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黑月光的自我修养》镜里有鬼

6、说话这件事儿

　　你看着正在蓄力扑上来的狼群，心里默念：别打我别打我，我是主角，我有光环，指不定一会儿就天降陨石给你们砸死了。

　　陨石当然没有，只有那张放大的狼脸。

　　你反手就是一记撒沙，那头狼闷哼一声，滚到了它们头狼身边，不服又丢脸的呜咽着。

　　你嘚瑟一笑。
　　这垃圾撒沙技能，虽然鸡肋，但胜在好用。就算打不死人也能苟且一下。在这期间，只能祈祷各路神仙早点发现这里有两个弱鸡正在生死攸关的边缘。

　　“哇，不愧是魔神大人！”灯灯惊呼。

　　你抬头望了他的下巴一眼，把脑袋都翻遍了也想不清楚摩拉克斯要把他的废物小龙扔给一个半点攻击力都没有的小仙。你是真的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但归终和留云借风经常说：“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还没想清楚摩拉克斯到底有个什么毛线的用意，另一头狼就迫不及待往你这里扑。你毫不慌张，又是一记撒沙往它脸上扔，用得愈发得心应手。

　　你看着这群傻里傻气不会一起冲，只会葫芦娃救爷爷的狼，心里简直笑死。摆脱，它们要是永远这么一个个往前冲，你能跟它们拖个天长地久好吧。

　　第三只狼跃跃欲试，你酝酿力量准备再次使出撒沙。

　　【“撒沙”技能已使用3/3，进入冷却24h，请玩家耐心等待～】

　　你：？

　　你：！！！

　　这个破烂系统！你的咆哮和差评震耳欲聋。

　　一股泛着清凉意味的琴音涌来，流水似的琴音宛若拥有实体，泛滥的波澜皆成牢笼，将浪束缚在内。又是铮铮巨响，琴音变得铿锵激烈，流水骤然收紧，那群狼顷刻间便断了气。

　　歌尘浪世慢条斯理把琴重新挂在肩膀上，缓缓朝你们走来，眼睛直接略过灯灯，望向你。

　　你赞许地点点头。
　　你果然是主角，总能在危机时候有人来救你。

　　“我一直候在一旁并未离开，”歌尘浪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跟踪别人的癖好——这是帝君的意思。
　　“归终并不赞同这件事，但在我看来，她的发言只是出于她对同类雏子的关爱，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母爱泛滥。主意是削月出的，我和帝君来实行。因为从头到尾瞒着你，所以我认为在计划结束的时候应该给你解释清楚。
　　“但我并不抱歉。尽管效果大大超出预期，但至少你还是能使用出一丁点魔神之力。”

　　灯灯用翅膀挠挠头，“前辈是什么意思啊？魔神大人，我是不是很笨，我都听不懂……”

　　你扯了扯嘴角，很想告诉他自己也不是很懂。但还是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摩拉克斯的安排。

　　妈的，小龙没人权。

　　歌尘浪世说了句“随我来”。灯灯被他这一瞥吓地丢了魂儿，哆哆嗦嗦就跟着走了。
　　也是，这小鹤还那么小，没见过世面，被歌尘浪世这么一出手就搞死几头狼的做派吓着了也正常。

　　“是针对你身上的魔神之力所做的一次测验，”歌尘浪世领着他们走下山坡，又开始解释道，“我们起初的意思只是让你在濒死的时候体验绝望，在困境中激发最大潜能。”

　　你瞪大了小眼睛，“摩拉克斯，怎么说？”

　　歌尘浪世仔细回想了一下，“帝君很认真地考虑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的回答是‘此法甚好’。”

　　你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真心都错付了。

　　“不过帝君坚持那个在暗处保护你的人是他，归终又咬死不肯同意。计划才搁置了下来。”歌尘浪世在下山的路上突然转了个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金色铃铛，眼前的杂草如同画布被燃烧般褪去，露出了里面幽暗的密室。歌尘浪世伸手将灯灯推进去，又摇了三下铃铛，里面的蜡烛瞬间全部燃起，照亮了这处密室。

　　“长话短说，此次突袭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但我恰好在战前部署工作中有一段时间空白期，帝君就临时定下了计划，并不严谨，但危险系数降到了极低的程度，”歌尘浪世皱起眉，对这个计划好像还觉得有些可惜，“我也是在帝君把你甩给这个小仙人后才收到帝君的命令。但是我觉得这个计划能更好——当然，如果你仅凭自己和这只小仙鹤就能找到炉灶之魔神的话，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显然你不能。”

　　你满脸无语。

　　歌尘浪世却摆摆手，一改之前一丝不苟的态度。
　　“不过我又不是留云借风那种认死理的闷葫芦，帝君觉得好就得了。不过我倒是头一回见你这种魔神之力的魔神。我原先并没有对你有多大兴趣，现在倒有了。”
　　她手上的铃铛在没有摇动的情况下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她挑眉，道：“时间到了，不能陪你多聊了。这个魔神估计很快就能解决，战争结束后帝君龙王会来，你乖乖呆在这里别动，让这个小仙人陪你聊天解解闷儿。”

　　“等等。”你捋着舌头把这两个字念清了。

　　“什么事？”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摩拉克斯就不会让我去找马科修斯。”你一字一顿说出。也不是你想装逼，实在是实力不允许你流利地说出来。

