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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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圆桌上摆着的茅台酒在几名嗜酒爱好者的积极响应中被打开，分酒器一排摆开，机会难得，就连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姑娘们也想品尝一下味道。
陈宏趁此机会拥护新老板，称这都是老板个人赞助的，今天茅台管够。
别的不说，新老板在财力这方面确实给足了支持。
梁意觉得就连被称为豪门俱乐部的银行队和房地产队也不过如此了。
负责选手们心理疏导的后勤顾叔是个酒蒙子，没事儿就爱喝两口，然后摆着棋局找人对弈。这会他一改平日里不吭不哈的脾性，满桌吆喝着让大家轮流拿分酒器。
小年轻们听话的很，不大一会，一整排分酒器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个。
侧身坐着的年轻男人神情淡漠，放在椅背上的手摩挲着梁意绑头发用的发圈，也算安静。旁人不敢打扰这样的场景，生怕那双黑眸苏醒了狩猎本能，又生出戾气来。
只是不说归不说，恐怕连最迟钝的人都看出沈降九段对梁意的那份特别。
怪不得陈经理开会时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只要有梁意在，就没问题。
“沈降九段，小意，你俩能喝吗？”顾叔急着品酒，嘴巴一张就是催促。“赶紧拿了分酒器倒酒，我们好一起碰一杯。”
众人忍不住在心里给顾叔竖起大拇指。
真是酒蒙子，这都敢催的。
梁意酒量尚可，只是不爱白酒辛辣的味道，平日里自己不会主动喝罢了。但是聚餐这样的场合，她也从来不搞特殊，陪着喝几杯还是没问题的。她正想伸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我可以，他不行，这份顾叔你就喝了吧。”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众人的视线皆落在沈降的身上。
沈降把玩着发圈的手停住，眼眸抬了抬，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骨将那张脸衬托得更加清隽。他嗯了声，不难听出语调中带了几分柔和，“我喝不了？”
向众人摆了态度，沈降即刻看向拿了分酒器的梁意，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你之前去国外比赛，不是都酒精过敏了。”梁意回答的自然，就像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只需要稍稍回忆，就能记起全部的细节。“拉着我打了一晚上电话，哼哼唧唧的说难受，现在又想喝了？”
沈降一愣，好半天才翻找出那段记忆。
只是他没开口，梁意却说的有些生气，语调都严厉了几分。
“那么多人跟着，还能让你这个未成年喝酒，就该举报他们的。”
深夜从异国他乡打来的电话并不多，梁意接起来后就听到少有的黏糊语调。沈降一改平日里的直言直语，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飘洋过海，裹挟着电流，尽数传进她的耳中。
梁意从没这样哄过人，极具耐心，听之任之，每句话都给他回应。
早就该挂断的电话就这么维持了一整个夜晚。
她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朦胧着睡了过去。
早上起床时手机电量耗尽。
等她充上电开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邮箱里的短讯。
来自沈降。
【晚安。】
过往的回忆很容易就侵占思绪，两人沉默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嗓音当着众人的面发出质问，“他酒精过敏？？”
梁意循声望去。
是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段策。
