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饲养日常》扑猫的鱼

11、第 11 章

　　沈灼看着清棠子归眼中的狂热，唇角微微扬起，突然觉得这小孩挺好哄的。
　　心想：“小朋友不都这样吗？缠着大人要礼物，要不到就撒娇。”
　　他衣袖下的指尖微微摩挲，有种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
　　于是不假思索的就上手撸了一把。
　　棠子归回了神，歪了歪头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做什么。
　　眼神敛起了那股疯狂，带着点迷茫顿时整个人感觉无辜又单纯。
　　沈灼心尖微微发痒，这人怎么像只猫一样，逗逗就对人龇牙咧嘴，哄哄又躺平任撸。
　　宋义看着这两人互动，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于是上楼去了。
　　棠子归此刻却犯了难，这丧尸怎么去研究室又是一个难题，自己带吧，嫌脏！
　　总不能洗个澡再带下去吧！就算可以，谁洗？
　　让人带，可这里就剩沈灼一个了。
　　他莫名不想让沈灼看见那些东西，无论是因为什么。
　　这人明明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还纵容他演戏，但又会有求必应，真的很复杂，他讨厌过于复杂的人。
　　他把自己内心的不适应归集为讨厌。
　　沈灼看着棠子归在那里沉思，他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过于敏感的人总会想太多。
　　说实话他会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不说他心里又乱想。
　　棠子归没多久就放弃纠结了，总归是自己的猎物，提前看看主人的领地也没事。
　　接受不了那就杀了他，研究室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他把手里的试剂管递给沈灼，然后从沙发上的一个密码箱里拿出一个针管，递给沈灼示意给丧尸注射上。
　　刚才还在狂躁的丧尸。
　　在沈灼给注射完了之后，丧尸立马晕了过去。
　　药效这么快是沈灼没想到的。
　　“带上他，跟我来。”棠子归声音依旧清冷但无形中带了几分冷硬。
　　沈灼嫌弃的用异能捆绑着像烂泥一样的丧尸，提步跟了上去。
　　沈灼走进研究室才发现对这小孩认识还是浅薄了。
　　一个大型研究室，里面有很多自己曾见过的仪器，金属感十足。
　　棠子归指挥沈灼将丧尸束缚在一张金属床上。
　　随即递上了一个止咬器，沈灼发现自从他进入这里之后，身上的阴郁感更重了。
　　锁好之后，沈灼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这间研究室。
　　研究台上放满了五颜六色的试剂管，金属实验室折射着冰冷的光。
　　棠子归穿着白色的研究服，勾人的桃花眼尽显冷魅，冰冷的镜片似乎隔绝了情绪。
　　他手里拿着一小瓶试剂注射进了丧尸的体内，丧尸立马躁动了起来，本就血肉糜烂的脸颊上血流如注，全身膨胀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
　　胸口失去心脏的地方能看到红色的肉在蠕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爬行。
　　棠子归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手中记录着数据。
　　认真又冰冷，像和这座实验室融为一体了。
　　当丧尸的嘶吼声消弭下去的时候，它的身体从沈灼的角度看去又似乎经历了重组一般，场面诡异又惊悚，那个丧尸胸口前破的大洞竟然恢复如初了。
　　棠子归知道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看着周围贴墙的大大小小的罐子里装着似人非人的生物，有婴儿头和蛇的尾组合在一起，有诡异的三臂人，其丑陋程度比之丧尸有过之而无不及。
　　做实验的人似乎极度自负，在每个实验品的玻璃罩上贴上了日期，想是要记录每一个来之不易的研究成果，最远的时间竟然有二十年之久。
　　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她的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小孩呈蜷缩状在母体中，画面血腥又残忍。
