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夜（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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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来小姐，省略得太多了哦。”
“因为净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嘛。”渡来晓双臂支着栏杆，轻轻一跃，坐在了上面。危险的动作让松田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没办法，「剥面」那个人渣超恶心的，让我细细回忆简直就是二次伤害。”
在渡来的抱怨之中，松田冷不丁地开口了。“我记得在媒体报道中有「剥面」这个称号的连环杀手，在大约半年前就已经被逮捕了。”
“哼哼，是我没错！”少女颇为傲气地仰起头，勾起嘴角，双手环胸，显然对此颇为自得。“警察都太没用了。”
“总之，那个家伙又没志气，又没自觉，满嘴抱怨，还欠债、沉迷互联网，只知道怪罪他人，被随便劝诱几句就走上了‘了不得’的道路，简直就是加藤二世嘛。”
“恶心死了。”
萩原问道：“加藤智大？［1］”
“哇哦，怎么说呢，你居然知道那件事啊。”看着萩原，渡来露出了真心实意的惊讶表情，“怎么说呢，我一直以为像加藤那种家伙就算不是少数，在秋叶原之后也应该自己找个角落细数自己的可耻之处，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呢。结果，完全不一样！这位加藤二世，就是那种会一边抱怨说自己不受女人喜欢，一边说着‘我不喜欢去讨女人的好。我觉得迎合女人很土气、很没风度’类似话的家伙。但做出的事情，却更加恶劣了。”
“这件事当时还是引发了大讨论的……不过既然动机是这样的话，所以是「剥面」啊。”萩原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萩原研二先生明明就是那种现实生活十分充裕的人，会关注这些，在今天也能立刻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这才奇怪呢。”
拿着手机大概谷歌了一下，勉强明白了两个人在说些什么的松田冷酷地打断了对话。
“你们两个别把话题扯太远了，这个现在不重要。按照你的说法，你在现实之中找到了「剥面」，他声称他自己也只是在飞鸟井木记的梦境之中见过那位JW，但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吧。”
“没错。”渡来点头。
“其他问题暂且不谈，先说最基础的——你怎么确定他没有撒谎?”
“我有我的办法。”无视了松田直直刺来的目光，读来无所谓地低下头，开始在口袋中摸索什么。“他不可能欺骗得了我，这一点是绝对的。JW非常谨慎，想找出他，不花大力气是不可能的。”
渡来拆开了从口袋里搜刮出的巧克力，含进嘴里。而看着这一切的松田眉头越皱越紧，他从交谈开始就是这副忍耐着什么的表情，而现在，他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了。
“你的办法，像对hagi做的那样，用你的那个闪光灯吗？”
沉默，压抑，针锋相对的两人，萩原心里的小人止不住地叹气。
不同于冷下脸就十分凶恶，完全可以吓哭小孩子的松田阵平。面上失去表情的渡来晓并没有过分冷酷的味道，独属少女的柔软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主人的态度，显现出某种单纯与温和。
但在萩原眼中，她平静的表情像是被橡皮擦去了所有的细节，失去了任何展露情绪的功能，像是透过蒙了雾的玻璃观察商场展柜的女儿节玩偶。
在萩原研二绞尽脑汁构思如何开口之前，打破了氛围的是歌词直白，旋律活泼到有些吵闹的偶像歌曲。
在松田的瞪视下，渡来态度自然地从另一个口袋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简单的几句沟通后，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少女语气开朗表示飞鸟井马上会带着必要的“资料”过来。
“说起这个，必须要在现实中展示的资料，是照片吗？”
“没错，不过是素描画像，还有一部分的文字资料。都放在飞鸟井那里，我拜托她带过来了。”
松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萩原与渡来两人，之间的交流毫无任何异样，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冲突。移开视线，他看到了天边的夕阳，仿佛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意义，那是一种温暖而又温馨的色彩，让他不禁移开了视线。他读懂了hagi的眼神，也读懂了hagi的心思。哪怕渡来晓没有必要向他透露自己的秘密，但是在hagi以及受到影响的当下，如果她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诚意，那么哪怕还能继续合作下去，双方也不可能毫无顾虑。
自己这边，就目前的信息量，调查恐怕也要陷入困……！?
