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春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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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
女席上已来了不少人，各家夫人小姐都坐下说笑着。
江家马车停下，女眷们走向席间。
又是一阵躁动。
“这是江家的嫡女吗？好像不曾见过……”
“应该是了。她极少出门，据说她这继母江夫人对她不好，江大人也不喜欢
她，这才整日待在府里……”
“这江家嫡女生的倒是娇美，就是看着冷淡了些，不怎么活泼……”
“各位夫人好——我们家江辞啊往些日子身体骨弱了些，这一回总算大好，
也有了兴致，终于是来凑个热闹，与各位夫人小姐打个照面。”
此话一出，算是给个解释，面儿上大家便都不再说些什么。
但私底下总还是有人议论的。
江辞穿了身浅蓝色的衣裙，外面披了一件较为轻薄的深蓝斗篷，穿起来倒是
轻便。斗篷样式简单没什么绣花，只在领口用丝线简单勾勒了几朵星星点点的
花，做工精致。发髻也没特意梳些当下贵女间最流行的那些，只简单束了起
来，两边各戴了发饰，玉制的玉茗花在青丝间悄然开放，阳光照耀下越发透
亮，花心处一点金点缀着，惹人瞩目却又不显张扬。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她首饰不算多，除了母亲所留，都是江延寻来的。
江辞的外祖父家里祖上是行商的，攒下来不少家底，直到她外祖父这一辈才
开始入仕。宋氏未出阁时在家中排行最小，嫁妆给了不少。她过世后，嫁妆一
部分用来换了些庄子，地契大多给了江辞，算是留给女儿的一份倚仗。剩下的
一点珠宝首饰，便也都给了江辞。江府上下以后虽是江延的，但宋氏也还是为
她这儿子留了些庄子铺子。
江瑜坐在了江辞旁边，一身鹅黄色小夹袄衬得她惹人怜爱，皮肤白皙一双眼
睛明亮动人，看起来天真有趣。
“阿姐，你别听她们瞎说……”
“我知道。”
江辞淡淡开口道。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轻信这些——你开心点。”
似是觉得旁边这人有些尴尬，江辞又耐着性子解释道。
她真的不在意这些。
“我去那边转转，今日来了不少骑□□湛的公子，你可有想押注的？我帮你
去，就当图个乐。”
“啊——好，好的。谢谢阿姐，那，那就押哥哥吧——”
江瑜没想到阿姐突然与自己说起这个，还主动问她。
“行——”
江瑜递与江辞些许银钱，江辞收下起身，简单给江夫人和席间其他夫人行过
礼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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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枳——你为何不押注为兄？”
江少爷眼下正郁闷着，见自家妹妹赌注竟压了旁人。耐不住性子偷偷跑来问
江辞。
“我就随便玩玩，瑜妹妹不是押了哥哥吗——”
“你是觉得为兄敌不过那许世子吗？”
这人根本听不见解释。
江延一向是依着妹妹，极少这样与江辞说话。
“许世子常年征战，眼下刚回来正得圣心，哥哥何苦与他较劲？一会儿不还
有些诗画比试让哥哥发挥嘛，我和瑜妹妹还想看哥哥赢个诗文的魁首呢——”
他不明白那个张渊有啥好看的，射箭都射不太明白。
但他好像没什么理由不高兴。
许萧墨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心情像初春的天忽明忽暗。
不对，好像这段时间一直这样。
后来他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一定是那天张渊穿的太显眼了。
“张大人啊，身子这些天可好些了？”
皇上一脸关切，问人群里站的恭恭敬敬的张渊。
“承蒙陛下关心，臣的病症已悉数根治，定不会耽误刑部公事，不负陛下所
望。”
张渊答得也是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差错与不是。
“陛下，臣等知张大人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不知今日正逢这春光
无限的好日子，可否让臣等欣赏品鉴一二——”
户部的窦侍郎不知得了谁的命，突然要让这张渊展示一二。
底下群臣已经开始四处低语讨论。
要知道，往年春猎展示才学、武艺，都是一个给各家各族未入仕的后辈的机
会，有些真才实学的世家子弟若想省去几年光阴早些入仕便可趁此时在天子面前
展示一二。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选择此路的人不多，若是这一年没有也不算
奇怪。毕竟不是每年都能出几个天才一般的人物，谁也不愿意在天子和这么多皇
亲国戚面前逞强，最后丢了脸遭人笑话。
不过，许萧墨两年前便是在春猎上拿着一把银刀给自己砍出一条官路的。沙
场上历练一番，回来便已封了将。
但张渊已然入仕。虽只是侍郎，但为皇上所信赖。背后无世家大族支撑，却还是凭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也算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这官位再往上升，对于他
这个年纪和家世可就有些快了。而今日又是旁人提起的，动荡的朝局下，此举落在天子眼里可就像是有人结党营私已经到了光明正大、无所畏惧的地步了。说起来，这张渊的平人身份，即使是天赋过人运气极佳，但能年纪轻轻一路顺利走到如今的位置，也难断定背后没有势力支持。不过从未听说张大人与哪家往来密切，更别提交好了。
提起这个人，大多数人都是感叹其身在刑部这样的虎狼之地，看起来却温润
如玉，一言一行都谦逊有礼。
但身处更高位置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刑部可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既是虎狼之地，必然也卧虎藏龙。经刑部审讯
用刑过的人，不死不残，多半也会吓疯。
能在这种地方混出些名堂还看起来温文儒雅，那心机可谓是深不可测。
皇上身旁的赵公公不知何时离开，这会儿又急急跑了回来。
“皇上，太子的人查到这窦侍郎是吴国公的人——”
赵公公侧身，开口向皇上低声道。
“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春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