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云》紫陌芊城

34、问计

　　徐老爷猛听外甥一喊，立时惊得心头一颤，急忙站起身来就要朝外面走。他这几天一遇有什么风吹草动即会胆战心惊的，生怕大祸临头。
　　夫人说：“你就从侧门出再从前门进吧。”
　　老爷一甩袖子说：“甭跟那王八羔子讲什么客气！”
　　说着就直接出了房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前厅。听见王八羔子还在喊，舅舅你快出来呀！再不出来后悔可就晚了！
　　徐大人一脚跨进去重重地先咳一声，那威严就传导了进去。
　　“外甥见过舅舅大人。”薛军校一瞧舅舅阴沉着个脸，不敢放肆，急忙过去行礼参拜。
　　“你不在军前听侯调命，却跑到这里来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徐大人指尖弹弹衣衫，还像以前一样，摆出长辈的威风来。实际上他心里直想朝他揖上一揖，好让他赶紧说出自己有什么事将大难临头。
　　薛军校见舅舅不露声色，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钱的事儿来，他今天须来个曲线救国，到时就不怕从这个吝啬鬼中掏出一大把钱来。
　　于是他装做异常神秘地凑近舅舅的耳边说：“舅舅大人，外甥今日来可是救了您的大驾呀！刚才不经心路过后院马厩时，却偶然发现今晚必有大事临头！舅舅决不可掉以轻心呀，那样势必酿成大祸，将悔之晚矣！”
　　徐大人故意脸一沉朝他叱道：“胡说！你个小兔崽子！本府正在奉命大力缉拿钦犯，谁还敢此时在太岁头上动土？”
　　薛军校见舅舅不信他的胡诌，就又搬出他那套替人摆卦算命的法子来，朝舅舅斜睨了一眼，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口中不阴不阳地说出一句：“咱自家人还会骗自家人？只怕舅舅一时呈强不听，那时后悔晚矣！刚才我己经观察过那匹马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舅舅还不如那畜生可洞察先机。你看它嘶鸣不己，踹腿撕咬，必是向主人欲报凶讯而欲罢不能；再看它鼻直而耸，眼弯而挑，更是悟尽先兆而报临危。先南而鸣，后北而踹，就已知凶主何方。舅舅如仍不信，可待我卜上一卦，再看应验如何？”
　　徐大人见外甥己说的如此透彻，决意不再装那长辈的臭架了。急忙离坐挽了薛军校的手说：“舅舅正为此事烦恼呢，你可快快占上一卦，看卦象如何？”
　　薛军校知道舅舅已经上钩了，即故伎重演，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掏出六枚铜钱来，往地上一择，咣当一声响，一看卦象即大惊失色地说：“今晚定有劫匪来盗，舅舅家里可藏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徐大人一听，更是信以为真，一颗悬而未决的心，总算尘埃落定。他转而十分镇定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怪不得今日总是险象环生，果然就应验在这件宝贝上呀！”
　　薛军校就立即问道：“舅舅究竟藏有什么宝贝，竟使劫匪这么感兴趣闻风而动？”
　　“这个你就不需要问的那么清楚，现在你可以走人了。”
　　这一下薛军校可没招了，只好露出本来面目，厚着脸皮向舅舅抿着手指头说：“舅舅，这段时间外甥手头紧，看好了一处不错的老宅，可惜就是没钱兑下来，还望舅舅这次就多借一点吧？”
　　徐大人冷笑了一声说：“只怕你又是鬼混去了吧？我可没那么多冤枉钱给你糟蹋。再说了舅舅的钱也不是铳打来的。这样吧，你不是说晚上有劫匪来吗？那你就留下，若果真能帮上舅舅的忙，舅舅是决不会吝啬那几个钱的。”
　　薛军校即爽快地答应说：“只要舅舅吩咐一声，外甥决不含糊！”
　　“好！就这样办！”徐大人的脸由阴转晴。即附在外甥的耳旁如此如此的交待了一番。
　　接着，徐大人即又召来了齐捕头，他先朝齐捕头冷冷地瞅了一眼，直瞧得他浑身起鸡疙瘩。然后才阴阴地问道：“尔可知罪？”
　　齐捕头一惊说：“大人，何出此言？属下却是不明白。”
　　“那我问你，昨日可将疑犯捉拿归案？”
　　齐捕头恐大人盘问，路上早想好了一套说词，他急忙申辨道：“啊，老爷是问那人报案的事吧？属下现已查明，原是那摆渡人想发财想昏了头，其实却是谎报军情，认错人了，让属下狠狠地批了他一顿。”
　　“这事还没完！本府暂且将你记下。上锋要我们限期破案，如若你再玩忽职守，我必拿你是问！今晚你可将功赎罪，一切就看你的了。”
　　齐捕头即诺喏连声说：“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属下敢不尽力？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那好，今晚你可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