个想法，她就能根据这个想法拟定一个合理又完整的计划书。
连内阁的人数和各个职能都想的到，只是架构有了，这人员却是不知从何而来。
“内务府不是有一批待业的大学士，太子太傅吗？现在宫中也没皇子教养，就让他们充当内阁人员，剩下的就选一些识字的太监，辅助内阁事务。”
林棠雪眼睛一亮，这个可行，管教皇子的那批大学士都是有学之士，见解也颇见独到，有他们为朝中事务做决断也是不错的。
林棠雪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很快把人员分配好了。
“剩下的这些闲置的人，如何安排？”唐霖榕看着那些被标注了原职务的那些人。
“麻烦皇后在标上男女身份。”林棠雪照做，只是心中疑惑，为何要次般标注。
标注好之后，唐霖榕在上面圈圈画画，最后把人分成了三类。
“这些会手艺的，让他们还从事原来的事务，只是没有以前轻松，需要像上班一样，根据个人能力每天定量产出物品，这些物品可以拿到市集上卖，作为宫里的创收；那些不会手艺的，则需要□□导，让他们把东西卖出去；这些做过管事的则还负责管理事务，管理的内容就是这些人，还有他们的月钱也不按照以前的计算，而是换一种方式。做物品的根据每月产量发月钱，卖东西的根据每月销售额定月钱，而管事的则根据自己管理部门的收益给月钱......”
唐霖榕洋洋洒洒，说出现代公司运营的机制，听得林棠雪一愣一愣地，大邑一般的下人都是签卖身契和死契，月钱也是固定发，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根据做多少来给月钱的。
而且以前宫里作为花费的一方，惯没有宫里人参与赚钱的例子，这倒是独一份。
最后，唐霖榕想了想又道：“宫里所有收益都归于你的名下，无论你用于宫里的生活开支，还是用于自身，朕都不做干预。”
【媳妇嫁过来我都没给过彩礼，这个就当给她的彩礼吧。】
【21世纪好男人标准之一就是工资上交，我这够诚意了吧。】
【也算是扎伊事情给的补偿。】
【哎，扎伊到底要怎么办？要如何劝说她离开宫里呢？她长得那么好看，出宫铁定能寻个好人嫁了，为什么要当个没名没分的小三？】
林棠雪有些羞赧，她不是没有彩礼，而是那些彩礼都入了丞相府，名义上是替她打理，实际上她是怎么触都触不到的。
皇恩浩荡，但那恩她是一点都没沾上。
即使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原来的皇上，但林棠雪还是不信他轻易让扎伊离开，也不相信他说的只娶一个。
听到此话她只当这孤魂所在朝代不能三妻四妾，受那个朝代的律法所约束。
两人又交谈起来，天也不知不觉道了晚上。直到屋内掌起了灯，唐霖榕才惊觉到了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改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