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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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秋夜的晚风因前面人的遮挡抵消了寒意，她稳稳地坐在后座，也不问去处。气氛安静，奔波了一整日的疲惫顺势袭来，险些就将她击溃。吊着梁意勉强维持紧张状态的是不知何时会面对的质问，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年轻男人宽阔肩背，愁容更深。
到了最后，眉头都拧着，恰逢此时自行车驶过一条减速带，颠簸中，她没控制好力道，一头撞在了沈降的背上。
“你要撞死我？”他的声音和着吹佛过的风，清晰入耳。“这点力气可不够。”
梁意才不会回答他的话自讨没趣，以沉默应对他的阴阳怪气。
沈降轻哼一声，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吱呀，自行车紧急刹车，梁意因为惯性往前冲，结结实实的贴在沈降的后背上。还没等她手忙脚乱的调整姿势，就感受到自行车竟然打算调转车头，往回骑行。
与此同时，沈降淡淡的语调也回荡在上方。
“过河拆桥？”
“那我们还是回去当着外人的面聊聊吧。”
“别！”梁意刚刚稳住自己，扶在他腰间的手加重力气，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反对。“我又没说不聊。”
事已至此，只能瞎编了！
梁意打定主意，脑筋快速的转动起来。
沈降无非就是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里，那就说是老爷子和李伯谈话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如果问起拿他当挡箭牌的事儿，就……
“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啊？”
预料之外的问题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不能说？”他语气突然变得凶巴巴的，音量拔高，脾气来的毫无征兆。
梁意坐在后座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廓，怎么气的耳朵都红了。怪脾气。她在心里吐槽着，嘴上却回答着：“我以为你会问别的。那个人我也不熟，第一次见面。”
“不熟？第一次见？”少爷长腿支地，侧身看向后座的她，似笑非笑地扬眉，无比清晰的喊了声。“梁意妹妹。”
黑夜里，梁意都能从沈降那双黑亮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怔愣的神情。
别人唤出来的称呼不足以令她心跳加速，换成沈降，为什么听起来就是不一样的感觉呢。
是他声音好听吗？
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年纪比她还要小，妹妹这个称呼被他说出来，带着股禁忌暧昧的情调，让梁意想起许多不该想起的画面。
她不敢看沈降的眼睛，低着头，都有些结巴了。
“你乱喊什么。”
沈降轻笑，把自己粉饰的无辜：“他能喊，我就不行？”
“他年纪大，你……你比我小呢！”
“那怎么办，我该喊你梁意姐姐？”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什么都不许喊了。”
“怎么你跟别人都论事实讲道理，到我这里就跋扈起来。”沈降重新蹬起了自行车，扶着车把的手微微松动，晃动感让梁意惊慌失措的把放下来的手又重新搁回他的腰间。“是因为没说分手有了底气？”
果然，帐要一点一点算。
根本躲不过去。
分手这个话题，梁意是全责。
她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刚刚的话是我乱说的。我只是想……想要摆脱相亲饭局，原本只是撒个慌，后来就脱离了控制。如果让你感到困扰，我可以跟误会的人解释，绝对不会影响你……”
自行车又停了。
这次，是急刹车。
“沈降……你骑车停车怎么都不说一声，万一摔了怎么办？”梁意控诉着，双腿着地，找回安全感。“沈降……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你干嘛！”
自行车的支架落地，原本坐在前座的人站起身，迈腿离开。大半重量消失后，自行车驮着梁意，也不吱呀作响了。但是梁意没有在后座多做停留，她被沈降掐着腰，轻松从后座拎到了前座。
确定她坐稳后，沈降后退一步，双手插兜站定。
“你干嘛啊……”
梁意的声音小了许多，带了些心虚。
沉默将一站一坐的两人环绕，偶有路过的行人投来探究的目光，又缓缓远去。时间好似霎时停止，定格在对视的画面。
梁意从沈降的眼底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那些情绪像穿透迷雾的光束，最终归为一束，破云而来。
沈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梁意看过他这样的笑容，那之后，她被沈降按在宿舍外的角落里狠狠欺负了一通，回去宿舍时都要用围巾遮住红肿的嘴巴才敢进门。
滴滴滴滴——
脑子里红灯爆闪。
她当即就想从前车座上下来。
