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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循迹追踪 ...

  •   李行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主殿和西偏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为何凶手偏偏放过这两处?困惑难解,所以整整一个时辰,她都在这两个处徘徊流连。
      “你说,既是人为纵火,为何偏要放过这两处呢?”李行云不停地抬头仰望主殿的高处。
      “山水图。”
      “你是说,纵火之人把山水图藏在了主殿或者西偏院?”
      张清雁沿着主殿周围的石板路绕了起来,缓缓道:“否则凶手便没有必要精心设计大火的走向。”
      “可我和秦量四处找过了,的确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或可是暗道?暗门?”
      李行云摇摇头,解释道:“不会,秦捕头师出有山阁,极善奇门玄道,除非是世间罕有的手法,否则一般的机关暗道,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张清雁点点头,思绪又陷入了漩涡。凶手刻意布置火情,东西却又不藏在这里,意欲何为呢?
      “还有一事,方才章捕头来回禀情况,顺便也把崔先生的文书捎了过来。五名伤者皆是观中道童,相互之间皆有充足的人证,的确没有时间作案。但唯一没有人证的道长却有古怪。”
      “作何古怪?”
      李行云展开仵作文书,向张清雁解释:“验尸发现,三名死者虽都死于高温灼烧,但全身都遍布深浅不一的锐器伤口,生前恐有激烈争斗。而且三人的死亡时间并非昨夜,少说有五日,且几人都正值壮年,最大者不过四十上下。”
      张清雁一边思考,一边摇着头左右踱步,“没有一点能和贯一真人相吻合,果真古怪。看来道长这是和我们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李行云收回仵作文书,说:“依我看,这三个人,都是你我四人当夜在凌峰山上时,被雷劈死的三名杀手。”想着想着,她嘶嘶两声,又疑惑起来,问:“可若纵火之人就是贯一真人,以他的手脚,放火之后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等等!逃脱?”张清雁的脑中一下开朗起来。
      李行云不知所以的点点头,她说了什么吗?
      “对,是逃脱!”张清雁兴奋地走到连通主殿与西偏院的小路上来,指着眼前贯通的石板路说:“他唯独留下这两处,是在营造一条路线。”他的食指远远地向前指去。
      “逃生的路线?”
      “没错,敢在凌峰观放火,他根本就没想过从主路走。观门高大厚实,门闩需五六个力大的年轻人才能抬得动,贯一真人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这个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开,所以为保自身安全,就要留这么一条藏身之路。”张清雁停下脚步,继续问:“你还记得我们在光隐阁时脚下的泥土吗?”
      李行云眯起眼睛,尽力回想,但那不起眼的泥土好像在她脑中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他用扇子轻轻地敲打着手心,继续给李行云和秦量解释:“光隐阁位处两个小山包之间,常年藏风蓄雨,故而泥土湿润泛红,晾晒后会结块,不同于凌峰山上其他地方的泥土,晾晒后会散成粉质。你们看这条从主殿通往西偏院的小路,虽然此刻已然残破不堪,但焦木下的泥土却并非全为粉状,仍有结块。”
      李行云用剑鞘扒拉开几条烧焦的木头,从下面挑拣出几块泥,“还真是。”
      三人齐头并进,穿过小路,越过西偏院,走的小心翼翼。但事实上,他们对这条路之后的景象并不陌生,毕竟是他们亲手将吴守春葬在了那里。
      说巧不巧,他们的脚步也恰好就停在吴守春的碑前。
      可问题又来了,张清雁凝望着坟后的山坡,不禁心想,就算逃到了这里,又能如何?再往后,便是布满毒草的悬崖,如何能脱身呢?
      李行云从此处绕过去,左右看了看地形和草丛树木,说:“是个小孩。”
      “怎么说?”
      面前的山坡高她二寸,她伸手捻了捻坡上的碎土,随即又抱起剑来,解释道:“从坡上的痕迹来看,此人身长未及五尺,身形瘦弱,估计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从这里爬上去。”
      说到这里,他们果然听到周围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
      但李行云不必警觉,毕竟对付这样一个小孩还是不在话下的,她只是悄无声息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浑圆的石子。
      只见她把玩片刻,抬手一扔,石子便直冲冲地被甩到了一簇矮灌后面。啊的一声,一个十一二岁上下的小孩便双手抱着屁股,头杵在地上滚了出来。
      那孩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不堪,脏兮兮的小脸没有一点肉,一双满是犟脾气的眼睛狠狠地望着几人,看起来十分不服,大概是个流窜在山脚的小乞丐。
      秦量提溜着小孩的衣领子,领下山坡来。
      李行云见小孩的脾气挺大,便蹲下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刚说是个小孩,还真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
      小孩把脸甩开,不服气的喊道:“放开我,我不就是在后山抓了几只兔子吗?”
      李行云问他:“小孩,你说你在后山抓兔子,什么时候去的?你不知道昨夜观中大火呀?那么危险,还敢过去?”
      “怎么不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去抓兔子吃呢?”他倒是委屈的很。
      张清雁心觉奇怪,便问:“什么意思?观中走水和你抓兔子有什么关系?”
      秦量放开手,那小孩一下子坐到地上,又倔脾气地爬起来,说:“昨夜我悄悄藏到观中,想……想去厨房偷点东西吃,结果半路上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火把。”
      几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没想到这个小孩竟是直接目击证人。
      “亲眼所见?”
      小孩扭扭捏捏地点头,“然后我也没敢再往前走,便躲在了柱子后面。谁知就看见那人把火把扔到了房梁上面。吓得我在台阶上摔了一跤,叫出了声,现在屁股还疼呢。”
      “然后呢?”
      小孩没有理睬李行云,自顾自地继续说:“算我倒霉,就是因为叫了这一声,就被那人发现了。他抓住我,威胁我说要抓我见官,要我替他做件事。”
      “什么事?”
      小孩没好气的朝李行云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帮他逃跑啊。”
      张清雁拿捏了小孩的脾气,便直起身子来,半笑着对他说:“小孩,我便是你该见的官,接下来的话,你若不好好讲,可知道后果?”说完眉毛一挑。
      小孩果然还是被张清雁的这个架势给唬住了,于是便稍稍正经起来,继续说:“他说他早在门闩上做了手脚,使其分量变轻,而且在门口的大槐树上准备了麻绳,只要我去把树上的麻绳扯下来,门闩就会自己掉下来。”
      张清雁问:“既然知道离开的办法,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跑?”
      “还说呢,我坐在树上拉绳子,门闩是掉了,但是没一会你们就来了,我哪还敢从正门走,这不是相当于直接撞在你们脸上了嘛。所以赶紧从树上跳下来,往没火的地方跑,就跑到了后山。整整一晚上!我都不敢出来。刚刚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想着出来捉了几只兔子吃的。”他瘦弱的小脸委屈的拉了下去。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抓兔子是这么回事,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委屈他了。
      “这么说,贯一早就从正门逃了?”几人默默地互换眼神,很显然,这个答案中间处处都是破绽,并不可全然相信。
      张清雁把眼神从小孩的脸上转移到秦量的脸上,吩咐道:“照他的话,尽快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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