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记本》瓜西大王

13、第 13 章

　　看着楚谨澈最近好学的模样，林凝心情是活跃了很多，两人之间也回归了正轨。一个高三，一个马上要会考了，时间在指缝之间飞速前进。转眼高三要迎来第一次模拟考试了。

　　“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晚饭休息的课间，楚谨澈站在走廊的窗户外，给林凝带来份晚餐，是她喜欢的馄饨和豆花。教室里的大部分人都三五成群的出去吃完饭，教室也就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

　　“还行吧，我英语认真写。”楚谨澈倚靠在窗户边框无所谓道。

　　他最近为了林凝一直本本分分地坐在座位上读书，但其实他对考试远没有高三生应有的在意，林凝是比他还担心他的考试，这段时间也看到了他的改变，知道他能做到每天来学校已经不错了。内心不断暗示自己知足常乐。

　　“你在念叨什么。”楚谨澈盯着她，好奇问道。

　　“我在暗示自己知足常乐。”林凝没有多加思索就回道。

　　楚谨澈轻弹了她脑门一下，“你准备好自己的考试就可以了，知道了没圈圈。”楚谨澈就这样站在走廊上，看着不远处的槐树，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到林凝慢悠悠地吃完了，就打算提着垃圾去楼下扔了。

　　“我感觉这个馄饨不好吃。”林凝把袋子扎好递了过去，温声说道。

　　“好的，小公主，明天不吃馄饨了，还有什么额外的吩咐吗？”楚谨澈接过袋子快速答道。

　　不知道哪点戳到林凝了，她眉眼弯弯，还歪头仔细想了想。“明天，我明天早上告诉你吧。”说完还浅浅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下楼去扔垃圾。“谢谢楚谨澈了。”

　　林凝看着楚谨澈离开，起身去接杯热水。肚子有点难受，想着喝点热水估摸就会好一点。林凝没把这个当回事。

　　“凝凝，我想看一下徐休且的笔记！”吃完饭回来的温暖看见再教室后面接水的林凝，径直向她走去，撒娇道。

　　“你直接去我桌子里面拿就行了。”林凝小口喝了一点水，盖上盖子。任由温暖挽着自己的胳膊。听她提及徐休且，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便觉有些奇怪。“他还没回学校吗？”自己还没有好好谢谢他，毕竟他帮了自己这么多。

　　“没呢。其实保送完就已经放假了，我听老师说他会在学校呆到5月份。但是这次请假请了好久，我总感觉他可能不会再来学校了…”温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面对分别她不习惯，即使她早知道自己和徐休且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交点，还是自己单方面认为。

　　她知道自己没有去清华北大的能力，考上一个中流985就很满意了，但是她面对现状还是难免低落，毕竟徐休且是她高一刚入学时追求的目标。

　　林凝理解温暖的难受，只能轻拍她的背表示安慰，“学长只是提前毕业了，你可以定一个北京高校作为目标，就算去不了他的学校，至少在一个城市。以后校友见面，还可以一起吃饭。”林凝把桌子里的笔记本递了过去，细语道。

　　“嗯。我会的，因为他，我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进了生物竞赛班。认识了很多很好的老师和同学。小胖，班长还有凝凝…我很感激。我希望我们以后都可以在北京读书，这样就方便聚聚！”温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希望，她在脑海里幻想着竞赛班的同学们都可以进联赛甚至进集训队，拿到让自己满意的高校资格。

　　快四月份了，这意味着高考在接近，竞赛生的初赛也逼近了。

　　“一定会的。”林凝心思细腻，知道这是她因为考试快了，心情不免敏感，一点点小的改变就会激起巨大的反应。她真挚地直视温暖的眼睛，继续补充道：“暖暖，你会考进北京的高校的，那么多985，机会很多的。”

　　温暖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眼泪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手臂紧紧的抱着林凝。“嗯…”林凝听着她明显加重的呼吸声，手臂在她后背轻轻的拍。

　　林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但是富有力量，让人联想到富有生机的春天。温暖的焦躁慢慢被缓解了，后知后觉坐端正，还有些不好意思。手里拿着笔记本，眼睛和脸颊都透着红。

　　“我上次考试成绩算不上好，今晚还有场考试，我…”

　　“没关系。”林凝打断了她的话，“没事，现在写过的题大概率在比赛的时候是遇不见的。所以放宽心，不要被影响到！”林凝朝她笑笑，安慰道。

　　“好，我去看会书，现在很有斗志！考完试回家去看北京的学校！”温暖拿着书走到自己座位上。

　　林凝坐在座位上发呆了半秒，随即就从桌子里拿出教材看看，她都忘记今天晚上有个小测试了，还有点时间，就打算先复习一下。书还没捂热，肚子上面就一阵抽疼，刚刚和温暖聊天的时候肚子就有点涨，难受。自己有意忽略，想喝点水就会好些。现在一抽一抽的，她希望只疼一会，不要耽搁了晚上的考试。

　　“林凝。”张东东和温暖吃完饭后就一直坐在自己座位上偷偷看着两人，他本想凑过去，但想到这是两个女生聊天，自己一男的凑热闹就…抓耳挠腮地想着温暖在说些什么，和自己有关吗…

　　他坐在班级后面，有点远，听不清她们聊了什么，只能根据两人之间的动作，自己脑补话题。等到温暖走了，他想着去林凝那里装作无意地问问。

　　看着林凝把书拿出来，他想着去问个题目，现在只看见她趴在桌子上，便上前喊了她一声。

　　“你怎么了？”

　　林凝看到来的人是小胖，一只胳膊撑着坐起来。“没事，肚子有点难受，所以趴着看书。”

　　“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嘴唇很白，真的没什么事吗？”

