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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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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都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云锦顶着两只黑眼圈起了床,他肤色本就白皙,那黑眼圈便也就更加明显。
江眠吃着云锦做的早饭时看了眼,明知故问:“怎么没睡好。”
云锦精神很差,懒得反驳,只是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便埋头继续吃饭。
江眠轻笑了声,还是道:“今晚我回我房间。”剧组过年才放三天假,他可不想小朋友三天里没有一天睡好觉。
云锦吃完一颗烧麦,头却埋得更低了,默了半晌,才吐出句:“不行。”一副好像不情不愿说这话的语气。
江眠讶然地微睁了眸子,反应过来时却哑然失笑——怎么能这么可爱。
心野里好像长出了那种很小很绿的幼芽,痒痒的——明明不想再坏心眼地逗弄他的,嘴巴却仿佛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嗯……你舍不得我?那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云锦已经吃完,他端起空碗站起来瞪他:“对,我很舍不得你,你走了我就只能继续想你,连梦里都是你,满意了吗江老师?”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唾弃自己的幼稚——明明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的,但还是忍不住火大,他从前根本不是这种患得患失的性格——他想一定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
可睡眠不足还是因为那个家伙。
啧。
江眠这时在身后叫住了他:“小锦。”
云锦没出息地停住了步子。
江眠看着少年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他轻轻道:“对不起,不该开你玩笑。”
“还有,我在国外时,每时每刻地、都在想你。”
上一次离开,横跨大洋的十几个小时,我的梦里是你。飞机在异国落了地,我的脑海里依旧全是你。
其实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云锦瞳孔一缩,半晌才咕哝了句:“那你快点结束那边的事情啊。”说罢便进了厨房又关上门。
江眠清浅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垂首认真吃着少年早上做好的美味阳春面。
……
吃完一顿挺丰盛的午饭后,江眠开车带着云锦来到了江雨在市区的别墅。
那时party其实已经在别墅后院的泳池旁开始很久了,江眠却浑不在意,只是带着云锦直接进了客厅。
管家并未多问,只是态度恭敬地给两人上了热茶,接着便到后院去叫江雨过来。
云锦坐在江眠身边,身子没来由地绷得有些紧。
江眠揉揉他的发,眼神温柔而专注,他轻轻道:“别怕,小姨不会不喜欢我喜欢的人。”
因为紧张脑子完全没转过弯来的云锦捧着茶杯喝了口红茶:“哦。”
江眠弯了眼眸,正要说什么,有几个人却在此时自后院进来了客厅。
江雨穿着优雅干练的黑色羊毛裙,项上戴着雪白莹润的珍珠项链,她走在前面,面上似是带着些许不耐与冷意。
她后头似乎还跟着两个人。
见着江眠的一瞬,江雨面上才浮起些柔软喜悦的笑,她道:“小幸,你总算来了。”顿了下她才看向云锦,面上带着疏离的审视:“这位是?”
江眠正要说什么,一个声音自江雨身后响起来:“小锦?!”
楚楼这时带着陈肖来到江雨跟前,他怔怔看着沙发上的少年,反应过来后他下意识站得离陈肖远了一步。
陈肖从进来时面上便有异样的红晕,他发觉到楚楼的动作,迷离的眼里便浮过一丝怨毒。随即他看向江眠,乖乖巧巧歪头笑了下:“虞幸哥,你来了。之前和你见了几面,我们都有事忙,也没机会和你打招呼。”
“虞幸哥,你还记得我吗?之前我读高中的时候不小心落水,是你救了我。”
楚楼依旧盯着云锦,云锦的脸却蓦然冷了下来。
江雨面上有些惊疑不定,她拿不准沙发上和她外甥坐在一起的少年和她儿子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她也不想在自己疼爱的外甥跟前上演自己儿子做主角的狗血八点档。
是以她深吸一口气,侧了身朝楚楼骂道:“你不是担心你的小情人发烧厉害要送他回房间休息吗?还不快去!”