看着没有任何脚步声，不知何时凑到自己面前的少女，上帝才知道松田废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了送上一发直拳的本能反应。
“居然真的生气了？”
看着露出“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的渡来晓，松田感觉自己额角开始一突一突地痛，感觉拳头硬了。
她是天生就知道怎么惹恼自己吗？
“我呢，能读取他人的记忆，就像照相机一样，咔嚓——”渡来笑眯眯地后退两步，闭上一只眼睛，双手比出取景框，框住了松田阵平的臭脸。
“闪光灯之后，关于那个人在那一刻之前的一切，我全部都能了解。思维、想法、记忆、人格，全部都是。哪怕他自己都已经遗忘的，我也会记得，一切都会被定格在这里。”渡来的指间先是轻点太阳穴，接着张开双手，抬手划过天空，轻快转了个圈，长发在身后划出长长的弧度。“也就是说，只要我想，我就能成为任何人。”
“…………”
“喂，等一下啊！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啊！惊讶呢？快给我露出‘居然是这样，好厉害，我完全没想到’的表情才对吧！?”
松田阵平咽下原本的想法，看着面前不满地跳脚的渡来晓，突然感到了一丝疲惫。
早上hagi的表情仿佛还在眼前，松田将视线移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苦涩表情。
松田觉得自己能稍微理解一点hagi了，幼稚鬼青少年确实是难以揣测的混沌生物。不过眼前这个暂时甩不开，还是得应付一下的。
“因为这个本来就是在预定的可能选项之中的，而且概率不低，这下只是成功应证了而已。你该不会以为你有在掩饰自己的不同吧？毕竟你都一眼认出了我，还毫不掩饰地叫我松田了。”松田阵平垮下肩膀，有些倦怠地补充。“我们可没见过，也没有任何人为我做过介绍。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疑点，一条条数下来能讲到一周后吧。”
“怎么能这样！”
“就是可以，小鬼，还差得远呢。”
“?你说谁是小鬼啊！”
“呵。”
“呀，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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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觉得自己一天的精力都在这几十分钟里耗尽了。
其实在确定小阵平会和渡来见面之后，萩原就认真就双方的性格可能导致的情况做了充分预案，眼前这样斗嘴吵架的状况已经是其中最和谐的情况之一了。
但就是很疲倦。
所以，萩原研二怀着十二分的热情迎接了赶来的飞鸟井木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飞鸟井不出意料的迅速镇压了逐渐上头的渡来晓，萩原则迅速的捂住了似乎有几分意犹未尽的幼驯染的嘴。这才让现场勉强返回了适合谈话的氛围。
飞鸟井木记出乎松田的预料，虽然比同龄女生更加瘦弱，但是也不难看出是他们的同龄人。和渡来晓不同，是更加成熟稳重的，真正温柔又安静的美丽女性。
她带来的棕黄文件袋里装有「拔舌」「剥面」「撕臂」三位连环杀人犯的手绘素描画像——由目前有着插画师工作的飞鸟井本人绘制。以及一份关于「剥面」的，详细到让人毛骨悚然的情报文件，这倒是不用想也知道只可能是出自某人的手笔。
“这是我们当时所搜集到的所有情报了，剩下两位虽然被渡来捕获，由我记录下了面容，但未能找到现实中更加具体的信息。”
飞鸟井木记讲解着文件袋中的内容，也耐心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你们有排查过他的身边的相关人员吗？”
萩原最后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却让飞鸟井陷入了茫然之中，下意识看向渡来晓。
不出萩原所料，果然得到了渡来晓同样茫然的眼神。
“好吧，我明白了。”萩原放下了手中整理信息的笔记本和水笔，给两位不明所以的同伴拆解问题。
“用简单的逻辑解释的话，按你们的说法，既然这几位连环杀人犯是被JW选中然后带入梦中的，那么JW必然有一个挑选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首先不会是在梦境之中，因为按照渡来的证言，第一次的梦境之中，JW已经有明确的意图——制造连环杀人犯「剥面」了。”
“所以，有不小的概率是，他是在现实中找到中意的候选人之后，才在梦境之中以JW的身份与他们接触，进行劝诱。”
“我大概明白了，”飞鸟井若有所思。“但是啊，已经过去半年了，哪怕有渡来在，再次针对「剥面」周边人员进行调查会不会太迟了呢。”
“这个方面，”松田阵平神色轻松，“那就在剩下的人里再逮住一个的就好了吧。”
渡来晓：“?”
“松田阵平！大笨蛋！！你以为要为此加班的人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夜（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