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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13 ...

  •   10
      在谒沁城刚待了段时日,这天呼延烈突然急召独孤运和我。
      呼延烈本就是疑心重的人,在独孤运愚蠢作死和风言风语挑拨下,如今看他的眼神也冷淡了几分。
      他这次找我们,原来是因为北境突发大疫,而守城将士全都病倒。
      眼下西境安稳,他想让独孤运和我暂时去北境守城,以防北凉人趁虚而入。
      我身边站着的独孤运喘气声疾重了几分,似是不高兴。
      我轻咳提醒他,而后跪下领旨。
      他果然没辜负我的期待,只拱拱手,直言拒绝呼延烈。
      “皇上,北境灾疫有易将军带着援兵和医者前去,定能很快退散。只是,西境外赵国尚虎视眈眈,若我二人都去了北境,恐西境有失,鞭长莫及。不如微臣驻守在都,应变支援。”
      呼延烈看了他半晌,眼里淬着锋芒,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
      刚出了宫门,独孤运就骂骂咧咧,“让老子去疫区,好大胆子。”
      周边巡逻侍卫来来往往,他真是一点不忌讳。
      我顺着话头奉承他,一力承担下此次任务,保证不让他劳神。
      回去后,我冷着脸质问宥连洵,北境的瘟疫是不是他们北凉搞的鬼?
      此次瘟疫,好多百姓被传染,饱受折磨。一户一户地离世,尸体横陈,活着的人无力处理,甚至连棺材都买不到了。
      北境那座城一夜之间宛若死城。
      宥连洵皱起眉,“你怀疑我?我也是刚刚得知此事。”
      我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那你派人去探啊,明明与你达成一致,可以徐徐图之,不费一兵一卒。若是你们北凉……我可有仇必报,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门。”
      宥连洵被质疑,此时也十分不高兴,挣了挣,衣襟却没挣脱。
      他顺势挥拳向我袭来,拳风迅猛,力气大得很。
      房里空间又小,我闪避不开,几招过后,略有不及,被他反剪着压在桌子上。
      “哼,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心里暗骂,反脚踹在他下路。
      他疼得咬着牙,好看的桃花眼泛着红,微光粼粼,只捂着大腿根,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如此阴毒?”
      “你才知道?晚了!”
      这次打架,我不算输。可缺了地利,也不算赢,下次我定要再比一场。

