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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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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曹很大,但陈秫身为记室,一直都在主殿的偏房里,好随时传话。
偏殿里门房敞开,是为了方便王衍随时观察进度,他们所有人都坐的正对门口,所以来来往往的人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就比如午休结束后,王衍双眼无神的朝着主殿走去就被陈秫看了去。
真是难得的景象。
像王衍这般高位,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如此明显的将心绪展露是极少见的。
陈秫没有多想,就又继续干自己手下的活了。
陈秫知道自己早上查她的嫁妆惹得朱宝莹不快了,于是便想着早点回陈府。
刚回陈府,陈奇立刻就凑了上来。
“二少爷,今天公主的车夫和属下说公主见了王衍。”
陈秫看了看手中的钗子,顿时有种想要扔掉了冲动。
可是又想到王衍下午回词曹的模样,看来是真心实意的在乎朱宝莹,可宝莹是他的妻!
没有确凿证据,只能说有待考证。
即便这样想,陈秫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陈秫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和她成了婚,对她有了一些占有欲。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虽然是联姻,可夫妇之间还是要有一些基本的保障的。
朱宝莹正在房里和陈父陈母吃晚膳。
“少爷。”
佣人给陈秫挂好大袄,又添了一副碗筷。
陈母见儿子回来了,热切的关心了一番。
朱宝莹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默默的嚼着嘴里的吃食,却是食之无味,心思越飘越远早就不在餐桌上。
“今日官场上如何?”
“还算顺利。”
陈秫一面应着,一面偷偷撇着朱宝莹。
“阿娘都不晓得你中午饭来不及吃,你看今天公主还去给你带了饭。”
陈秫眯起了眼,李梦成虽这么说,可一下就了然了,看来这顿饭果真不是她自愿来送的。
想必她自己是不愿意做这些事的。
陈秫默然,她本就是公主,又扛了跋扈的名号,现在成了他的夫人,却又要被强迫做这做那来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娘,公主自己也要吃午饭,儿子随便凑合便好了,何必还要公主亲自送?”
朱宝莹听此言一愣,“母亲,不麻烦的。”
陈秫根本就不明白婆媳之间的那点破事,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免俗,当然,她也没指望他明白。
“你看,这才是我的乖囡囡,哎,生个儿子真是不讨喜。我们宝莹啊,到时候也要生个如你一般美貌的娃娃来。”
朱宝莹笑笑。
陈秫可算明白了,他这行为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为了讨好自己父亲、母亲的。
手里的饭也不香了,此时,也如朱宝莹一样,食之无味。
饭局上顿时涌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向来吃的多的陈梁都不敢多吃,端着饭碗打量着自家弟弟和弟妹。
“婆婆,公爹。宝莹吃的差不多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揽月是个有眼力见的,朱宝莹还没伸手,她就上前去扶着了。
“砰”的一声,陈秫也急急放下碗筷,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激动,轻咳了一声,道:“儿子……儿子去看看宝莹。”
陈父摆摆手让他赶紧去。
陈秫跟了上去,见朱宝莹身边揽月已经被她打发走了,这才知道她也没身子不适。
朱宝莹听到了身后动静,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头也不回。
陈秫也没有上前与她并行,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道:“早上……是我的错,我……”他一边说,一边从胸口衣襟处拿出那支万金堂的钗子。
“没关系。”
陈述听出了她话里的冷漠和不在乎,拿钗子的手停了下来。
“真的很抱歉,我……”
朱宝莹听的心烦意乱,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陈秫道:“你不是故意怀疑我,不是故意去查母后给我的东西?”
陈秫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朱宝莹冷静了下来,呼了口气,“不用对不起我,你没错,但是你自己做了的事,就不要找理由否认了,你心里也清楚,你的道歉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她是很生气,因为那是她母妃留下的东西,是她唯一的念想,就那么点嫁妆,陈秫还怕自己带进什么危险的东西进陈家,她朱宝莹再不值得信任,也不是任人摆布的。
陈秫不知其中缘由,她知道自己不该怪罪到他的身上。
以她们的关系,她也不该将怒气撒到他的身上,“很抱歉,我失仪了。”
陈秫皱了眉,朱宝莹语气疏离的让他感到难过。
他下意识的怀疑想必让朱宝莹对他的戒防不减反增。
“对不起,我只是想说这句话,你不原宥我也没关系……”
朱宝莹一愣,手握了握,又什么都不回答,转身走了。
陈秫看朱宝莹走的毫不犹豫,只恨自己嘴笨,现下脑子里什么话也没有,面对这种情况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二少爷,您同僚找来了。”陈奇忽然匆匆赶来。
由不得陈秫再纠结下去,陈秫只得转身回词曹。
词曹管大小案件,陈秫是王衍身边的记室,自然随时待命。
陈秫和马恒远去了现场,“王大人呢?”
马恒远提着灯笼在前头探路,一边道:“王大人这么晚是不会来的,咱俩只要把案子写在簿子里,然后呈给王大人或者他身边那个狗腿。”
陈秫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马恒远口中的狗腿,大概是王衍身边的一个策问,名叫常应,名字很奇怪。
大半晚上二人来了林子,不知又是哪一位横尸郊外。
“这么晚了,马兄怎么还想着带着在下?”
马恒远笑了笑,“大人叫我教教你词曹规矩,二来,你不是武将之子吗?带着你我也安全些。”
王衍?
陈秫心道。
他会有这么好心?
等到了,陈秫才发现现场不止他们一个部门。
“小白脸来了,咱们离得远些。”
陈秫无暇管那些挑事的,这不是第一次,这些兵曹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管多了只是给自己惹麻烦罢了。
只是不理他们上前掀开白布,看着那人可怖的死状。
马恒远见了尸体,眼都直了,“这,这不是兵曹的林大人?”
各部门的人人纷纷上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照明的物件,要不就是提着灯笼,要不就是点了火把将这偌大的林子照的通亮,可纵然再亮,也看不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