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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期之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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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开始日更咯,等到五一结束存稿正好发光光;
以及明早微博会把小破车放出来。很短小,不到2k字,不要抱太大期望,因为本人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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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供奉走了,殿内清风渐息。
千寻疾从帘帐后走出,拱手道:“父亲。”
他想问些什么,关于三供奉的,还有他们刚刚提到的事和人。千道流却不给他机会,轻轻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千寻疾一哽,只好应是,正要告退,千道流却又把他叫住了。
“等等,”荆棘似的视线扎在身上,千道流的口气明显的不快,“以后非正式场合,不必如此华服盛装,晃得人眼痛。”
千寻疾登时脸颊通红,忙不迭道了一声“是”,落荒而逃。
门关上了。
殿内唯余他一人,高台上的男人终于落了座,手指支着头,缓缓揉着太阳穴。
儿子、兄弟,每一个都不让他省心,每一个都有本事令他焦头烂额。
突然又记起长老殿中亟待解决的事务,他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道:“来人。”
……
四供奉殿。
降魔大摇大摆地靠在椅子里,嘴里哼着小曲,一腿架在扶手上,吊儿郎当地转着脚尖。
“到底有什么事?”
雄狮端坐在他对面,竭力忍耐着额角即将爆出的青筋。
他时常怀疑自己的脾气是不是还不够臭,才会惯得这小子蹬鼻子上脸让他产生了可以随便来这里吃喝玩乐浪费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而不会挨揍的错觉。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四哥玩玩嘛,”降魔无视对面快要杀人的眼神,捏起一颗葡萄干,往天上一丢,正正好好接进嘴里,下巴一拱一拱地嚼。
天使神几位供奉中,唯有六供奉降魔斗罗平生最好热闹,供奉殿平日冷清寂寞,少有人气,他一天不走街串巷多骚扰两个,全身都要闲得长出毛来。
“喂,四哥,你听说了没,”雄狮待要发怒,降魔却神神秘秘凑过来,一脸“告诉你个大秘密”的模样,小声与他咬耳朵,“就刚才,三哥闭关闭到一半被提溜出去了,听说是大哥亲口派人找的他,下令的时候脸特别臭,”他满脸幸灾乐祸,“好像有人要倒霉喽。”
雄狮斜了他一眼。
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也就降魔这种生性爱扎堆的永远对这种“好事”喜闻乐见,任是谁的热闹都愿意掺和两脚。
“能倒什么霉,”雄狮将他推远些,“大哥一向偏袒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降魔哼了哼,仰回座位,“我看可不一定,大哥这回真的……”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二人齐齐移目,来人是四供奉御下的传讯兽仆。
“大人,大供奉使者到。”
雄狮、降魔均是一愣。
怎么到这儿来了?
“快请。”
兽仆退了出去,门大敞开了,来客携光踏入,短发双翼,正是是千道流身边近侍金色天使。
“见过四供奉、六供奉。”金色天使眼神在殿内逡巡一番,定格到中央两名封号斗罗身上,欠身行礼。
“天使免礼,”雄狮抬手,“此来所为何事?”
“传大供奉旨。”
他转向降魔,微微俯首,“降魔冕下,大供奉有请。”
殿门关闭了,隔绝了降魔丧头耷脑的背影。
“好像有人要倒霉了。”
雄狮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
……
山间小屋。
乌鸦面对窗户,将手中的果子认真地、一颗颗地摆放在窗台上。
果子们有红有黄,乖乖地排成一排,个个都是圆滚滚的,观之讨喜又可爱,就像少年圆润漂亮的眼睛。
距离猎魂那日已经过了很久,一个月?也可能不到,但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总觉得时间像丢入了溪水的落叶,不及反应便流逝到了无法触及的远方。
胸口还残留着隐痛,时刻提醒着他那些天的过往。
清风自窗缝中潜入,携着花香,鸟鸣,还有……
他眉心一凝。
还有一丝异样的、与这宁静山间格格不入的气息。
那气息起初只有一点,但很快就浓重起来,排兵列阵,团团包围了小屋,锋锐之气逼人。
有入侵者,且来者不善。
乌鸦顿了顿,将最后一粒浆果摆在窗边,转身去向屋外。
访客比想象中到得快。天边现出数道黑影,瞬息之间便由芝麻小点拉成人形,错落着定在空中,视线利箭一般齐齐聚到他身上,气势滔天,几乎要将此处夷为平地。
“各位使者,”乌鸦低咳一声,朝一旁让开手势,“借一步说话。”
……
溪边。
梧桐繁花几乎落得尽了,只零星在枝头缀了几朵紫色,蔫蔫的,反倒是绿叶蓬勃兴旺起来,占了花朵的位置,一树的鲜艳浓绿,随着微风沙沙摆动。
不远处,一黑袍,五黑衣,两方相对而立。
“我等此来奉旨,”五名黑衣人中,为首之人踏前一步,“请阁下回殿述职,依律接受发落。”
他昂首挺胸,声如洪钟,目光扫向眼前人,却是一愣。
预料之中的惊慌甚至求饶并没有出现,那人纹丝未动,竟好像丝毫并未将他的话听在耳中。
乌鸦冷然矗立,潜心探知对面五人等级。
一名80级出头的魂斗罗,四名70多级的魂圣。气息倒是没有异常,是天使军团来人没错,军团之中的80级魂斗罗除去首席指挥外并无旁人,派遣他来缉拿自己这“小喽啰”,看来大哥是动了真格。
眼见为首那人惊讶之余已然生出怒气,乌鸦终于开口,语气倒是存了几分客气:
“使者稍安。请回程代为禀告,万事未定,假以数日,必见分晓。”
"假以数日?”为首之人听得此言,一声嗤笑,“此前有使者奉命前来协助猎魂,见人已不知所踪,阁下那时也是这番说辞。事发至今已半月有余,丝毫转机未见,又要‘假以数日’。即便阁下背靠青鸾冕下这座大山,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怕是也不好交代过去。”
他意欲速战速决,也不和这人多作啰嗦,直接举起手臂:“见令如见令主。”
掌心之中金光闪闪,是大供奉令。
在他身侧,四名黑衣人应声而动,哗啦啦跪倒一片。
乌鸦蹙起眉。
虽不是本人到,但规矩还是要守的,他稍作思考,略略一俯身,权当是行了礼。
对面黑衣人立刻瞪圆了眼,喝道:“大胆!竟不跪拜!”