可沈降看透了她的打算，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按在她的头顶，不给她任何逃离的可能性。“我想了想，你刚刚的话不算乱说。不告而别和分手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理论上说，我们是相互冷暴力了三年并且仍在持续中的恋人。”
越说越离谱了！
梁意顶着一张飘着红晕的脸颊跟他讲道理。
“哪里有这样的理论！我都跟你道歉了。”
“我不缺你的道歉。”少爷说。
“那我现在跟你说分手可以吗？”
“你提你的，我不同意就行了。”
“沈降！”
“梁意。”他也加重了语气，“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
梁意愣了几秒，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踢了铁板。本来沈降心里就因她不告而别的事儿憋着火，她偏要旧事重提，将那把火勾的越来越旺。毕竟沈降这么骄傲的人，第一次恋爱就被人冷暴力分手，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梁意突然就有了觉悟。
这事儿她本来就是处理欠妥当，心怀愧疚，如果让他先提分手能好受些，那就这么做吧。无非是顶着恋爱关系，让他出出气，然后再让沈降提出分手，找回面子。
“如果能让你不生气的话，我等你来说分手。”
“你最好说话算话。”
他没在多说别的，松开按在她头顶的手，将她从桎梏中解放出来。下一秒，他维持着单手插兜的动作，另一条手臂抬起来，潇洒的摆了两下，做出拦车的手势。不多时，一辆尾随其后的熟悉高档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年轻司机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恭敬地喊了声少爷。
沈降拉开后座的车门，看向梁意，“过来。”
梁意连忙摆手，“我自己可以回家，你坐就好。不用送我的。”
“自己上去，还是我把你塞进去？”沈降换了种问法，都指向一个结局，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强硬不知变通。
梁意叹了口气，默默绕过来，坐进了车里。
再晚一秒，沈降是真的会自己动手，把她塞进去。
“少爷，您不上车吗？”司机看他确认女孩儿坐好后干脆利落的关上车门，紧张的问道。
沈降抬手拍拍司机的肩膀，说：“当然上车。这个就交给你了，骑回家，别磕了碰了。”
说完，沈降绕到了驾驶席，弯腰坐了进去。
留下年轻司机和一辆女式自行车一同目送轿车远去。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割裂，后排坐着的梁意攥着安全带神情凝重，前排开车的人倒是一派轻松，单手操控着方向盘，熟练地穿梭在马路上，看不出任何新手的影子。
等红灯的功夫，沈降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梁意，还有心情打趣她。
“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无证驾驶呢。”
“该不会真以为我只会骑自行车吧。”
梁意嘟囔着：“又没看过你开车。”
“不想和不会是两码事。”沈降听力好得很。“不过你今天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跟外公打听出来的？”
猜的还真准。
“下山的时候外公和李伯说起来，我偷偷听到的，怕你赌棋留下黑历史，就想要过来阻止你。毕竟你现在也是一扬的签约选手了，归我负责。”梁意真话假话参半说，不打算将老爷子给她的见面礼暴露出去。
沈降轻呵一声，不信她的话。
“担心我赌棋留下黑历史还能抽空参加相亲饭局然后再过来找我，看来我这个归你负责的签约选手也没那么重要。”
这人要不要这么聪明啊！
梁意放弃跟他斗智斗勇，选择诚实沟通。
“好吧，我承认，利用你挡桃花占很大一部分因素。”
“一个混迹在三流棋室赌棋的年轻无业游民，座驾是辆女式自行车。你确定这样的形象能帮你挡得住桃花？”沈降自我调侃着。“下次提前通知我，我也好准备一下。”
哪里还有下次啊。
梁意在心里默默地说。
不知是不是沈降好起来的心情也影响到了她，几句话后，她总算褪去了僵硬和紧张，在陌生舒适的高档轿车中放松下来。一天的疲倦终于有了依托，梁意在平稳的车速中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再醒来，车窗外的景色已然变得熟悉。
是大伯家的小区。
驾驶席上空空如也，视线调转，终于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降倚靠着车身在接打电话。
她坐在车里仰头望去，男人清隽的侧颜映入眼中，棱角分明的线条融着夜幕，平添了几分孤寂落寞。
不久前爆发的怨恨不满恍如就在耳边，玩弄了别人感情的她更加心虚了。毕竟带入到沈降的视角，不久前还好好的女朋友因为经历了亲人别离选择逃避，她不告而别，去了其他城市读研，疗愈心中伤痛。
却唯独忘记了为这段感情做个了断。
怎么能不觉得委屈冤枉气愤呢？
短短时间，梁意反思的简直比离开的这些年加起来都多。
沈降不知何时挂断了电话，第一时间回头看向车里，跟梁意的目光交汇，眼神有瞬间的柔和。他一点都不怜爱价格昂贵的轿车，握着手机敲了两下车窗。
梁意降下车窗，听到他说：“还不下车？真把我当司机了？”
……
落寞都是表象！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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