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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一池春水潋带彩16 ...


  •   一看俞泽,梅殊的眼泪就忍不住了,她哽咽地开口:“阿泽,你还活着……”

      俞泽对她笑了起来:“是啊,姐,我还活着。”

      梅殊上前就想抱她,可是俞泽下一句话就打断了她所有的思念和难过:“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和杜怀声结婚了?”

      梅殊眼里的泪瞬间冷了下去,她笑容苦涩:“阿泽,我可以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俞泽说,“我昨天去见了爸,他都告诉我了,你是被逼的,是吗?”

      梅殊的心逐渐回暖,她点头,语气微哽:“阿泽,如今的杜怀声,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你这次回来,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我知道,”俞泽打断她,他的神色微冷,“姐,你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对不对?”

      梅殊默认了。

      俞泽嗤笑一声:“他逼迫你嫁给他,甚至用我们爸妈威胁你,是不是?”

      梅殊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俞泽的笑容逐渐苦涩,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沉痛:“他果然很爱你……可是,他这样对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是否愿意,对吗?”

      梅殊想要解释,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她只是无力地开口:“阿泽,既然你回来了,就带着爸妈走吧,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别回来了。”

      “那你呢?”俞泽问她。

      梅殊笑容苦涩:“我……没办法走,所以你们走吧,他已经答应我,放了爸妈,估计他也不知道你还活着,所以你们一起走吧,越远越好。”

      俞泽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激动起来,他走近梅殊,抓住她的肩膀:“姐,要走一起走。”

      梅殊摇头,想要劝他,可是下一秒,破空之中,一声枪声传来,随后,梅殊面前的俞泽身体猛然一颤,子弹穿透他的肩膀,血立刻洒了梅殊一脸。

      梅殊眼睛无力睁大,她呆呆地看着俞泽,发不出一点声音,下一秒,俞泽却猛然推开她,起身拔腿就跑,他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头也不回,半点都没有停留。

      梅殊靠在墙上,看着他一步步跑远,她脸上手上满是血迹,呼吸急促,瞳孔因为害怕放大,她怔怔地看着俞泽逃跑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的眼泪才一滴一滴滑下来。

      巷子里,杜怀声收起手里的枪,他跑到梅殊的面前,关心地上下打量她:“阿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梅殊抬头看着他的脸,在她颤抖的视线里,他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在这一刻如同魔鬼一般可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得厉害。

      杜怀声似乎也明白她的害怕,他伸手扯掉她身上的披风,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随后他扔了披风,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

      “阿潋,别怕,”他拍抚她的后背,不停安抚她,“别怕,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赶跑了,你别怕。”

      梅殊被他抱着,却只觉得身体冰冷,她无力地靠在杜怀声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与虎谋皮的惊惧感生起。

      她不知道杜怀声有没有认出那是俞泽,她也不知道杜怀声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开了那一枪,她只是觉得可怕,觉得累,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待着,头一次有一种极强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让她觉得害怕,她搞不明白杜怀声这个人,他似乎很简单,可是又比她遇见的任何一个男主都复杂。

      梅殊想,或许她真的该准备脱离这个世界了。

      …………………………………………

      接下来的好几天,梅殊都格外颓废。

      她每天窝在房间里,除了睡觉,就是坐在窗边发呆,就连杜怀声带她去听戏或者是出门散心,她都拒绝了,整个人身上的颓靡看得杜怀声直皱眉。

      这一天下午,杜怀声非要拉着梅殊出门。

      年关将至,街上热闹非凡。

      梅殊穿梭在嘈杂的人群里,任凭身旁的杜怀声对她说什么,她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不过在路过街边的一个杂耍表演时,梅殊难得地停下了脚步,杜怀声看她喜欢,便停下来和她一起看,梅殊看着那学猴戏的灵巧小童,莫名的,她低声开口道:“我以前,也去过北平的。”

      杜怀声偏头看她,浅笑:“是吗?”

      “是啊。”梅殊木讷开口道,“我和我爸一起,去北平卖茶。然后遇见了变革,茶卖不出去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和爸都滞留在北平,直到过了快一个月,我们才把茶卖出去。”

      “我很高兴,我让我爸给我买串糖葫芦,爸爸同意了,于是我有了一串糖葫芦。”她说着,看着那杂耍的小男孩跳来跳去,活泼无比,“不过,那串糖葫芦我只吃了一个。”

      “为什么?”杜怀声问她。

      “因为我看见路边有个小乞丐很可怜,他的手脚都冻坏了,看起来太惨了。所以我把糖葫芦给了他。”梅殊说着,她转头看向了杜怀声。

      也就是这一刻,杜怀声的表情瞬间变了,他死死盯着梅殊,眼眶逐渐红透。

      梅殊看着他红了的眼睛,凑近问他:“你怎么了?”

