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爱情》一坨XXL

18、第 18 章

　　18我家在罗马
　　被作业折磨到疯狂的秋南山凑到了益由的身边，高中已经不是靠着小聪明就能生存下来的地方了，秋南山后悔那些被自己错过的知识点，现在只能求益由给自己指点迷津，益由自己觉得信心满满的知识点在秋南山的夺命问答环节变得面目全非，两个人只能打着灯抱着书本重新复习。
　　两个人的复习能够充分的查漏补缺，所以期末成绩益由前进了两名，而秋南山依旧维持在第五，去领成绩单的那天益由是开心的，因为自己进步了，但是当益由看到秋南山成绩的时候，益由心里的那些开心立刻就烟消云散了，益由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沙滩上的感觉。
　　明明和自己学习的时候他什么也不会，每个题都需要根据自己的解题步骤向下推理，可就是这个人此刻用自己优秀的成绩把益由拍在了沙滩上。
　　益由的心里五味杂陈，可看到秋南山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益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努力是重要的，可天赋也是重要的，有天赋也努力的人理所应当比只会努力的人优秀，还是那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人就他妈生在罗马。
　　益由已经习惯了比自己优秀的秋南山，益由也习惯了要在背后付出更多的努力。
　　追赶的过程是痛苦的，不过追赶的过程也是充实的，益由很庆幸自己有一个能够为之追赶的人，至少让他在努力的时候不那么孤单。

　　高二的文理分科益由毫无疑问选的是理科虽然益由的文科更好一些，但是理科依旧毫不动摇的成为了益由的选择。
　　市九中的理科师资力量是最好的，所以每一届都只安排两个文科班，在十八个理科班的对比下，文科生的数量显得越发的可怜，在市九中自愿去文科班的都是对理科深恶痛绝之后主动放弃的人，益由并没有放弃。
　　这个建校八十多年的老校拖着发展并不均衡的文理两条腿走在全市高中的最前端，固执又决绝。

　　益由还是和秋南山在一起学习，他们已经达成了快乐学习好伴侣的彼此认知，这让双方的父母都很欣慰。

　　高中三年，益由的所有心思都在学习上，除了偶尔实在拗不过秋南山的时候陪他遛狗，其余的时间益由都在头悬梁锥刺股的在学习，益由的成绩稳定且平均，不论卷子简单还是难，益由的成绩都维持在班级十四到班级十六的那个水平，不上不下的很尴尬。
　　而步入高三，学校为了充分利用高三学生的最后一年，将所有高三生的早上的上课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晚自习时间延长了两节课，一周上课五天也变成了一周上课六天，这是市九中的传统，同学们抱怨了两声之后就接受了。

　　早起让秋南山很是头疼，秋南山的父亲忙着在公司里大操大改，根本没有时间回家，而秋南山的母亲在升官之后也变得见不着人影，睡的迷糊的秋南山根本听不到闹钟声，也听不到益由拼命敲门的声音，早起第一天益由为了敲开秋南山家的门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两人都迟到了。
　　班主任亲切又友好的要求所有迟到的人出去楼道里凉快呆着，放眼看去楼道里都是人，六班和对面的七班同学大眼瞪小眼的感受着同病相怜的痛苦。
　　秋南山还是很困，他盯着手里的英语书，头一点一点的，益由趁着没人注意走过去踢了秋南山一脚，被惊醒的秋南山当场就把书从手里扔了出去，还十分应景的大叫了一声。
　　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益由眼睁睁的看着秋南山接受七班班主任的教育，困倦的眼睛不得不强撑着睁开。

　　当天秋南山就辞了班长的职务，倒不是因为班主任的教育，而是因为班主任要求班长必须起到带头作用，所以强制要求秋南山班长每天必须提前十分钟到教室记录班级人员迟到情况，秋南山自认为自己按时到校就不容易了，更别说再提前十分钟。
　　“我不想干了。”秋南山当场就卸任了。
　　这让秋南山的班主任扼腕长叹了一声，但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在某些方面秋南山是个负责任的好班长，可是在某些方面，秋南山就是个令人头秃的学生。
　　秋南山能管得住班级的吵闹，但他也会带着整个班级吵闹，秋南山能够处理得好班级里的同学关系，但他处理的方式是带着整个班一起唱歌喝酒聊天到深夜，秋南山学习好，可是和他玩的好的人学习都不好。
　　头秃，真的秃。

