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额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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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间里把玩着棋子，回想在太子婚宴上，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寻着看去，正对上太子妃的眼睛。想必她一定以为我是她的情敌吧？真麻烦，但愿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可没心思去和女人斗。
望望窗外的天空，时间差不多了，该是去冷宫看望额娘了。
“烟儿，来，快让额娘瞧瞧我的乖皇儿。哎，又瘦了，你叫额娘怎么放心啊？”额娘心疼地摸着我消瘦的脸颊。
“额娘不必担心。”我把额娘扶到位子上，自己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宫女为我端来茶水。“只是这阵子有些忙碌，等闲下来时，莫言一定会唠唠叨叨、揣我一堆补品，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呀。”额娘用手指戳我的额头。“难为莫言对你这主子这么上心，若是没有他，还不知道你会瘦成什么样子呢。”
“哎，额娘是不知道莫言有多唠叨！”我低下头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主子，这可是奴才特地为主子熬制的，主子若是不吃，让奴才的辛苦白费倒是次要，重要的是主子的身体，主子不知道，看主子这样消瘦下去，奴才心里有多难过。主子若是有个三长两……’”我换上泪眼汪汪的样子。“‘那让奴才怎么活呀，主子是奴才的太阳，是希望，是奴才的一切……（一下省略一万字）,主子要是因为过于消瘦而英年早逝，奴才一定随主子一起去！！！’”
“这个莫言……”一向举止文雅的额娘也禁不住捂住肚子大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她摸着我的头。“也亏你能背下来。”
“额娘呀，您儿子我聪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这‘经’莫言可是天天在孩儿耳边念好几遍啊，就算是傻瓜也该倒背如流了！”
又与额娘聊了很多，虽然在我心里并不真的把她当作额娘，但这些年她对我的关心，对我无私的爱，我还是知道的。所以，只要可以，我都会尽力哄她开心。
“烟儿。”额娘握住我的手，气氛一下子低沉不少。“额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额娘以前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天求你一次……”额娘感情真挚的看着我。“求烟儿，放过太子。”
我观察额娘，她应该不会发现我这几天的计划，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出于对我的了解。“不可能。”我甩开额娘的手，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使自己背对她。我不想看到她的表情。
“烟儿。”额娘走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胳膊。“额娘求求你，求求你，太子毕竟……”
我回头看着额娘，看她为什么突然顿住。
额娘低头，欲言又止，内心挣扎了半天。“太子毕竟是皇上心爱的儿子，若是有什么事，皇上一定会难过……”
“哼！”我冷哼。搞了半天，就是这个理由。“你是傻瓜吗？！”父皇把你扔在冷宫，多少年不闻不问？！你却只是怕他难过，就要变得这么低声下气？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呢，你怎么说也是个妃子，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还是爱父皇的吧？一个个都这样，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执着？！
“他会回来，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一定会……”想起母亲疯了之后不停重复的话。母亲在姓林的的敌对公司里当秘书，当年姓林的为了得到一份机密资料利用了母亲的感情，最后却抛弃了她。母亲生下我后，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她只会坐在窗边等待，等待姓林的回到自己的身边。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母亲疯了，只会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最终，从林氏集团产业下的一座大楼顶层跳楼自杀。我看见姓林的开车路过母亲坠楼的现场，却没有为母亲停留，一秒也没有！
你们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这么为他着想只是因为你爱他？可他怎么对你的？！凭什么我们要白白受人欺负？凭什么他乐得自在，你却在这受苦？！……”我歇斯底里地冲额娘大吼，似乎将前世想对母亲说的话也一并吼出来。
额娘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她频频后退，瘫坐在我刚才坐的位子上，为了压抑自己的感情，端起手边的茶水一口一口吞咽。喝光了茶水，看我也吼完了，额娘颤抖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烟……”刚刚开口，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不要看她。额娘的脸与母亲的重叠在一起。我转身，夺门而出，不顾守在门口的莫言，疯狂地奔跑。跑回房间，关上门，身体顺着门无力地滑到地上。
“主子，主子！”莫言和莫凌焦急地在门外大喊。
我不理他们，抱住自己的头。前世的记忆蓦地涌入脑海。
“你不懂，你不懂……”傻女人举着血淋淋的刀子站在我面前。
好冷，好冷。
突然想起父皇的温度，想起他对我种种的好。
心好乱，好乱……
不知过了多久，心略微平静，这才听清门外莫言的喊声。“主子，不好了，静妃娘娘出事了！”
额娘出事了？！
我打开门。“怎么回事？”
“刚刚冷宫的宫女来报，静妃娘娘中毒，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
我冲向冷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冲到额娘的房间，几个太监宫女正跪在地上抽泣。
我到床边为额娘把脉。晚了，已经晚了。毒早已漫延至全身，纵然我精通毒术，也回天乏力，除非将她全身的血都换掉，可是以这里的技术根本不可能。
“烟……儿……”额娘见是我，发紫的嘴唇微微开合。
“额娘。”我握着她的手，没有温度。
“烟儿……误会……额娘了。”额娘吃力地说。“额娘……是……怕烟儿……处境困难……傻孩子……不要总……总是逼自己……要明白……”额娘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自己的……心……”
“额娘？额娘……额娘？！”
额娘缓缓合上了眼睛。
“额娘！额娘！”
额娘与母亲不同，她不像母亲那样忽视我，而是对我关爱有加。现在，那个懂我，了解我，关心我的人，再也不能睁开她温柔的双眼了……
怎么会这样？！
忆起我夺门而出前额娘的样子，好像那时她的嘴唇就有些发紫，脸色也不好。当时只是以为她的情绪所致，现下想来，是已经中毒了吧？她之前……喝的是我的茶！这么说来，对方的目标是我。
是谁想要杀我？
太子妃的眼睛浮现在眼前。
是她？对，一定是她！
我要杀了她！！！
“主子！”莫言看出我情绪失控，抱住我，冲房中的奴才喊道。“都出去！”
“放开我，莫言，我要去杀了她！”我在莫言怀里挣扎，可他却抱我抱得死紧。我的内力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又被莫言的内力压制住。“放开我！放开我！”我乱无章法地挥动双臂，一次次打在莫言身上。
莫言就是不肯放开我，在他的怀中我终于冷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我抬头，看见莫言嘴边溢出的鲜血。“莫言？”
莫言温柔的冲我安抚地微笑。“云……哇”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莫言！”我双眼含泪，慌乱地为莫言抹着鲜血。
“冷静下来了？”
“嗯。”我自责地点头。
“那就好。”莫言环住我。“你刚才那样冲动，怕要前功尽弃，我不想你后悔。”
“莫言……”我发现莫言没有用‘主子’‘奴才’相称，而且刚才他似乎想叫我‘云烟’。现在眼前这个沉着成熟的莫言才是真实的莫言吧。
“我……不……主……”许是发现自己失态，莫言急火攻心，又呕出一口鲜血。
我用手为莫言擦拭嘴边的血，不知该说什么好。
“主子。”莫凌进入房间，不好意思的打断我们。“皇上来了。”
莫言放开我，用自己的衣服擦掉我手上的血迹。“主子不必担心奴才，这种时候让自己放松一下，去依靠皇上吧。”
莫言赶在父皇进房之前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额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