　　沈灼看着这副画面，心里感到了极度的不适感，他感觉那个女人睁着的眼睛在望向他，他脚步微动，却还是没走过去细看。
　　沈灼随着他的眼睛望了过去。
　　他没有问棠子归这些人体是哪里来的，他也没资格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
　　他从目前接触为止，知道棠子归心中没有生命可贵几个字，他做事全来自于兴趣。
　　但是，这里的太多试验品跨越的年代太久，他单凭第一直觉而言，棠子归他没杀过人，他虽然疯狂又伪装成性，但是他太单纯了，单纯的就像一个未得教化的孩子一样。
　　但是人不能一直靠自觉。
　　在这个即将生命与道德感变得廉价的世界，他知道堕落下去有多容易，他想如果这个人变成一个疯子的话……
　　只要这样想想，他就有点难受。
　　棠子归走过实验台，察觉到了他眼神注视着的方向。
　　“好看吗？”他语气有些木然，看着那里眼神看着那边，脸色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能感觉到悲伤。
　　沈灼回过头，灿如寒星的眸直直看着棠子归的侧脸，白炽灯下的人，愈发显得脸色苍白。
　　“不好看吗？这可是我的得、意、作、品。”他转身，眼睛紧紧看着沈灼，一句一字的说。
　　沈灼眼中晦暗不明。
　　忽然笑了起来，棠子归听到笑声，脸上的阴沉色挂不住了。
　　“骗人怎么都不会骗？那上面写着2000年，那时候你才多大？”
　　沈灼快速伸手掐了一把棠子归的脸，没等人生气就立马放下了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棠子归这才想起，人类进化后身体机能都会通过基因链的变异重组而变强。
　　就算离几十米也能看清下方很小的字，顿时有些尴尬，但面上不显。
　　“哦？那你猜猜，这些作品里哪个是我做的？”
　　“猜？没点赌注吗？”沈灼得寸进尺道。
　　“……”
　　“这间实验室多少也有三十几件实验品吧？很难的！”可是从年纪来算，排除下来倒也不多。
　　棠子归也明白这个理，顿时不说话，大有你爱猜不猜的意思。
　　“好吧好吧，我猜……”
　　他语气拖的极长。
　　“没有。”
　　“你在质疑我的研究结果？”
　　“你不会用人类做实验的。”
　　棠子归探寻着他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大声。
　　“我们很熟？你就不知道我不会？”他神色有些癫狂，伸手拽住沈灼的衣领，恶狠狠的说。
　　沈灼的手握住他的手，移开了衣领，叹了口气。
　　“棠子归！”
　　“你不会的！你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棠子归听着这段话，眼神怔了怔，充满了疑惑。
　　沈灼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疑惑。
　　“这间实验室不是你的，对吗？”沈灼从进来就发现这间实验室里那些与棠子归格格不入的物品。
　　实验台上老派的钢笔，衣柜里大码的西装，以及与棠子归手中字体完全不同的实验笔记。
　　棠子归拿到笔时的厌恶与嫌弃，都反应了这里属于另外一个人。
　　厌恶一个人，怎么会允许他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空间里呢？而且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特别深，说明他们直接关系不菲。
　　棠子归见他猜出来了，顿时觉得没意思，拉过了椅子坐在上面。
　　“当然，这些都是那个疯子做的失败品，还是得意作品呢？我可不会做出这么丑的东西。”
　　沈灼看着眼前带有些骄矜的棠子归，指着最里面的营养舱问了问。
　　“那个女人你认识？”
　　“我母亲。”
　　他说的很随意，随意的就像在说路边的猫猫狗狗。
　　“需要我把她的尸体取出来吗？ ”沈灼看着坐着的人，他有点心疼了。
　　棠子归愣了神，他以为这个人很愿意听这个故事呢？世人不都爱听别人的悲苦故事，要么为之唏嘘，要么充当看客，用故事填饱自己那多余的好奇心吗？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一刻沈灼似乎知道了棠子归的无力和痛苦。
　　他从小接受的只有恶意，那他反馈世界的只剩下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