　　歌尘浪世却是停止了脚步，遥遥回首望向你，轻笑了一声，“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几分机灵。不过时间不多，我简而言之。
　　“此番，设局者并非帝君。帝君默许，龙王执棋，龙王归来之时就知晓你的存在，于你十分好奇，说服帝君允他担任你的老师——由他来激发你的魔神之力。因而除龙王之外，并他人可以胜任此职。帝君允许了。所以今日之局，帝君并未知晓，那几头狼也是我领龙王的命引来的。”

　　歌尘浪世顿顿，笑容愈发灿烂。
　　“不过魔神何时来还真不是龙王可以预测的。放心，我等绝不敢瞒着帝君行事，之前请示过帝君的意思，正如我之前所说，帝君同意了。我先前所说的话可只有后半部分是胡诹的！”

　　你气涨了龙脸，恶狠狠瞪着她。
　　亏你之前以为她是什么正经仙人，谁成想竟是如此！

　　歌尘浪世说完，半分没有再停留，化身为鹤展翅高飞。

　　“真羡慕真君能够奔赴战场。”灯灯望着歌尘浪世远去的身影，眼里满是艳羡。

　　你撇撇嘴，“何故羡慕？”
　　明明方从生死之局里面逃脱，直面死亡，明白自身微渺，居然还能对上战场生出艳羡之情来。你发现自己跟不上这个小鹤的脑回路了。

　　“为守卫帝君所创建之国度，为帝君守卫之民众而战，是我等仙人的本职。我等归顺帝君，亦受帝君庇护，有此想法，不是应该的吗？”灯灯摇头晃脑，背诵似的说出这么一长串话。

　　你爬到一块可以和灯灯平时的石块上，双手环胸，道：“此话是谁与你说的？”

　　“父亲母亲、阿叔阿舅、姨母姑母都同我说过！”

　　“我就知道……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你不怕死吗？”

　　“可是，生逢乱世，怕死也会死，无畏也会死，那为何不做一把无畏的勇者，也可得世人传颂。若成了胆小怕事者，又怎堪为帝君座下的仙者。”灯灯摇摇头，“母亲说，璃月的子民龟缩于我们身后，因为他们是弱者。可我们不行，无论仙人夜叉、帝君龙王，都不能是贪生怕死的懦夫，因为上天赋予了我们守护万物的能力。
　　“当世如此，能出生在帝君座下，加入此等骁勇之君，灯灯很幸运。”灯灯昂首挺胸，神气地仰着鹤头。

　　好像，有点道理哈。你想，怎么感觉这小鹤比自己还有觉悟？

　　“说来，能得到龙王的亲自教导，魔神大人您可真幸运……”灯灯瞪圆了给豆豆一样的眼睛。

　　你面无表情偏开头，无视他赤诚又愚蠢的眼神。

　　呵呵，我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又这样灯灯说了一大堆，你嗯嗯嗯敷衍了一阵后，你打了个哈切。

　　熟悉的困意再次到来。

　　在再次陷入沉睡之前，你在心里暗骂：这特么什么烂身体，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

　　再次睁开眼时，又到了熟悉的地方。

　　几盏暖黄色的灯摇曳在微风中，一道长影阻拦了灯光照进床榻。你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那双金色的双眼。他静静地望着你，在灯光下居然透露了几分温柔。

　　“你此次睡了五日。”他说道，“若陀来过，我向他询问过你的嗜睡之症，他也并不清楚。若你危此事担忧，我可寻法解决。”

　　你晃晃头，刚睡完还有点迷糊，打了个哈切道：“能有啥事儿，能睡一辈子是我的龙生梦想，你也别担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说着一些宽慰的话，那人却又不说话了。

　　你疑惑看去，见那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未曾想到，你这受了一惊，不止回了魔力，还把话说通了。”

　　嗯？！
　　你听了他的话，猛的发觉似乎真的如此，你试探地说了句：

　　“十是十，四是四，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非常流利。

　　“八百标兵奔北坡。”
　　异常流利！

　　“摩拉克斯！”你惊喜回头看向摩拉克斯，猛地扑向他的手臂，两只爪子抱住他的手臂，“我能说话了！我靠你听见了吗？老子会说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苍天有眼哈哈哈哈哈哈。”

　　你扒拉着他的袖子狂笑着。

　　摩拉克斯看着你放肆（狰狞）的笑容，轻笑出了声，顺着你道：“很厉害。”

　　“对吧对吧，几周学会一门外语，我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特娘的简直是个天才！”

　　“嗯，天才。”摩拉克斯依旧夸道。
　　他记得归终跟他说过，这小龙最喜欢听人夸他，相当自恋，只爱听好的，要是有一句差了，他准能立马跳脚，用着不顺畅的发音骂着无伤大雅并且没人听得懂的话。

　　等你终于笑够后，摩拉克斯扶了扶快笑颠倒的你，问道：“既现如今已能言语，你可否知晓自己的名姓？”

　　你抬眼看向摩拉克斯。

　　他是不知道你的名字的。

　　说实话，相识这么久，对于摩拉克斯没有感情是假的。虽然一开始只把这里当游戏，但在经历没有登出键这件事后，你显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瑟利维安。”你说道。

　　是“瑟利维安”，而不是“桑榆”。
　　你不认为这副躯体是自己的，更不认为“桑榆”这个名字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摩拉克斯垂下眼，心情颇好的样子，那只手又覆盖上你的头，“不错的名字。”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