　　林凝闻声摸了摸脸颊，随即应道：“休息一下就好了吧，应该不是很严重”

　　张冬冬听了她这么回答，也就没细问了，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块巧克力给林凝递过去。“刚刚，温暖怎么了？”

　　林凝顺着他的目光朝温暖的座位看过去，她坐在座位上端端正正地看书。“没什么事啊，不是在看书么。”

　　林凝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小胖，看着他的脸色涨成猪肝色，然后结结巴巴小声说道：“我是说…刚刚…她有说什么吗？”

　　林凝对他的奇怪反应很是不解，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番。

　　小胖嘴里小声念叨着北京，“那她有说要去北京哪所大学吗？”小掏掏校服口袋又往林凝桌上递来一块巧克力。

　　“没说。你直接去问她呀。”林凝笑答道，顺便把巧克力推了回去。“刚刚暖暖还和我说她想吃巧克力，心情不好就是要吃点巧克力。”

　　张冬冬啊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他也知道温暖最近几次考试发挥不是很好。拿上桌上的糖朝林凝感激一笑，径直往温暖桌边走过去，离开的时候耳朵边上还泛着微红。

　　“你看什么呢？”林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嘴巴里的半块巧克力还来不及含住就直接掉到了地上。林凝颇有些哀怨地看了眼窗外的男生。

　　“给你，当作赔罪。”楚谨澈从窗户口子递过来一盒已经切好的水果。“都吃掉，不准浪费。”他看林凝接过去还不忘叮嘱一番。

　　“哦。”

　　他来的急促，走得也风风火火。还没等林凝继续说些什么就走了。

　　林凝本来肚子不舒服没什么胃口吃，但是看到盒子里装着西瓜，还是没忍住，边看书复习的间隙就把水果消灭得干干净净。这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长胖了，主要原因还是来自某人的投喂。

　　让林凝真正难受的正好在第一节晚自习。下午的疼痛还可以忍忍，没想到愈演愈烈。她只感觉自己的胃部被绞在了一起，连带着整个腹腔，最后疼痛吞咽了她。她不得不趴在桌子上，因为绞痛她也看不进书，黑色的字在她眼里成了混乱了墨团。

　　林凝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像生了锈一般，只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痛楚和寒冷，对，寒冷。“好冷…”她无意识的嘟囔，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讲话。校服被汗水浸湿，风一吹，她冷得发抖。

　　恍恍惚惚，人仿佛置身于梦境。她连老师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林凝，你怎么了。”声音像穿过厚厚的屏障传入耳中，笨重又模糊。林凝只觉得有人再叫自己，但是怎么用力思考也没想出这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又冷又热。

　　“好…热，冷…”她无意识的嘟囔。

　　“许恩思，你第二节课组织一下考试，试卷在我桌子上。”巡堂的老师走过教室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林凝后，简单交代了一下班长就走到林凝身边。

　　林凝看了老师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愣神一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眼睛红红的，因为疼痛和头热让她整个人处在一个懵懵状态。“老师…”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至此。

　　“你收拾一下，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叫你父母来。”他工作这么些年，处理这种突发这种事情算是得心应手，简单收拾下，他就准备开车带她去急诊。

　　楚谨澈坐在教室百无聊赖，嘴里咬着笔头，桌子上还摊着本教材。他本以为就会在教室无聊地打坐到放学，然后在学校外装作无意的等着某人，送她回家。可是…

　　“哥，那不是林凝吗？”坐在旁边的郑扬朝后门无意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偷摸地用胳膊戳了戳楚谨澈，小声道。

　　楚谨澈顺着郑扬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被搀扶的林凝，一手抱着肚子，走得踉踉跄跄。

　　他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他知道她从小就不爱吃饭，胃一直不好。楚谨澈在脑海里迅速思考她今天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只有晚上吃的馄饨还有加餐的水果。

　　“我先走了。”楚谨澈朝郑扬说完就猫着身子从后门偷溜出去，追上林凝和身边同学的步伐。

　　台上的老师只是瞥了一眼后门的楚谨澈，见怪不怪。

　　“同学，等等。”楚谨澈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拦住了林凝身旁的温暖，也看到了虚弱的林凝，她额头上事细密的汗水，嘴唇发白，弯着腰想减轻疼痛，还在强打着精神撑着走路。

　　温暖是主动来扶林凝去医院，老师先一步去开车，又念及男女有别，所以就叫一个同学陪着。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楚谨澈，她感觉不可思议，她不知为什么和她们八竿子打不着的楚谨澈会挡住她们的路。不过，听到楚谨澈的话语，她还是停了下来。

　　楚谨澈没注意林凝身边人变幻莫测的神色，他的眼前只有圈圈。他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捏做一团，很是紧张。

　　林凝在混沌间好像听到了楚谨澈的声音，眼前有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是熟悉的身形。恍然间她觉得自己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此刻疼痛也不是这么难捱，甚至出现一种解脱的快意。

　　“哥哥。”她小声嘟囔道，语气是明显的依赖。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她摆开轻扶着自己的同学，摇摇晃晃走向了熟悉的人，可她高估了自己，久耐疼痛与持续低烧，让她全身无力，膝盖一软，便向前倒去。

　　失重的一瞬间，她脑子难得清明。“该醒来了，能在梦中见到他，已经够好了…”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黑暗寒冷的宿舍，倚靠的也不是狭小梆硬的单人床。

　　接住她的是带着少年温度的炽热怀抱。她闻着熟悉的味道，强撑着双眼看向了少年，现实与梦境，让她思绪混乱。“小澈哥哥，我好想你。”

　　熟悉的怀抱，让她身心放松，任由自己睡过去，沉沦在梦境中。梦里有南城，有少年，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曾分开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