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我真不吃米饭

10、第 10 章

　　16.
　　“你真的不想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吗？”何路皱着眉，盯着陈弃。
　　“孩子是自杀。”他并不直视何路的眼睛，拐了个弯，机械的说着。
　　何路摇了摇头，“想想今天就要火化了，你真的不想让她清清白白，体体面面的走吗？”他疑惑不解，为人父母怎会不想求一个真相，而是以自杀草草结案。
　　“我…”他有些动摇。
　　“孩子的事情，我们可以帮你保密。”苏航走上前，“孩子的死因，她到底为何而亡，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陈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半晌，他才张开了嘴巴，努力发出一点声音，“你发誓不会对外言及此事。”陈弃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点光芒，他扭头去看苏航。
　　“我们发誓。”
　　陈弃小心的看着远处沉默着流泪的李芳，“火化会在今天下午三点进行，”又回过头来小声说着，“你们的尸检报告只能在下午前检测完成。”
　　“放心，相信我们吧。”苏航笑了笑，示意一旁的警察们连忙将那个裹着白布的尸体运上了车。

　　“是化学药品中毒。”
　　周鹤和何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死者腹中检测出少量的□□，大部分应该已经分解，这种毒素一旦进入人体就会立即死亡。”
　　苏航想了想，又拿出报告的可疑之处指给他们看。
　　“胃里还有少量的水解后的单糖，看上去像是食用过糯米类物质，”她猜测着说，“不难猜，应该是把剧毒的□□粉末混在了胶囊里，被死者服用了。”
　　“那…这属于自杀吗？”武星试探着问道。
　　“应该不会。”何路打断了他，“如果自杀，完全可以直接服用粉末，为什么还要包进胶囊里服用？”
　　“嗯，”苏航也附和道，“但也不排除死者同时食用过普通的胶囊类药物和剧毒□□。”
　　“那…胶囊类药物原来的成分可能是什么呢？”周鹤问道。
　　苏航想了想，“她体内也有少量的水杨酸，应该是消化了阿司匹林之后的产物，另外，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伤口。”她把照片拿给大家看，“我推测，应该是治疗疼痛的止疼药物。”
　　周鹤看着那些伤口，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了那个傍晚，和那个遭受了校园暴力的女生在海边吹着海风的傍晚。
　　“我以前好像见过陈想想。”他突然说，“她，好像一直在遭受很严重的校园暴力。”
　　几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对了，方橙。”何路突然说着，“如果是校园暴力的话，方橙一定知情，况且，她也没有告诉我们，她是怎么知道陈想想的死亡地点的。”
　　“看来我们还是又要去找方橙问问了啊。”
　　四个人决定分头行动，苏航和周鹤决定去学校周围的医院，药店去看看有没有线索，而何路和武星则打算去找方橙问问。

　　“请问，你们这里的药品购买记录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吗？”苏航出示着何路带给她的警官证，向一旁工作的小护士说道。
　　“可以的，稍等一下。”
　　这是周围距离学校最近的药店了，周鹤环视着四周，看着琳琅满目的药品，迷茫的叹了口气。
　　“这里是近两个月的所有购买记录了。”小护士抬头看向他们，指着电脑说道。
　　苏航放大了屏幕，观察着止痛类药物的购买，她很快发现了一位“陈女士”多次在药店购买过含有阿司匹林的药物。
　　“这位陈女士，你们还有印象吗？”
　　“有的，她好像是这里的学生，每个月都会来几次，每次买的都是些胶囊类的止痛药物，我们几个轮班的护士几乎都见过她。”她顿了顿，“但是最近她已经好几周没有来了。”
　　另一个小护士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是最近网络上很火的那个失踪女孩陈想想吗？她不是自杀结案了吗？你们怎么还在查案啊？难道还有什么新的转机。”
　　周鹤和苏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这个案子在大众间已经广为人知。想必，武正德那边没少出力。安静了一阵，最后还是周鹤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搞错了。”他不好意思的冲两个小护士摆了摆手，赶紧拉着苏航离开了药店。
　　“看起来陈想想一直在服用止痛药物是没错，我们的分析也是合理的，只不过，从陈想想体内检测出的□□物质又是哪里来的呢？”周鹤疑惑不解的问道。
　　苏航开口说道，“大部分□□都是剧毒物质，一般来说是禁止购买的。”她又压低了声音，“但据我所知，市内也有很多黑市在非法购买销售这类国家命令禁止的药物，所以如果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拿到这种药品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觉得，我们要想找到真凶，应该要从这些禁用药物的购买渠道下手，才能更好找到事情的因果联系。”
　　“那…你的意思是？”
　　“找到这些黑市，才是破案的关键。”苏航笑了笑，“看我的吧。”

　　“又见面了，方橙同学。”
　　何路示意武星在外面等他，他则是走向了方橙，看着女孩空洞的眼睛。
　　“上次的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知道，陈想想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方橙的声音充满了惊惧。
　　何路有些奇怪，上一次的方橙和这一次的方橙的表现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一则沉着冷静，一则害怕恐惧。
　　“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因为这个。”何路用温柔的语气说，“我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陈想想死亡的第一现场的。”
　　方橙屏住了呼吸。
　　“我…我不是说我打算给陈想想道歉吗？”她眼睛不停的转着，“我…我就在那个地方看见过陈想想，但是我最后没有…没有去。”
　　何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用他的敏锐的眼睛死死盯着方橙发白的脸。
　　“你上次不是说，你一直在学校等陈想想晚修回来，哪里也没有去过吗？”
　　“够了。”方橙终于歇斯底里的喊到。“警方对外宣布了陈想想是自杀，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非要不停的盘查我？她夏小荷又是是好东西？”方橙的头发凌乱糟杂，她用手猛烈地锤打着桌面，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恨意。
　　“陈想想是自杀，和我没有关系。”她又重申了一遍，扭过了头，闭上了眼。
　　何路显然有些无奈，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孙善承带着武星走了进来。
　　“何路，我告没告诉过你不准再查这个案子了？你还把人家嫌疑人带到审讯室，你是不是疯了。”孙善承的脸气的涨的通红，他用手指着方橙，“把人放了。”
　　“是…”何路才意识到自己急得失态，给方橙解开了审讯桌。
　　方橙缓缓起身，慢慢抬头，她乌黑的长发从脸颊的一侧柔顺的滑过，漆黑的眼神透过孙善承看向了他身后盈盈笑意的武星，她略显意味的冲着他轻挑了下眉，嘴角弯起了新的弧度。
　　就在刚才，武星抱着双臂倚着审讯室的侧门，闭目留意着里面的动静，他忽然听到了脑袋里预想好的撞击桌子的声音，他走进了接待室，环视一周发现没有监控，故意打翻了接待室的烟灰缸，瓷片碎了一地，动静很大，便把孙善承引了过来。
　　“武星，你怎么会在这？”孙善承有些惊奇。
　　“我陪小路哥来的，他好像在里面审犯罪嫌疑人。”武星波澜不惊地说道。
　　“他最近没有案子啊。”孙善承自己嘀咕着，走向了一旁的审讯室，打开了房门，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那个叫做方橙的女孩。
　　武星只是不动声色的盯着磨砂玻璃，看着方橙给自己递来的眼神，他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一旁，给一个联系人编辑着信息。
　　“计划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