楚楼却并未听话,他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敛了下眉正要说什么,却见陈肖直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因着发烧显得更加脆弱和好看的青年笑着看向江雨,道:“江总没关系,您不知道,我和小锦也算认识,很久不见了我也很想和他聊聊。”
江眠和楚楼同时皱了眉,江雨面上满是冷意,教养让她说不出太失礼的话,她在江眠那侧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捏了捏眉心正要叫管家来把人弄走,陈肖却又开口了。
他笑着看向云锦,道:“小锦,前几个月你和楚楼刚分手,我为了补偿你去找你签天星,我记得你那时有同居的新男朋友的,我还以为你男朋友会帮你牵线别的公司你才拒绝我,怎么后来又签了虞幸哥呢?”
楚楼的脸猛地沉了下来,他看向陈肖,低声警告道:“你想做什么!”
江雨蓦然看向云锦,一双美眸里满是警惕与冷意,还掺杂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鄙夷。
陈肖唇角这才带起抹没有任何感情的浅笑来,他看着楚楼面上满是无辜,笑道:“楚楼,怎么了?你不是也知道这件事的么?”
江眠的脸向来淡漠的脸此时冷若冰霜,他将手覆在云锦的手背上,正要说什么,云锦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少年先是看向江雨,认认真真颌了下首,道:“江总抱歉,我的私事让您见笑了。”
江雨怔了下,脸便有些发热——这哪里只是云锦的私事,这明明更多是她那个混蛋儿子搞出来的糊涂账……
向来强势刚刚才对云锦产生恶感的江女士此时难得给了对方台阶下,她优优雅雅地拨了下额角的黑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有些别别扭扭地道:“没事。”
云锦这才看向陈肖,他面上浮起个冰冷凌厉满是挑衅的笑,道:“首先,你去我家找茬的那天,我房间里的人是江眠——江老师作为好友在我家借宿一晚,你有什么意见么?”
呵呵,他们当然只能是好友,毕竟他告白江老师可是拒绝了整整两次。
楚楼和陈肖瞳孔一缩。
连江雨都不可置信地朝江眠看过去——她最了解这个外甥了,是有严重的洁癖的,怎么可能到别人家里借宿。
其实哪怕是刚刚,她也只是以为,她的外甥工作室独立后签了有灵气的年轻艺人来找她把关,只不过阴差阳错又倒霉催地签了她儿子以前谈过的小男孩儿。
云锦这时面上冷意更甚,他又看向江眠,挑了眉问道:“其次——江老师,你记得你救过他么?”
江眠看都未看一眼那个此时眸子里已经沾了湿意、满脸脆弱的青年,他只是专注地看着云锦,看着少年面上凌厉又倔强的神情,便无端有些心疼,他轻轻道:“你不是知道么,我从不记无关紧要的人。”
随即他揽上云锦的肩看向江雨,宝石般的瞳仁平静冷萃,他道:“小姨,小锦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很在意的人。如果您因为楚楼请来的特殊客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陈肖蓦然睁大了眼睛,因着发烧而发烫的脸颊更加烧得厉害,他的脑子嗡嗡的,身体整个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江眠那一句一句,都是一个一个巴掌般的羞辱。
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便罢了,可他偏偏、在意江眠。在意那双将自己从溺水的地狱里拉出来的手……
江雨只觉得心疼极了,她看着江眠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姨这里怎么可能不欢迎你!”
说罢她招来管家,冷冷瞪了眼陈肖,正要开口,楚楼却已经拉着失魂落魄的陈肖站了起来,他皱着眉道:“妈,你别叫刘叔赶他,我带他回我房间。”
说罢他满是眷恋地深深看了眼云锦,还是拉着陈肖往楼梯处走去。
踏上第一节楼梯时楚楼想,这大概就是他从前玩弄人心的报应——明明有了新的真心喜欢的人,却偏偏没办法对从前最在意的旧人心狠。
江眠特有的冷质声音这时在他背后响了起来:“楚楼,等下下来下,我有话对你说。”
楚楼深吸一口气,道了声:“我知道了,哥。”
……
等到两个人进了房间,江眠才放下揽在云锦肩头的手。
他看向江雨,认认真真道:“小姨,我在国外查到了我父母的死因。”
江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眶瞬间便红了。
江眠眸子晦暗了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他继续道:“小姨,我还要在国外待一段时间把当年一些细节弄清楚,这或多或少会惊动虞家。所以,这段时间,我想请求您、替我关照下小锦。”
成年后从来都骄傲懂事从未朝她张过口的江眠此时低下了头,他轻轻道:“小姨,小锦他、真的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算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