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圈之惑》不知道谁

5、是靠能力还是靠运气？

　　一个人告诉你说他看见外滩江堤有头牛边溜达边吃草，你也许不信，但有第二个人这样说时，你就会将信将疑，当三个人同时这样告诉你，且这三个人的身份一个是官员，一个是股评家，一个是企业家，那你一定会确信无疑。然后再通过你的嘴告诉另一个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变成众人皆知的秘密，这就是“三人成牛”的故事。
　　在大盘疯狂迈上两千八百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确信——牛市真的来可，而且是百年难遇的那种，这绝对是股改的恩赐。
　　就在全部投资人员都茆足了劲要从疯狂上涨的市场上抢钱时，我惊奇的发现，我旁边的陈良泰同志最近突然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每日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准时得不得了。
　　开始还以为他正在为挽救家庭做最后的努力，直到我发现有迹可循的一个内在规律：每当他下班离开的十五分钟内，对面座位的实习小妹妹何媛一定会接到一个短信，每次看完短信后小姑娘都立马开始收拾包包准备撤退，再也不像第一天那样积极配合我加班了。
　　我心里开始无声的叹息，难道又是一场小三门？不过也不能怪何媛，毕竟陈良泰的婚姻一直不和谐。不得不承认陈良泰品位比较好，他跟何媛站在一起时看上去外形上很登对。就是不知道陈良泰离婚成功了没有，他们是认真的吗？
　　何媛结束实习后就直接回到多伦多毕业去了，我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就此落幕，毕竟只是短暂的相逢相聚。直到一向甚少休假的工作狂人陈良泰突然以计划去加拿大旅行为借口向公司要求休了一个大假，我才知道故事还有续集。
　　陈良泰休假回来一个月以后向全体同事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他要结婚，马上。
　　看着发在手里的喜帖，我知道陈良泰与前妻的婚姻，在催化济的作用下终于产生了化学质变，何媛成功上位。
　　相较同事们的惊讶与好奇，我表现得十分波澜不惊，卓然为此很纳闷。
　　一次见完客户后，我再次与他同车返回，卓然问我知道他们的事情多久了。我平静的回答，从第一天开始。他十分惊讶我的淡定，他问我怎么看。我只回答道对工作没影响。
　　其实我知道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毕竟现实势利的很，只要属下工作出成绩，谁在乎他情场失意还是得意。
　　金融圈跟娱乐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赚钱较多，比如明星较多，比如大龄未婚较多，比如已婚离异较多。小三事件无论在金融圈还是娱乐圈恐怕都见怪不怪了。金融圈很大，但投资圈其实很小。不管是保险公司的投资经理，基金公司的基金经理，私募基金的合伙人，还是我们券商的投资经理，总有各种各样的莫名牵扯。这群人很容易彼此攀上关系，比如我跟王井阳的认识过程就是如此。
　　王井阳是陈良泰的大学同学，他在一家资格较老的基金公司做基金经理，他们公司的基金动辄募集百亿之上，相比之下我管理的几亿资产显得很寒酸。
　　我和他是在参加陈良泰的婚礼时初次见面，还有与王井阳刚刚结婚的小太太，当然又是一个胜利的小三。我跟卓然与他们同桌就席。由于都算投资人士，所以谈话内容一定离不开大盘、仓位、薪酬、股票。
　　记得最先引起话头的是卓然。
　　“井阳，你还真会开我们的玩笑，你羡慕我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发了几只集合计划都不及你们公司新基金一天卖的多，我们整个资产管理部的钱加在一块还不及你管理的那只基金的一半资产”卓然言谈中显得有些醋味。
　　“卓然，你就看到规模大了，其实那跟我们基金经理有些啥关系，我们是三头挤压，四下监管，上班就差没搜身了。”王井阳开始反驳。
　　“我们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卓然，绝对差太多。监管层防我们跟防贼似的，今年开始连我老婆老妈的账户都得申报，你说缺德不？”王井阳对此愤愤不平。
　　“你哪个老婆啊？”同桌的一个看似跟王井阳很熟的男人开始调侃他，我猜这么没忌讳，应该也是他跟陈良泰的同学之一。
　　新上任的王太太羞涩的笑了笑，而王井阳却不以为然。
　　“哪个都一样，都上报过”王井阳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是你为高薪必然要付出的代价”我第一次搭话，心想赚那么多钱，连受点约束都抱怨，真是贪心不足啊。其实我和卓然一样，很是嫉妒基金经理的分红高于我们。
　　王井阳第一次正眼看了看我，由于陈良泰特意将与他相交较好的圈里人及家属安排在一张桌上，王井阳又瞄到我身旁的卓然，很有逻辑的得到一个错误的结论。
　　“卓然，你的新老婆？”他如是肯定。
　　“我哪有这个福气，我们部门最年轻的投资经理，丁蕾，业绩很强，不输你们基金，而且她可是在24岁时就博士毕业了，牛吧”卓然笑道为我介绍。
　　我看到了王井阳眼中犯起的惊讶，他开始从新审视我。
　　“我一直以为女人的容貌跟智商成反比的，居然有例外，真的假的？”他毫无心机的评价。
　　拿到他话柄之后我开始坏心眼的挑唆“您意思您太太不属于例外了”
　　新任王太太本来没反应过来，等我布陷阱后，王太太终于脸色微变，也开始叫阵，嗔道“王井阳，你说呢？”
　　王井阳连忙讨好，“我本来以为天下就一个例外的女人，才貌兼备，还让我给赶上了，没想到竟然还有。”，王太太白了他一眼后笑了，很甜。我想这位王太太确是多数男人欣赏的类型，年轻漂亮，言谈大方不做作，而且喜怒哀乐容易掌握，没有太多心机。
　　安抚了自家后院，王井阳想起了我这个始作俑者，开始反击“确实后生可谓啊！我们刚才说投资，继续聊，我认为投资这东西主要靠经验，跟学历之类得没多大关系。很多时候一次两次业绩好也可能是运气，要次次都灵，那就是本事。”
　　卓然补充，“我倒认为运气恐怕更关键，这话要是让委托咱的投资人听见非气死不可，但是实话。多少年过来了，我不得不承认，冥冥中真有定数。你知道小丁，丁蕾每次下单的股很多人都不看好，让她解释一二三她还挺为难，但结果就是无论她怎么买什么时候买，就是赚得比别人多。”
　　卓然说的是实话，我自从当了投资经理以来，好像特别受股神庇佑，次次都踩在点上，别人都说我这是投资天赋，但只有我知道这恐怕就是人们说的运，我从小就特有赌运。但我的运气可以持续多久呢？我私下里从隐隐担忧，我没想到的是卓然竟然对这一切洞若观火，是对我能力的肯定还是对我运气的肯定呢？
　　“真的假的？那我可要试试”。王井阳看看卓然，又看看我。
　　“怎么试”。我也好奇，运一直会关照我吗？
　　“你怎么看××股份，你认为他公布的股改方案，复牌后能让他在一周内涨多少”。他竟提出如此劲爆话题。我们这些拿着别人的钱做投资的人在公开场合都极力避免谈论个股其，这是行业禁忌，特别需要谨慎言行的就是他这种经常需要暴露在闪光灯下的基金经理，他太大胆了。
　　“井阳，你怎么这样，教坏后辈，我们不谈个股，只谈大市”，卓然开始打圆场。
　　“不会超过20”，我被王井阳激起了斗志，无视卓然的阻拦开始下注。
　　“不可能，绝对要是超过30。超了你请我吃饭，超不过，我请你。我还不信了，我的重仓被你说成这样”，王井阳自信开始下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