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雪纷飞》蓝九月

15、第十五章

　　“南雪，你以后不会再受这一些苦的了。”韩翰宇在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会令她开心的。
　　“当然了，因为母亲已经好了起来了，这是一个奇迹。”江南雪开心地笑着：“你知道吗？是奇迹，没有任何词比奇迹更美妙的了。”
　　“嗯，好人有好报嘛，一定是上天让南雪感动了。”
　　“谢谢你。”江南雪突然不好意思说。
　　“没有什么。来，我们一起回房子里吧，工人已经做好饭了。”韩翰宇牵着她的手走进屋子，好像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江南雪看着互相握着的手，初时的羞涩已经消失无踪了，她暗暗地在心中说：就这一次，就当是借媛媛姐的幸福一次，一次就好了。

　　早上，江南雪刚从睡梦中醒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安静，还是这里的花香，令她沉睡到早上九点多才醒过来。她拖踏着拖鞋才站起来便听到美妙的钢琴声，她走到厅的右边，见到韩翰宇迷醉地弹着一首乐曲，江南雪知道这一首乐曲叫《童话》，是光良的新曲，曲子里说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死亡而分开了，她初听的时候也看TV看得落泪。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听着美妙的钢琴声，她不禁轻轻地低唱起这一首歌，直到泪流了满脸，她才惊觉钢声早已停了，而韩翰宇怔怔地看着她。
　　“你喜欢这一首曲子吗？”
　　江南雪点了点头，“这是一首令人伤感的歌，尢其是两个人相爱而不能相守的时候。”
　　“要我再弹多一次给你听吗？”
　　江南雪无言地摇了摇头。
　　“那你快换衣服吧，我们出去转一圈，这里还有一个枫树林哦，很美丽。”韩翰宇笑着说。
　　“好。”江南雪转身回房，一会儿穿着昨天的衣服出来，谁叫她没有带衣服来呢。

　　中午，她与韩翰宇回来，她说：“你先在这里坐着，就让我做顿好饭给你吃。”
　　“你才坐着，让我来做好了。”韩翰宇突然说。
　　“啊？你会做饭？”江南雪惊奇地看着他，他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呵呵。”韩翰宇尴尬地笑了笑说：“因为你太累了，我不要你再累，所以让我弄一顿饭给你吃。”他没有告诉她，他还没有为任何人做过饭呢，父母也没有。
　　“你真的能行吗？”江南雪怀疑地看着他。
　　“工人不在，就让我做你的工人好了。”韩翰宇说：“你就乖乖地坐在这里看电视听音乐，很快就有饭吃的了。”
　　“那好吧，我就坐着等吃好了。”江南雪微笑说。
　　“那我进厨房了哦。”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江南雪不放心地再问。
　　“真的不用，哎，你很哆嗦啊。”韩翰宇边说边走进厨房。

　　一个半小时后，江南雪终于忍不住肚子咕咕叫了，她大声地往厨房说：“可以了没有？我真的很饿啊。”
　　“就得啦，你快些坐在饭厅里等着，我就来。”厨房里传出韩翰宇的声音。
　　“那好吧。”江南雪呶了呶嘴，走到饭桌上坐着，一会儿，韩翰宇捧着一碟碟菜出来，一共是三菜一汤，江南雪看着桌上黑色的红色的菜，讪讪地说：“还真丰富啊。”
　　“对，这是我为你做的一顿饭。”韩翰盛好了两碗饭，也坐在江南雪的对面。
　　江南雪指着黑黑的东西说：“这是什么？”
　　“这是排骨。”
　　“这红色的是什么？像菜心一样的。”
　　“你真聪明，是菜心来的。”
　　“为什么是红色的？”江南雪感到很好奇，菜心不是绿色的吗？
　　“我下了很多西红柿汁。”
　　“啊？那这一碟是鸡蛋炒菲菜吧？看起来不错。”
　　“是啊，你尝尝。”
　　江南雪抱着豁出去的决心挟起鸡蛋，韩翰宇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啊，咸死人了。”江南雪刚送入嘴立即吐了出来。
　　结果，连饭也是未熟透的，江南雪无奈，只是自己重新做过一顿饭，才算过了午餐。

　　吃着美味的午餐，韩翰宇由衷地赞道：“你的手艺直追大厨。”
　　“哪里哪里，算不得十分好，只是比某个人的手艺要好些吧。”江南雪意有所指。
　　“这事你以后也少提了吧。”韩翰宇大口吃着江南雪做的清蒸排骨。
　　“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说某人而已。”江南雪笑说：“我昨晚写了一首诗给彼岸花。”