余下四名魂圣也抬头齐刷刷朝他看来,见他竟真是伫立不跪,一时间面面相觑,俱是愕然。
“各位请回。”乌鸦不欲再理会他们,回身将走。
“阁下是要抗命吗。”
为首黑衣人语气已然森寒无比。见这叛逆之徒仍是充耳不闻,自顾离去,终于心头火起,一声冷哼,向前挥臂。
四名黑衣人立刻冲上前去,将乌鸦团团围在中央,合着为首那人,五人虎视眈眈,氛围顿时紧绷如同拉紧的琴弦。
火药味浓重。
乌鸦并没有作出任何防御的姿态,既是不想,也是不屑。周围的目光有如针刺,而他垂手立在中央,宁静地合上了眼睛。
身后不远处,梧桐树叶在抖动,窸窸窣窣,像是起了风。
他这样的姿态,落在外人就是纯粹的漫不经心了。为首之人身居高位已久,此时却遭到这等轻视,顿时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道:“上!”
众人得令,瞬间腾身离地,数条黑影齐齐扑向中央——
“哎呦!”有人叫了一声。
乌鸦睁开眼睛。
身前,一名黑衣人从半空中坠下来,脚步踉跄,手捂着额角:“谁打我!”
与此同时,身后也是一声叫唤。
“啊!”那挨打黑衣人也落到地上,捂着额头嘶嘶吸气。
另外两人见势不对,急忙止住身形,合着为首那人,五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骨碌碌。”
地上滚来两颗果子。
果子一红一黄,皮已然破了,流出了一点粘稠甜蜜的汁液。
黑暗的帽檐中,乌鸦顿了顿,微微勾起唇角。
“耍什么花招!”为首黑衣人又是大怒。他环视四周却并未发现异样,遂又把目光落回乌鸦身上,嘴里好言相劝,脚下步步紧逼,“奉劝阁下束手,若再徒劳挣扎,恐怕是要罪加一等。”
他顿了一下脚步,挥挥手,其余四人亦跟上。
脚步越迫越近,包围圈越缩越小,乌鸦只是静立着,眼看一人伸手,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衣角——
——
“我说,”
清亮声音风铃般自身后树冠传出。
“你们动他一下试试。”
……
“谁!”
在场黑衣人俱是一惊,为首之人尤甚。
这声音听着年轻,约摸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可在现场有自己这名80级魂斗罗的情况下,竟也无一察觉到这人存在,此人实力……
他绷起全部神经,向声源方向望去。
梧桐树依然枝繁叶茂,在众多目光注视之中,其中一处枝干一阵抖动,绿叶避让,探出了一只精白如玉的手,悠悠然将周围碍事的叶片拨开,现出了其后的黑色身形。
为首魂斗罗怔住 。
这人竟着了一身与眼前目标人物如出一辙的长袍,身躯靠坐在粗壮树干上,两脚交叉,悠然自得地一簸一簸。
“爬那么高做什么。”
面前,同样身着黑袍,本该束手就擒的叛逆之徒居然出了声。话听起来像责备,最后的尾音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勾,听着便多了几分愉悦的味道。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树上黑影一跃而起,轻巧地落到了地上,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提步朝这边走来。
气势……
为首黑衣人睁大了眼睛,禁不住后退一步。
来人边走,边有意释放着魂师自有的源于等级的威压,极寒朔风一般扑面而来,竟逼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这威压……居然比自己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的魂力至少已是85级。可他声音如此年幼,这怎么可能?
酷烈寒意之下,原本形成包围圈的四名魂圣也撑不住压力,四双眼睛俱是惊惧,脚步纷纷后退,包围圈溃散了,释出了其中的黑色身影。
那叛逆之徒依然立在原地,而来人则施施然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定,朝他偏偏头,小声道:
“要你管。”
【e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