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3、一池春水潋带彩14 ...
-
当天后半夜,梅殊就打算离开了卫南城。
临走之前,梅殊打发了家里的下人,她找了自己的生身母亲,提出她和自己一起走,只是被拒绝了。接着,梅殊收拾里家里所有能拿走的细软,随后她和管家一道到了医院,接走了俞卿。
俞卿已经苏醒,只是身体依旧孱弱,梅殊扶着他坐上车,管家开着车,夜深人静,天空飘雪,梅殊带着俞卿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多二十年的城市。
对于要离开这里这件事,俞卿表现得很平静,他看着梅殊,苍白的病容上浮现淡淡的笑容:“潋儿,这大半夜都要带着我走,只怕是我们惹上了大麻烦了吧。”
梅殊点头,她苦笑:“是啊,很大的麻烦,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俞卿看她神色难过,他把梅殊揽在怀里,语气疼惜:“说到底,还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阿泽……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提起俞泽,俞卿的声音里又有些哽咽。
梅殊知道他难过,她连忙安慰他:“爸,没关系的,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请人去找阿泽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放心。”
俞卿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连连叹息:“是爸爸没用,爸爸老了,不中用了。”
梅殊看他这样难过,只能伸手把他抱紧,父女俩相依偎着靠在一起,悲伤的气氛挥之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上涌,梅殊靠在俞卿的肩头,缓缓睡了过去。
…………………………………………
再睁开眼睛时,梅殊发现自己正躺在在一间装修华丽的房间里,这房间的装修风格是欧式的,无论是墙角四周的雕花,还是床头重工的木艺,又或者是那欧式的窗帘,或者那粉色贴花的墙壁,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外国味道。
梅殊坐起身,只觉得头脑昏沉,她摇了摇头,低头看去,就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旗袍,心里略微放心了一些。
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想要出去,只是她扶着墙刚刚走到门边,还没有开门,整个人身体就软了下去,不过她并没有来得及摔倒,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杜怀声走了进来,急切地把她抱在怀里,随后打横抱起,回到了床边。
梅殊被他放下的那一瞬间,她就猛然瑟缩着爬到一边,随后,她用一种极为陌生和戒备的眼神看着杜怀声。
杜怀声笑了笑,神色依旧温柔:“阿潋,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梅殊冷冷开口。
杜怀声浅笑:“自然是有人送你来的。”
一瞬间,梅殊立刻就想到了管家,只有管家,才会背叛她和俞卿,送她入虎口。而杜怀声,肯定早已经收买了管家,所有她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想到这里,梅殊咬牙开口:“卑鄙。”
杜怀声眸色微沉,他在床边坐下,看着梅殊的眼神依旧温柔:“阿潋,我怎么会卑鄙呢?我只是把别人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都还回去了而已。”
梅殊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厌恶,她别过头:“放我走,我又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杜怀声轻笑,他凑近她:“是啊,你没有,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那么干净,所以我喜欢你,阿潋,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别走了好不好?”
梅殊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不过她的力气很小,连红印都没有给他的脸留下。
杜怀声被她打了,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过片刻,他又笑了起来,他把梅殊拖到面前,抱住她,看着她的脸:“阿潋,你不也是喜欢我的吗?现在,我大仇得报,阻碍我们的人都已经被我解决了,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你不高兴吗?”
梅殊抓住他的衣领,低声笑了起来:“所以俞泽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对吗?”
杜怀声的神色阴沉下来:“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他当初对我见死不救,我如今对他也是,有何不可?”
“那俞家呢?”梅殊继续质问他,“俞家又做错了什么?”
“俞卿也是杀了我的刽子手之一,若不是他散布谣言,我又怎么会有那样的下场?!”杜怀声说着,他满眼都是狠厉。
梅殊嗤笑一声,她看着杜怀声:“所以,你要报复俞家,报复我爸,报复俞泽,报复我对吗?”
杜怀声的手,抚上梅殊的脸,他眸色又温润下来:“不,阿潋,我没有报复你,你是干净的,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报复你呢?”
梅殊闭了闭眼睛,笑容愈发惨淡,她推开杜怀声,转过头去,只觉得身心俱疲。
杜怀声看着她的侧脸,语气沉沉:“不过阿潋,你似乎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不好奇,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
梅殊身体猛然一僵,她没想到杜怀声这么敏感,她闭口不言,保持沉默。
杜怀声低笑一声,他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暧昧开口:“阿潋,你不会和我一样,都是重新来过一次的人吧?”
