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云》紫陌芊城

32、密论

　　那一天，天色将晚，她被憨子叔背到了郭家庄。
　　在一户破旧的院落中，憨子叔停住了脚步。见里面几个人在为一件事争的面红耳赤，就急忙拦住他们说：“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让外头的人听到恐为不便，还是到屋里头去说吧。”
　　翁云伯一见憨子即高兴地前去握住他的手说：“啊哟，可见到大兄弟了，真让我急死了！刚才有十几个捕快杀到我家，我还以为，莫非憨子兄弟出了什么事不成？所以就急急忙忙地赶到郭贤弟家，想来探个虚实。”
　　正说着，几个人一瞧憨子背上的小女孩就说：“这是宋家的唯一骨血吧？多亏了憨兄弟舍命相救呀！”
　　于是大家急忙七手八脚地将小女孩从背上解了下来。那小女孩一醒过来见了几个生人，竟然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郭标急忙叫来了内人。
　　内人抱着小女孩擦擦她脸上挂着的涕泪说：“瞧这小女孩多受罪呀，看把她给饿的。这身上脏的都几天没换衣服了吧，得，我赶紧烧一盆水给她洗个澡吧。”说着抱了小孩就向灶堂走去。
　　这憨子像获了大郝似的连声向嫂子道谢说：“嫂子可帮了俺大忙了！俺一个大老爷们带个孩子，这几天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谢谢嫂子了！”
　　郭大嫂连连摆着手笑笑说：“都是自家人，就甭客气了。”
　　这里四个人重又回到房内。憨子就问：“对了，刚才你们仨在院子里争什么呢？”
　　翁云伯就抢着说：“刚才我在外头一听郭贤弟要去官府干他一票，就心急火燎地，抬腿就是一脚，将他的门踹开就闯了进去。”
　　郭标没奈何地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也是刚和蔡兄弟叨上几句，没想到被翁大哥在外头听见，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似的哇哇大叫起来……”
　　“谁吓破胆了？”翁云伯正想争辨，被憨子拦住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听他说下去。”
　　“啊，是这样，我有个小兄弟在衙门里当差，探回一个绝密的消息说，府台徐大人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最近弄到一件汉代出土的绝世珍宝玉麒麟，可谓价值连城，欲呈献给皇上，以期得到升迁。现在宝物正藏在府台大人的书房壁柜里，可谓机会难得。又加之现在防备松懈，院内只有几个家丁在看守。又听说过几天府台大人就要进京面圣，皆时就会把宝物带回宫里。所以此次是千载良机，时不我待。因此我就和蔡兄弟商定务必今夜就动手。”
　　憨子正想说话，却见翁云伯眼一瞪说：“你傻呀！机会有的是，何必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动手呢？你们试想想，那些捕快会无缘无故杀地到我家吗？肯定是嗅到些什么了，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郭标刚说得一声，你那是疑神疑鬼时，被憨子摇手拦住了，却对旁边一直沉默无语的蔡水旺说：“俺想听听蔡兄的意见。”
　　蔡水旺沉吟了一会说：“按说，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则可以替老百姓治一治那狗官，若撞上了算他倒霉，便可一锅端了。再则就是，如今我们兄弟个个生活无有着落，另外在狮子楼受伤的兄弟也需要钱来医治，所以说冒险博一博也未必不可。”
　　郭标见他的意见得到了蔡水旺的支持，立即热切地瞅着憨子的眼睛问：“憨兄弟你就谈淡你的看法吧？”
　　憨子迟疑了一会说：“蔡兄弟的话虽说不错，不过翁兄的谨慎也无可厚非。俺从山上逃下来就险遭不测，官府确实是在尽力缉捕我们，到处路口都是布防的官兵。所以说目前风声吃紧也不为过，还是以谨慎为宜。”
　　翁云伯听后高兴地一拍大腿说：“我就说了憨子兄弟是决不会同意你们去冒险的，偷什么玉麒麟，日后何愁没有更好的机会？”
　　郭标很不高兴地打断他的话说：“这么说我们四个人弄了半天还是个平局，你们这真正叫做坐失良机呀，有句话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那府台老儿想都想不到我们今夜会去劫他的宝贝的。”
　　翁云伯正要争辨几句，憨子抬手一隔说：“这样吧，此事呢容俺再想想，你们就不必再争了。”
　　翁云伯看看天色已晚，又急着想回家看看捕快究竟怎么了，于是就点点头说，那我就先回了。
　　翁云伯走后，蔡水旺也欲走人，却被郭标叫住了说：“事不宜迟，我再叫上几个弟兄，今晚就去劫他一票，憨子兄弟不去也罢，就在家侯着吧。”
　　憨子寻思，如今俺带个小囡住在人家家里，无以为报，身上又没有分文，这样下去实在是难以为继，于是一咬牙说：“郭兄俺跟你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