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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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玄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静静躺在床上沉睡的小人儿，一滴泪水突然从小人的眼角滑落。冷玄心痛地为小人儿拭去眼泪。
“云烟，烟儿、烟儿……真实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
云烟缓缓睁开双眼，水汽让这双美丽的眼睛显得迷离动人，流露出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悲伤、脆弱。
“烟儿……”冷玄情不自禁地抓住云烟几乎没有温度的小手，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云烟没有回话，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又吃力地睁开，又欲合上。
冷玄心惊，连支撑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烟儿，再睡会儿吧。“冷玄温柔地说。
云烟动了动被冷玄握在手里的小手，冷玄松开手，那小手竟反握住他的手，只是换了种方式，十指相扣。
感受到冷玄手中的温度，云烟终于又安心的合上双眼。
我醒来时发现父皇正趴在我的床边，看样子是睡着了。他的手紧紧地与我和左手相扣。难道梦中寻找的那温度是来自父皇？等等！在我睡觉的时候内力有没有暴露出来？！
“烟儿醒了吗？”父皇被我的僵硬弄醒，他坐到床边，低头问我。
暴露了吗？暴露了吗？！
我抽回自己的手，向床内移移身体，警惕地观察父皇。
父皇长叹口气，起身离开。
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我已经养成在睡梦中夜控制内力的习惯了。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也是，本身就很疲劳，又放了那么多血，不死已是万幸，再加上我有数天没有吃喝。只得任命地躺着，回想起父皇离开时的背影，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那么悲伤？
一股药味飘进房间，随即父皇端着药回到我的床边。
逼自己冷静，打量父皇，发现眼前英俊的男子比以前憔悴许多。成熟的脸庞因消瘦而棱角分明，显得更加坚定，微冒的胡茬，有些沧桑的味道。布满血丝的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担忧和关怀。
“父皇不用去陪陵帝吗？”我开口，口气警惕疏远。
“他们今天刚离开。”他溺爱地抚摸我的头发，“烟儿睡了三天，太医说你太虚弱，所以先喝些补药吧。”
“嗯……好……”父皇反常的温柔让我应付不及。
父皇一手端药，一手扶起我，让我的头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右臂绕到前面，拿起药匙舀起半勺药放到嘴边吹吹，用嘴唇试好温度才放到我的嘴边。
我觉得很别扭，又不好拒绝，只能张口嘴任他把汤药送进我的嘴巴。好苦，我皱眉，尽量抑制想吐出来的冲动。
“烟儿忍忍，这药对身体好。”父皇心疼的亲吻我的头顶。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心底沉睡许久的某样东西正在渐渐苏醒。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父皇为我吹凉的汤药，每一勺温度都刚刚好，突然觉得也不算太苦。
汤药很快见底，父皇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糖塞进我的嘴巴，甜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
以前我并不喜欢吃甜食，该说是讨厌，现在我却觉得这口中的小糖块格外美味。
天啊！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难不成受这具身体的影响，我的心智也变小了？
“烟儿冷吗？”父皇为我拉拉被子，加大手臂上的力量，几乎将我的小身体整个收进怀里。
从未有过的温暖包围着我，我扭扭身子在父皇的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这是梦境吗？那么也太美了吧？真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我如梦初醒，蓦地从父皇怀中坐直，猛地推开他，然后迅速退到离他最远的床角。
捅一刀再给块糖吃说的就是父皇现在的做法吧。是消耗太多体力而导致我的意志不坚定了吗？
我环顾四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当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我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父皇见我盯着桌子，“烟儿的字写得很棒！”
真想给自己一拳，因为我的疏忽。
我以为这冷宫不会有其他人进来，所以没有刻意藏我练的字，何曾想到竟被他发现。那字绝对不可能是出自一个6岁小孩，我在心里掂量他能查到什么地步。要知道，影公子产业下的每家店门前都有我提的字。虽然字体和桌上的那几张不一样，因为我害怕被发现，所以很少练那种字体，练完后也会立刻烧毁。但出自同一人的字必定有同样的气场……怎么办？可惜我现在的势力还太小，正面冲突只能是以卵击石。
“烟儿不必紧张。”父皇抱起我，放到原来的位置，示意我躺下，“先休息会儿，过会儿朕让你的奴才把饭送进来。”他替我掖好被角。
糖衣炮弹吗？现在也只能听任他的。“谢父皇关心。”以后一刻也不能松懈啊。
父皇一愣，深深叹口气，无奈地牵引嘴角。“烟儿可曾打开过自己的课本？”
我不明白。
父皇扔来一本书，离开房间。
我看看手上的书，是我的课本。翻开……竟然……
他有何用意？告诉我我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一直懒得管我？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那样叹气？叹息我的愚蠢？
那他眼中的担忧、关怀和离开时的无奈呢？那样真实，只是高超的演技吗？
裹紧被子。第一次有种挫败感，心脏莫名的纠疼。
回想起不久前片刻的温柔，内心深处呐喊、渴望的温暖。
我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主子。”莫言端着蔬菜粥进来，身后跟着莫凌。
“莫言！莫凌！快过来！”
他们俩从未听我这么惊慌地叫过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都飞奔到床边。
我抓过莫言，扑进他的怀里，不对！
推开莫言，又抓过莫凌，扑到他的怀中，也不对！
推开莫凌，我失神地坐在床上，抱头。“不对，不对，都不对！我究竟是怎么了？”
“主子，您怎么了？”莫言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连续几天哭肿了的眼睛又涌出泪水。此时我却没有心情安慰他。
“为什么只有在他怀中才会觉得温暖？”我自顾自地喃呢。
莫言垂下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
莫凌轻叹。“主子，他毕竟是您的父亲。”
我无力地招招手，示意他们退下。
莫言担心地看着我，把粥放在桌子上，不肯离开，被莫凌硬拉出房间。
我虚脱地倒在床上。
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不可能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