梅殊依旧沉默。
“如此也好,”杜怀声的吻落在她的耳侧,“这样,我们之间就没有秘密可言了,这样,阿潋就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
虽然杜怀声把梅殊关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每天晚上都要过来抱着她,同她说一些暧昧情话。
在他眼里,他似乎还是那个小戏子杜怀声,而梅殊依旧是那个养着他的大小姐,他总是在她面前撒娇,然后强硬地要她和他接吻,若是梅殊不依,他就拿俞卿威胁他。
梅殊虽然不想妥协,可是她也不想俞卿死,听杜怀声说,他又把俞卿送回了医院,继续疗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梅殊只觉得那是一种变相的关押。
杜怀声现在说彻底不去唱戏了,可是他还是在梅殊面前唱,他唱戏的时候,还是爱绘声绘色地比着那些动作,虽然梅殊每次都是冷眼旁观,可是杜怀声还是自得其乐。
他真的很像个神经病,梅殊越观察越觉得,他善变得都让人不寒而栗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可以温温柔柔地笑起来,真是个变色龙。
而且,这变色龙杜怀声,非常想要和梅殊结婚。
一开始梅殊并没有当真,只是当某天晚上,杜怀声突然拿来一条红色旗袍让她换上,还说要和她拜天地时,梅殊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虽然梅殊立刻就表示出拒绝,可是杜怀声还是一再强调,明天他会请他爹过来见见她,如果他爹同意的话,下个月初八他们就结婚。
梅殊看着那红色的旗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沉默地坐在窗边,表示无声地抗争。
杜怀声走到她身侧,他的手按在她肩膀上,随后替她轻轻按摩:“阿潋,我都忘了,你曾经留过学,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传统的婚礼?你要喜欢那种西式的,穿白色裙子的,我也愿意配合,只要你肯嫁给我,怎么都好。”
梅殊皮笑肉不笑:“你要学,也要学个像,只有婚礼又算什么?戒指呢?”
杜怀声拿起她的手,端详她的手指,他轻声开口:“这自然是不能少的,阿潋,你放心,别人有的,你自然也要有。”
梅殊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很冷:“我爸不同意,我不会嫁给你。”
“叔叔会同意的。”杜怀声说,语气笃定,他弯腰,手指抬起梅殊的下巴,一个亲吻落在了梅殊的唇角,“阿潋,你放心,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嫁给我,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
第二天早上,梅殊见到了杜怀声他爸杜楚,老实说,他和杜怀声的模样还挺像,只是皮肤没有杜怀声长得白。
杜怀声拉着梅殊站在杜楚面前,杜楚上下打量了一番梅殊,随后他浅笑着问杜怀声:“怀声,这就是俞家的小姐?模样还真不错。”
杜怀声两眼柔和:“阿潋知书达理,曾经还出国留过学,谈吐方面自然是不差的。”
杜楚又仔细看了梅殊两眼,似乎也没什么意见,他点点头:“既然你喜欢,那就都随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初八。”杜怀声说。
梅殊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
杜楚看着梅殊冷漠的脸,他笑容意味深长:“怀声,俞小姐这样子,看着可不像要和你结婚的,你别是逼着她吧?”
杜怀声笑容不变:“阿潋同我情投意合,我们早已经互许终身。只是近日阿潋的父亲身体欠佳,还在住院,所以阿潋情绪才如此低落。”
杜楚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他起身拍了拍杜怀声的肩膀,然后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杜楚走了,梅殊才转头看着杜怀声。她语气有些讽刺:“原来你之所以只手遮天,只因为你找到自己的亲爹,而你的亲爹权力大,所以你才狐假虎威了啊?”
这句话立刻就踩了杜怀声的痛脚,他想起了上辈子没有倚靠才无辜惨死的事,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梅殊,眼眸里是挡不住的森然:“阿潋,你一定要说这些话来气我吗?你难道真的不怕把我惹急了,我会伤害你吗?”
梅殊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你的金丝雀,就已经是在伤害我了,不是吗?”
杜怀声听着她的话,他眼里闪过痛楚,他掐住梅殊的腰,逼近她,看着她殊丽的脸,暗哑开口:“阿潋,有时候我真的想让你彻底哑了,说不出半点伤人的话,这样你就不会让我那么难过了。”
梅殊垂眸,语气淡漠:“你也不是做不到,这一切,都看你的心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