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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挺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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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博陪老婆回完门后的第二天,被杨帆和林放叫出来吃饭。
杨帆开着车去酒店接上林放,直奔大排档。俩人到的时候,烧烤已经上了,旁边放着一听啤酒和两瓶白酒。
“你俩看看还要点什么?”张一博赶紧招呼他俩坐下。
“先吃着吧,不够再点。”杨帆已经坐下剥起了虾。“你小子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啊。结了婚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你懂吧?感觉……人生圆满了。啧,算了,你一个单身狗不懂。”张一博一副遗憾的样子,开了两瓶啤酒递给他俩。
“呵,说你胖你还喘气呢。”
林放就做一旁吃着东西看他俩耍嘴炮儿。
大排档在闹市落地,像一颗种子,总要破土,顽强生长,一些老店在这里开了至少有二十年,那是父辈们都会常来的地方。这里包罗万象,熙熙攘攘,鱼龙混杂,老板娘看过喝高了的人在这里出各种洋相;也见过反目的兄弟一顿酒过后,重归于好;老林跟林放说过大排档里有人间万象,那时候老林经常晚上带他来这儿吃烤串儿。
林放正在吃剁椒面筋,突然听见杨帆问他。
“你跟程显到底怎么了?这见了面不说跟以前一样哥俩好吧,怎么连招呼都不打?”杨帆喝了口啤酒问林放。
林放一愣,没想到杨帆还记着这事儿。“……也没什么。本来上了大学就不常见,后来……,这几年也不怎么回来,关系淡了呗。”林放放下手里的烤串,拿起啤酒,仰头闷了一口。
杨帆听着这明显敷衍他的话,还想追问,却见张一博给他使眼色,又扯开了话题。
三人聊着这几年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说到了兴处,开怀大笑;聊到了这些年的不容易,大老爷们儿又红了眼眶,骂骂咧咧地数落着藏在心里的不痛快。
烤肉摊前烟雾缭绕,不知道模糊了谁的眼前,浸透了谁的眼眶。
桌子上一片狼藉,三个人都喝得有点上了头。
“Romeo, take me somewhere we can be alone,I'll be waiting, all there's left to do……”
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
杨帆随手接了。
“喂,啊?他在这呢,哦哦好。一搏,你媳妇儿!”杨帆把手机给了张一博,转头就跟林放调侃:“看,查岗呢,咱就没这烦恼!”
“哎老婆,我吃完了,这就准备走呢……嗯我知道,一会儿我就到家了啊,你别担心了。嗯嗯,mua~”张一博等老婆挂了电话,扭头对他俩说“我得走了啊,你俩叫个代驾,也赶紧回去吧。”
“知道了,赶紧走吧。”林放笑道。
杨帆叫了个代驾,“走吧,人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你先走吧。我有点撑,沿着马路散会儿步,打个车就到酒店了。”林放拒绝了杨帆,冲他摆摆手,向后转身走进了人流中。
杨帆站在原地看着林放的背影。
林放明明走得很稳,杨帆却感觉他像天上的风筝,摇摇欲坠。
人心里一旦没了牵挂,生活里没了那些家长里短的纠葛,在这世上没了在乎的人……还有什么能牵住他的呢?
林放沿着马路走了不久,就到了宾川一高,他站在外面能看见围墙里的教学楼都亮着灯。
林放喝的有点上头,眨了眨眼睛,灯光好像一闪一闪的,林放看见了那些年他和程显一起度过的灯火通明的晚自习。
做不完的题,写不完的卷子,忙里偷闲看过的小说……那时候真单纯啊,一心只用想学习,其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事儿都不用抗。熬到周末,回家东西一扔,叫上程显他们开黑打游戏,玩儿到十二点;有时候张一博叫上他和杨帆,他们三个去小区下面打乒乓球……
真好啊……
校门口的乔木被笼罩在路灯洒下的昏黄灯光中,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着几片叶子,叶片半是光亮,半是阴暗。
叶脉从叶柄处延申,直到末梢……
他和程显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林放这家伙,用程显的话说就是——矛盾。表面上装的跟个浪子一样,背地里就是个纯情小白花儿,跟他开两句黄腔就能脸红。
林放听了这话,“切”,没搭理他。心里却想:怎么别人跟我开黄腔,我就能给接住了,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就让我脸红啊。
归根结底,林放觉得还是怨程显那两瓣殷红的嘴唇。
读课文的时候,字正腔圆,一个个音节从饱满的唇形中吐出,远看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近看……挺欲的。
这词儿还是跟程显学的,用在他身上,林放自己都想夸一句“学以致用”。
所以每次程显一脸坏笑盯着他的眼睛,教他一些“男人的世界”时,林放都会被程显嘴里那些敏感词语混着又红又欲的嘴唇弄得臊眉臊眼的。
程显的“口传心授”,就是林放整个高中时期性知识的唯一来源,后来变成了“之一”。因为林放学会了“翻墙”,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高一刚开学,林放跟程显只是一个班,一年过去,俩人也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也是单方面的,林放吃了一个关于程显的瓜:程显拒绝了赵佳音的表白。
哦豁,学霸的表白啊,真够勇的。
高二的时候,林放跟程显又是一个班,一开学看见班里的“熟人”就对方这么一个,俩人就坐到一块儿去了。
从此,林放师承程显开始了性知识的“学习”。
程显可没那么变态,一心想把祖国的花骨朵往沟里带。
只是教语文的那位贾老师太无聊了,俩人偶尔聊聊天,讲讲笑话。
林放不会讲笑话,他只有被他妈和老林从小打到大一箩筐的糗事。这种事情他是一件也不会给程显讲的。
所以只能程显讲。
每次林放都笑到掐自己的胳膊,才不让自己在课堂上当众社死。后来林放怀疑,程显是“输出”过多,导致自己“存货”不够,才开始给他讲黄色笑话的。
老师在讲台上讲正经的,这两个人脑袋一低,趴在课桌上讲不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