      11
      去北境的路上,宥连洵一直别过脸,不理我,对我说的话也置若罔闻。
      面具下只露着嘴,微抿着,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让我更想欺负他了。
      哼,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惯会装模作样,呼延烈是这样,他宥连洵大抵也是这样。
      先伪装自己让人放下戒备,然后趁人不备咬上一口,他们才恶毒至极。
      我懒得看他,挥鞭快马加紧了脚程,副将率军在后。
      飒沓的马蹄声从后传来,宥连洵追了上来,并驾齐驱。
      “我可是你的护卫,这么不讲道义,一声不吭说走就走,就不怕我露馅?”
      “舍得说话了?我与你有什么道义可讲?再者,你会不怕死的露馅?”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幽怨地瞪了一眼。
      北境边城比我想象得还要惨烈,哀嚎不绝。
      将士驻扎在城外,把病人安置在隔离区,竟有大半人感染。
      而城内,县衙里的人也大多病倒,只有几个人带着医馆的大夫施药缓解百姓的症状。
      我让随行的医官分头探查疫病源头,找出救治方法。
      “你的人怎么说?”我问宥连洵。
      他看到这里的惨象后,始终皱着眉,“我可以向你发誓,绝不是我们北凉做的。不然你可以将我千刀万剐,我不会吭一声。”
      多说无益,早日恢复这座城的生机才是正事。
      我做好防护,带着他与医官一起探查。
      街上,县衙的人带着保和堂的大夫为百姓盛药汤。
      北境副将介绍,要不是保和堂归庆华大夫及时缓解病情,百姓亡者会更多。只不过,不知是不是体质原因,将士们吃药后起效很慢。
      我查了记录,之前也没有染病而死的禽畜。这病只传人,禽畜都没事。
      第一个发病的人已经死了,我又问了许多人,找到最开始集中发病的区域。查了军营后,我让心腹去做了点事。
      排查了几天,我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12
      我带着人径直大破保和堂的门,排队的百姓不明所以,虚弱地怒视:“我们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你们这是做什么?”
      心腹麻利地走到里间到处搜索,归庆华被人押了出来,脸上闪过慌张却又强作镇定,神情变得不忿。
      “将军何故?我救治百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因为你要抢占功绩就欺负人吧?”
      好多人也在为他说话,我让大家稍安勿躁。
      “根据记录,归大夫于半月前拉了一车药材进城,可你铺中药材实际数量却没有增加那么多,那少的是什么?”
      “你拉来的药材恰好是缓解疫病症状的,竟如此巧?”
      他大喊着,“我店里买什么,多什么少什么与你何干?”
      “哼,与我是无关,可与这城中疫病有关,与百姓的身体有关。”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一起来听听。半月前,你进货入城,没多久城里就发生疫病。最开始的发病区域是在城西北,我的人在那边搜索,从一口井里打捞出一只染病的死驹,城中那一段时间并没有染病而死的禽畜。恰好有人曾看到你在夜里去过那附近,你从城东南去那做什么?”
      “我去夜诊,不可以吗?”
      “哼,你救治城中百姓的方子和给将士的只有一味不同,的确无害。但是你明知城外军营在隔离区大面积燃烧蒲艾试图防治疫病,你却用了相克之物。以致将士们的病情迟迟不得好转,内里损耗严重。”
      见他还想上前狡辩,我将他踹翻在地,拿着一沓书信,“而你制造此次风波,都是因为你与赵国暗中勾连,通敌卖国!让大启驰援这里,使西境疏于防守。”
      书信被扔在他身上,证据确凿。
      众人群情激奋,拖着病体也要上前打骂。
      我麻木地看着,转身离开。
      归庆华被押入县牢,我带来的医官也出了治病方子。
      赵国若攻西境,独孤运会去解难的,谁叫他一语成谶乱说话,就让他独力撑一阵子,好知道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

      13
      晚上,我早早就躺下睡了,连日的奔波让人太疲惫。
      就连后窗开动的声音我都没察觉,直到宥连洵点亮烛火站在我床前,我这才惊醒。
      我本能地抽出腰间匕首,飞快地擒其一臂,把他压在地上,尖刃贴近他脖领。
      “易瑾,你这是干什么?”
      反应过来是他,我松了束缚准备起身,却不防地被他钳制在身下。
      一时间,我的发带松散掉落,头发铺了一地。
      他看着我的脸愣了愣,又浮现怒意,“我受够你了,总是想动手杀我。”
      我推了推他,他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还在死死盯着我,一脸探究。
      “你再不起来,小心……”我视线下移。
      他紧张地起了身,脸上冷冷的,似乎气急了。
      “好啊,我就说,怪不得你这么阴毒,原来你头发披散的时候,长得真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慢条斯理地束好头发,斜瞥着他,“关你何事?我有侍妾,你没有。你不去找个大夫看看么?不会上次把你伤着了导致以后不行吧?”
      “你……”他气得转身就走。
      “等等……”
      他侧过头板着脸,一副赌气的模样,“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你深更半夜来我这里是……”
      他似乎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竟笑了一声,冷傲地看着我,“易将军,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了?”
      “道歉?”
      “你此前冤枉我们北境,冤枉我……还,还意图谋害我,如今真相大白,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下午他并不在场,不知道神神秘秘做些什么,怕是听说后,来兴师问罪吧。
      就为这?也要大半夜冒着被我再打一顿的风险,来让我道歉?
      脑子怕不是被驴踢了,这么固执。
      “哦,抱歉,冤枉了你。”
      他正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快低头,一脸不可置信。
      张了张嘴,好久才开口,“咳咳,那你下次别再犯。既然合作,总要对我有点信任。还有,别再对我动手。”
      他得意地走了,步子轻快。
      接下来几日,将士们底子确实不错,喝了药后很快就痊愈了,百姓也在慢慢恢复着,我也派了一小队人马协助料理城中事务。
      归庆华没有等判罪,而且在狱中服毒而亡。
      而宥连洵,几乎看不到人影,偶尔见到他,也是一副愤恨的神情,好像是即将从地狱而出的恶犬,要把人生生撕了。
      不知道是谁又惹了他,不过我也不想去触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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