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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假荔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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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有一位公主,颇得圣宠,近日长安城内跑死了好几匹马,据说是为了给燕宁公主送上最新鲜的荔枝。
“此妖女,竟想效仿前朝贵妃之举,简直荒唐!”
殿堂之上,弹劾燕宁公主的话一声比一声刺耳,贺天清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满大臣们之言。
“陛下,此妖女祸乱朝纲,断不可留啊!”
巴结燕宁公主的立刻就站不住了:“满派胡言,燕宁公主乃是天赐福泽,是我大燕之幸,何来妖女一说!”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贺天明轻咳一声,众臣的目光汇聚在这位年轻君王上。
贺天明挑眉道:“阿宁是朕唯一的妹妹,她想要的东西,朕掘地三尺也会给她,今日不必在议,退朝!”
有人气极:“荒唐,实在是荒唐至极!这大燕的江山终究败在一个女人之手!”
自从燕宁公主出生以来,燕国上空便时常阴云密布,久久不散,平民百姓皆少有收成,饿死人,人吃人的事竟渐渐不为人所怪。
而这宫墙之内的殿堂之上,正有人送上一盘刚从树枝摘下来的新鲜荔枝。
“这荔枝还挂有露水,”楚离啸讥讽道,“公主殿下,当真是任性。”
女人隔着屏风,只一手撑着侧额,她不怒反笑,只对送上荔枝的太监道:“烦请李公公把这荔枝端走,本宫不爱吃。”
李公公脸上堆起笑容:“公主这是何话,此荔枝可是陛下派人快马加鞭,日趋八百里采摘下来的,殿下可不要辜负圣意啊。”
他说话和气,言语之间却不容拒绝。
女人好似被逗笑了,她眼眸半阖:“那么便请李公公替本宫谢过陛下。”
楚离啸倒是看了出好戏,待李公公退出殿内,他故作惊讶道:“原来世间爱吃荔枝的人,不是燕宁公主啊。”
贺宁抬起头,她通身华贵,用来装饰的珠宝都快摆不下地,手里却还握住一串佛珠。
“楚将军认为本宫是怎样的人?”
楚离啸唇角勾起一丝笑,故意道:“公主殿下自出生起便颇得圣宠,是天下最有福运之人。”
“是啊,”贺宁笑得开怀,“本宫幼时不愿缠足,皇兄便替我挨下父皇十鞭,以此求情,如今我贪恋这荔枝肉,皇兄就跑死好几匹战马只为我欢心,本宫如何算不得这福运之人呢?”
殿内忽然死寂。
她笑容一沉,眉眼戾气加深:“可离经叛道,才是世间杀死一个女子最残忍的方式。”
燕国气运将尽,分明是贺天明用人不利,听信奸臣,将真正为国的清廉之士赶尽杀绝,如今地方割据,皆自立为王,全是他贺天明咎由自取。
他享尽一生繁华,却不想背这千古骂名。
贺宁走出屏风,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楚离啸:“皇兄这招祸水东引,实乃本宫之‘幸’。”
楚离啸挑眉道:“公主是想借微臣之力,改写这枚荔枝的命运。”
贺宁举起荔枝,手指一点点加深力度,外皮的刺壳几乎要使她的手渗出血来。
“小将军。”贺宁一步步走向楚离啸,将手中荔枝送与他手。
“千百年后的史书,这枚荔枝是真是假,”她勾唇笑道,“决定权在你。”
“你千方百计助我得到兵权,”楚离啸靠近她耳边,略带戏谑,“倘若有一天我背信弃义,你只能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贺宁笑道:“楚将军多虑,你刚得到兵权,这朝中觊觎兵权的人不胜计数,多少双眼睛看着将军您啊。”
“倘若今日你再与我这妖女志投意合,”贺宁轻眯双眼,“届时大臣随意弹劾你两句,你以为你还能保得住这兵权?”
贺天明这招用得绝,既让贺宁背上妖女之名 ,又顺势利用她收回兵权。
楚离啸今日若是恭恭敬敬地被贺宁请出宫殿,朝中大臣必然会以此为由,让楚离啸万劫不复。
他想明哲保身,便只能是痛骂着滚出长乐宫。
楚离啸不禁切齿道:“借陛下的刀胁迫我,燕宁公主当真好手段。”
贺宁面带微笑:“就看楚将军今日是想被本宫恭敬地送出长乐宫,还是赶出长乐宫了。”
楚离啸讥讽道:“殿下说笑,我还有选择吗?”
待楚离啸离去,贺宁又拿起荔枝仔细观摩起来,她笑起来倒真有种妖女之感。
小将军,本宫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的很难看,你可得小心。
“皇兄啊……”贺宁兀自笑起来,“这千古罪名我替你背了,那么这燕国的最后一位皇帝,也自当我替你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