      杜怀声不语,他只是握紧她的手,把她拖着拽着,离开了那喧闹了人群,他们回了车上,两个人在密闭的空间,杜怀声猛的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他情绪似乎很激动,抱着梅殊呼吸急促。

      梅殊又问了一遍他怎么了,杜怀声没有说话,他只是捧着梅殊的脸,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这一吻,彻底就是天翻地覆。

      两个人一回到家里,刚刚进门,杜怀声就把她的披风扯了下来,随后梅殊被他抵在门上放肆亲吻,他把她抱起来,自上而下,吻从唇落到了颈间。

      盘扣被扯开,肚 | 兜掉落,束腿褪下,梅殊仰头狠狠呼吸一声,下一秒,她就哽咽地叫出了声。

      杜怀卿猩红了眼睛,他发了狠,利刃入鞘,开膛破肚一般,梅殊受不住地求饶。

      从楼下到楼上,从门边到床上,这一个下午,翻来覆去,屋子里的动静都没有停歇。

      直到夜深,梅殊才luo着从床尾爬起来,她跌在床上,眼泪汪汪:“我真的……不行了……”

      杜怀声低笑一声,他抱紧她,咬她的耳朵:“阿潋,为了让你不跑,我就是吃药,就是死在你身上,也要把你喂饱。”

      梅殊抬头,果然就看见放在床头的药瓶。

      她只觉得疲惫:“杜怀声,我真的搞不懂你……”

      “阿潋,你不用懂我,你只用记住,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杜怀声低笑着,他的吻落在了梅殊的颈侧。

      …………………………………………

      很快,除夕来了。

      这应该是梅殊和杜怀声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头,当然,还有杜怀声的父亲杜楚。

      明明应该是团聚的日子,可是这偌大的宅子里却安静冷清地很,三个人的餐桌上,每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气氛安静到可怕。

      杜楚喝了一会儿酒,似乎酒意上了头,他这才对着杜怀声开口道:“怀声,你有没有想过,别去唱戏了,以后在我身边,跟着我做事?”

      梅殊听见这话,她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杜怀声,只见杜怀声神色柔和,他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我没怎么读过书,爸,你们那些事情太复杂,我可能做不了。”

      杜楚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杜怀声的肩膀:“有我在,你怎么会做不了,我可以教你,慢慢来,很容易就会了。”

      杜怀声也笑了起来,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举起酒杯给杜楚敬酒。

      梅殊想着杜怀声如果真的加入了国党,那么后期他的结局势必不会好,若能侥幸保住一命那还好说,只怕到时候参与更深的纷争,让自己没了命怎么办?一时间,梅殊心里开始焦虑起来。

      这种焦虑一直持续到杜怀声和她回了房间,梅殊坐在床边看着他,直言不讳:“你要做你父亲做的那些事吗?”

      杜怀声回头看着她,他神色自若:“不可以吗?”

      “不可以。”梅殊说,“我宁愿你只是个唱戏的,我也不想你参与进那些事。”

      “如今形式一片大好,我为什么不能参与?”杜怀声不解,“虽然我可能读书不多,见识也没有你广,可是我察言观色的本事并不差,你怎么会认为我不行?”

      “这不是察言观色的事,”梅殊猛的抓住他的袖子,她盯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杜怀声,你可知道,这是一不小心就会要命的事。”

      “有我爸在,谁敢轻而易举要了我的命?”杜怀声看见梅殊神色的严肃,他失笑道。

      梅殊不能说透这其中的结局,她也知道杜怀声其实上辈子没有活多少年,他死的时候,日 | 本人才刚刚开始侵 | 略战争,他甚至都没有见过新国的成立,更不会知道以后的国 | 党 | 共 | 党之间的颠覆。

      “杜怀声,你别太自信,”梅殊冷笑,“这世界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你爸虽然在这卫南城可以只手遮天,可是难保有一日不会被颠覆……”

      话没有说完,杜怀声就猛的捂住了她的唇,他失了刚刚的温和笑容,表情里满是冰冷,他看着梅殊的眼睛,语气里有些说不清的压迫感:“阿潋,这些话若再让我听到,我就惩罚你。”

      梅殊伸手想要去扯他的手,杜怀声却趁势把她按在床上,随后便吻了上来。

      所有的抵抗似乎都显得苍白,梅殊感受到他的附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充满了讽刺:“杜怀声,若是你要做你爸的狗,那我一定会离开你。”

      杜怀声没有回应,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个人之间明明亲密无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

      她不爱他,他似乎在这一刻才深深地感受到。

      她不爱他,她真的不爱他。

      他的心里莫名出现一种害怕,似乎任何时候,只要她想,她就会离开他,而他做什么都无法阻止。

      这种害怕的想法一冒出来,杜怀声便更加用力,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瞳孔,莫名的,他心头出现一种难过,那种不知从何而来却又深入骨髓的难过,让他流下了眼泪,他低声开口,带着啜泣一般问她:“阿潋,你是骗我的,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梅殊的沉默,似乎也是一种回答。

      杜怀声的眼泪落在她脸上,带着热度,可是梅殊心里却一片荒芜,她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他的哭泣与祈求。

      她想,她已经心软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心软,她似乎都是在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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