这句质疑的话拉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看热闹似的仰着头，左边望望右边瞧瞧，等待段策这位知情者说出更多劲爆的信息。
段策不负众望，缓步晃悠过来，眉眼带笑，手臂撑着沈降的椅子，视线却看向梁意，开口道：“意姐，你可别被他骗了，他的酒量是一等一的好，哪儿有什么过敏。是不是，杨叔，你可是见证过的。”
话到最后，他还求证似的看向屏风的方向。
梁意也跟着看去，那里站着位中年男人，剃了光头，看起来面向有些凶。
她认得这张脸，曾经在她父亲的葬礼上见过。
杨道宽九段，44岁。如果说沈降九段是最年轻的世界冠军，那他就是最年轻隐退封赛的世界冠军。两年前他突然开发布会宣布就此隐退封赛，便了无音讯。
他是个很有天赋的选手，当年以一己之力带领岌岌可危的凌工实业拿下围甲联赛冠军。所有人都觉得他终于熬出头要大展宏图之际，宣告引退。
上次开会时，杨道宽这个名字是作为一扬下个赛季的教练被提及。
那时不少人都觉得可能性不大，谁曾想居然真的请过来了。
陈宏这个经理当真是有些手段。
从惊讶中回神，梁意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段策的那番话上。
沈降在国外比赛时，杨道宽作为九段选手，应棋院的邀请作为出征队伍的指导团队也一同前往，这事儿她有所耳闻。
杨道宽没有过来，仍旧站在原处，他盯着沈降打量一番，笑道：“这小子还当真签在了一扬，你没骗我。”
“啧，您这话说的，我拿了合同后才敢跟你说的，诚信最重要！”陈宏也跟了出来，回应着杨道宽的话。能够请来杨道宽，除了卖梁意父亲的人情外，就要属沈降了。“虽然咱们一扬都是年轻人，但你也看到了，全是可塑之才！你多指点指点，慢慢进步嘛。”
可塑之才不买账，屏风后又冒出来一个脑袋。
梁旭催道：“陈叔，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沈降到底酒精过敏不过敏啊？”
杨道宽哼笑一声，反问着：“你们都没看过当年青年赛时的八卦黑料吗？”
八卦黑料？
梁意立刻在脑海里搜索起来。
她那段时间可是看了不少有关沈降的报道采访，贴吧高楼从头捋到尾。
有关于酒量的还真有……
没等她反应过来，有人更快举手。
新来的名叫小如的小姑娘是沈降的粉丝，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难道那条爆料是真的？”
“说当年世界赛的时候，赛后庆功晚宴，咱们中国队带了白酒当作赠礼，让日本韩国那边的选手工作人员品尝。有些没喝过，说了点大话，最后演变成要拼酒的状态。大家都不想输，坐在一张桌子上喝，中国这边喝到最后就剩下沈降九段自己，愣是把韩国日本那边四个老……四个前辈给喝翻了。”
“他们吐得昏天暗地，沈降九段站起身把分酒器里剩下的酒喝完，说那些人下棋不行，喝酒更菜。”
“这话还被日本那边的随队记者听见了。”
“听说回去后都开始练酒量，想等到下次见沈降九段找回场子。”
“没想到……沈降九段一连这么几年都没再参加过比赛……”
梁意瞪大了眼睛。
这么离谱的爆料，居然是真的？？？
当时贴吧高楼下面可是被不少粉丝攻击，说什么沈降这人黑料多的数不清，倒也不用瞎编这么离谱的事儿来凑数。
杨道宽是目击者，沉声辟谣：“爆料跟实际也是有出入的。”
“对吧，怎么会这么夸张。”
“我就说嘛，太离谱了。”
“哪里有出入啊？？”
胆子大的七嘴八舌追问，爱惨了听这种陈年旧料。
杨道宽说：“沈降喝的可不止四个，韩国那边三个，日本那边两个，一共五个人。说实话，韩国那几个天天喝十来度的酒，还没半斤呢就吐去了。那会这小子筷子都没拿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众人听了，对沈降的敬畏和佩服更上一层楼。
太狠了啊。
沈降九段！
以后坚决不能惹！
八卦聊到这里，关于过敏不过敏已经有了定夺。
梁意觉得自己先前开口说的那番话变得可笑起来。
不知是不是人在这种状况下都会第一时间想要选择逃避，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自以为是的关心其实也没有那么尴尬。
她想要表现得洒脱一些，装的毫不在意。
于是她抬手将仅剩的分酒器从玻璃转盘上拿起来，放在了沈降面前。
“能喝就多喝点，是我多管闲事了。”
话出口，哪里有什么洒脱，全都是别扭的控诉。