　　晚自习的结束之后从晚上九点半延迟到了十一点十分，在回去的路上秋南山还在抱怨老师的不近人情，本来睡眠就少了，竟然还想让他再提前到校，不可能的，打死他都不可能的。
　　但益由的重心却放在了秋南山主动辞职上面，“你们班主任没说什么吗？”
　　秋南山不以为意，“能说什么，威胁我吗，还是叫家长啊，放心吧，都是过来人，班主任也明白我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想法，话说，益由啊！”今天骑车的是益由，秋南山坐在后面忽然把自己的手塞进了益由的口袋里，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暧昧又温暖。
　　“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就变成失踪人口了，不过牵连你和我一起迟到真的很对不起啊，我发誓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益由，我要和你一起睡觉。”
　　益由藏在厚重棉袄里的心脏忽然急速的跳动了起来，秋南山的话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样，让益由一时间思绪分飞，他已经不是当时十三四岁的小孩，他现在更加的成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益由察觉到自己对待秋南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是因为他们是朋友才不一样，而是秋南山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益由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目光，私下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比较，秋南山是他的目标，是他身边最快乐的人，和他待在一起的益由也是快乐的，这种不同于普通朋友之间的情感让益由觉得奇怪，可他找不到地方去诉说，只是觉得此刻因为秋南山的依靠让他身体的温度热了起来，秋南山伸在益由口袋里的手动了动，益由忽然冷静了下来。
　　“行啊！”他们从前也是这样度过的。

　　秋南山把脸贴在益由的身后，隔着衣服传递着彼此的温暖，“明天好像是周天吧，益由，陪我去趟宠物医院吧！”
　　益由转了一个弯，马上就到家了，秋南山小声的说着，“贵妃太老了，已经吃不动东西了，它每天都好难受，我妈建议我让贵妃安乐死，我想去问问。”
　　宠物医院是第二天中午去的，缩在猫窝中的贵妃病恹恹的，嗓子里传出来“哼哧哼哧”的声音，这是很熟悉的声音，爷爷健在的时候益由听到这种声音，这是一种与死亡拉扯的声音，你永远不知道何时才是终点，但好像每一个下一秒都是终点一样。
　　等死的感觉不好受，看着别人等死的感觉更不好受。
　　秋南山常来宠物医院，他熟练的找到医生说明了原因，听说一针药剂就可以永远的解决宠物的痛苦，可秋南山看着毛发已经干枯的贵妃，他舍不得贵妃没日没夜的痛苦难受，可也舍不得就这样决定它的死亡，秋南山还是平安带回了贵妃。
　　小猫躺在他习惯的沙发上发出了轻微的喵声，它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四肢也僵硬着不去移动，这个年老的生命在一个普通的夜晚永远的离开了这个时间，在秋南山17年的生涯中，经历过的第一次身边的离别是一只叫做贵妃的傲娇小猫，他时刻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他如平常一样回家，看到的确实空荡荡的猫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过，心里压着一块砖头，呼吸凝滞，像是要哭上一场。
　　家里只剩下撕家一只狗了，秋南山抱着它蹲坐在了地上，流下了涓涓的泪水。

　　贵妃是在秋南山两岁的时候来到这个家里的，秋南山自有记忆以来贵妃就一直在身边，虽然贵妃傲娇，拒绝任何别人对它的触碰，可是每天进门看看趴在沙发椅背上贵妃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的养成和习惯都消失都需要时间去适应。
　　秋南山坐回了沙发上，撕家把头搁在了秋南山的腿上，身体依偎着他。
　　其实撕家也老了，现在牵它出去的时候它已经不会横冲直撞了，秋南山意识到撕家总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而去，在自己的生命中它们只能陪伴一段时间，秋南山第一次思考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养宠物的问题，他不是脆弱的，可生命是脆弱的。
　　这一刻秋南山做好了撕家终将会离开的准备，他只是没有想到死亡这件事情会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