就连梁意自己都能听出，她其实在意的不得了。
她不敢继续停留，生怕自己做出更加丢人的举动和言语，只能站起身从另一边绕出来，留下一句我去厕所，便快步往包厢外走去。
众人见状也不敢开口起哄了。
面面相觑的保持沉默，直到梁意离开包厢，才纷纷将目光转向另一位当事人。
沈降将分酒器重新放回原位，站起身。
段策知趣的后退两步，让开位置。
“从今天开始，我酒精过敏了。”沈降说着，单手拉开椅子，人也跟着梁意的脚步往外走。顺便还没忘记带走梁意落下的包。路过段策时，他停下脚步，语气淡淡，更显骇人。“你最好祈祷我能哄好她。”
段策忙道：“能能能！绝对能！”
哄不好他怕是要短暂出国避避风头了。
洗手间的标识很清晰，梁意很快就站在了巨大的镜子前。她呆楞了一会，才发现今天哭过后，眼睛还有些红肿，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总觉得有些可怜。最近她好像总是陷入这样那样的窘迫中，而且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有种凡事都脱离了轨道的失控。
她伸手去沾了点凉水，触碰眼睛，冰冰凉凉的舒服很多。
等再抬头，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开口控诉，手臂就被沈降紧紧攥住。他的手很大，能够轻而易举地包裹她的，毫不费力地拖着她往外走。她想要挣扎，都是徒劳，只能被迫跟随他的脚步。
沈降拉着她闪身进了一间空着的包厢，门被甩上。梁意这才看到沈降手里抓着的包，那是她放在椅子后面的。她伸手去拿，被他躲开，戏耍的动作让她一下子就爆发了。“你到底想干嘛？耍我很好玩吗？”
“行，你要跟我算陈年旧账。那我们就算清楚。”沈降倚靠着包厢的门，将离开的路堵死。方才平缓的语气有了起伏，他成了那个更委屈的人。
“梁意，我出国比赛，你一天就给我发几条短讯，就连回复的时间都隔很长。”
“我想女朋友，打个电话怎么了？”
“我卖惨怎么了？”
“我就是想听你多说几句话怎么了？”
“跟一群糟老头子喝酒本来就烦，给你打个电话你总想快点挂了，我说点谎话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了？”
“我真该死啊，为了跟女朋友多说几句话就拿酒精过敏当借口。”
沈降气的眼眶都红了。
眸光闪烁，颇有种美人落泪的美感，那张脸做些什么表情，都叫人怜爱。
梁意从他口中听到这些，心底的气恼哪里还立的住。
也想起了被她忽视掉的细节。
那时沈降出国，她只觉得短暂解放。别说电话了，短信都是趁着晚上睡前或者中午吃饭时才回复几句。毕竟恰逢期末，她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一整天都泡在图书馆，根本没有敷衍沈降的心力。
原来他那个时候这么委屈啊。
她还是心软了。
又或者是从没见过沈降这么长篇大论的论述一件事，这本身就足够动摇她。
梁意卸下了进门后的浑身戒备，往前迈了一步，离他近些，她想要安抚一下沈降激动的情绪。可谁知还没开口，沈降也突然朝她走进了一步。她的呼吸喷洒在沈降的锁骨处，几乎是立刻她就听到了吞咽的声音，喉结上下滚动，男人的声音沾染了些暗哑。
“梁意，出国几天我一直都憋着火，只要不在你身边，你就能无视我。我甚至想过不联系你，我想看你多久能想起我来。可是我做不到。那晚听到你的声音，听你一遍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哄着我，我喝了酒都有生理反应……”
“沈降，你乱说什么！”梁意觉得他现在也像是喝了酒。
“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又不是那种……”
“我现在怀疑，我们当年的关系和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沈降强迫她抬起头，四目交汇，黑眸深沉，杏眸慌乱。“梁意，你当年跟我谈恋爱，不是因为喜欢我，对吗？”
梁意愣了一瞬。
正要回答。
沈降却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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