　　“哦，那真的要读来听听了。”韩翰宇绕有兴趣说。
　　“听着了。”江南雪笑吟：“彼河初绽惹忧伤，相错生生在梦乡。夜夜萤飞悲叶在，年年蝶舞痛花亡。堪因天意荒凉泪，亦复无涯华丽殇。欲问缠绵何处去，黄泉歧路引魂香。”
　　“这诗写得真好，只是，颌联有合掌之嫌哦。”韩翰宇笑着说。
　　“你懂这一些？”
　　“我怎么就不能懂啦？我也有学过嘛，只是工作太忙，丢在一旁而已。”
　　“噢，我以为你不懂得欣赏呢。”江南雪喃喃地说。
　　“你常写这一种旧体诗的？”
　　“也算是吧，不开心就写吧。”
　　“也送一首诗给我吧。”韩翰宇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你叫媛媛姐送给你啊。”江南雪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她？”韩翰宇本来笑着的脸，立即阴了下来。
　　“她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不能提起她了。”江南雪毫不示弱地说。
　　“我自己的感情我会处理，不用你担心。”韩翰宇的语气冷淡下来。
　　这两天，他都忘记了何媛媛的存在了，想起这里，他讨厌自己的忘情，也讨厌自己越来越迷在江南雪一起时的快乐。而她呢？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吗？

　　何媛媛正同方志雄一起去看市里举办的一场摄影展。
　　走在摄影的其间，方志雄的西藏摄影片获了一个银将，布达拉宫前面，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侧影，隐隐中还见到泪痕。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容，但是那柔顺的长发随风而飘，一身的白衣，朦胧中又透着淡淡的忧伤，令人忍不住看了有种心痛而凄美的感觉。
　　何媛媛怔怔地看着照片中的身影，她明白，那是她与方志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她在为自己的恋情哭泣，刚好让方志雄捕捉到，她想不到会是如此的美丽。
　　“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很美丽呢？”方志雄背着一个摄影相机，笑说。
　　“是的，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可以有这一种朦胧美。”
　　“因为你，所以这作品获了个银奖，怎么也要请你吃顿便饭。”
　　“也好，就今晚吧。”何媛媛说出这一句话，才惊觉自己应该是拒绝他的。自己怎么会答应除了韩翰宇以外的追求者的应邀呢？可是对于方志雄，她却拒绝不了，甚至在与他一起的时候，她甚至生出一种很快乐很轻松的感觉。

　　“其实每一种摄影都可以表达作者的思想的，作品一般都诠注了作者的全部心情。”方志雄说：“你喜欢摄影的话，就一定要懂得构图。”
　　“构图？”
　　“对，构图是最重要的，否则你摄影了下来，也只是平平无奇，还有颜色，也就是摄影的技艺问题，”
　　“看来摄影并不是单单的拍下来一张照片就完事了。”何媛媛柔声笑道。
　　“当然了，就像是攀登，带给人的往往是愉悦与自信。”
　　“我喜欢攀登，攀登的时候我感到一种从来没有的快乐。”
　　“你家里人知道你喜欢的东西吗？”方志雄突然问。
　　何媛媛想到自己的父母，摇了摇头说：“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自小他们便对我保护惯的了。”
　　“我从来不允许父母阻止我喜欢的东西。”
　　何媛媛仰着头看着他，柔黑的发突然被微风吹到贴着粉白的脸，方志雄温柔地用手指帮她将头发往后梳去，这一个暖昧的动作让何媛媛一呆，然后是受惊的退开了一步，心狂跳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韩翰宇以外的男人心跳，为什么呢？
　　难道自己喜欢他？
　　她为自己突然跳出来的念头吓坏了，不可以的，不可以这样的，父母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同一个平凡的男人在一起的。
　　“你想什么？”方志雄像是没觉她的沉默。
　　“我在想，该要回去上班了。”
　　“那好吧，我晚上去接你下班。”方志雄说。
　　“不用了，我们在咖啡厅里见面吧。”说完，急匆匆地走了。留下若有所思的方志雄。

　　江南雪回家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了何易挨在车外，交叉着脚帅气地站着。
　　她走上前去，还没有说话，何易便急忙地说：“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一个星期我是怎样的度过吗？我天天的想你，想你想得连饭也吃不下，我打电话给你，可是你不是关机就是忙。南雪，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样？”
　　江南雪看着何易瘦了黑了的脸，不禁一阵的内疚，这些天自己与韩翰宇好像故意不提起何媛媛与何易，只要快乐，那又如何呢？此刻见了何易，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她决定告诉何易自己的决定，就算不能与他长相斯守，但也不能欺负何易，或者是愧对自己的感情。
　　“何易，我……。”
　　“南雪，你听我说，这些年来，我对你如何？没有你，我是不能生活下去的。”何易将脸深深地埋藏地掌心里：“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跟着你，没有任何事可以阻隔得了我。”
　　“何易，我有事跟你说。”南雪叹了一口气。
　　“南雪，我求你，不要伤害我，好吗？”何易憔悴的看着江南雪，眼里是深深的痛苦与哀求。
　　江南雪心一软，柔声说：“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累似的。”
　　“这几天我一直出差到国外，现在一回来便来看你了，我怕在公司错过你，就在你楼下等着你了。”何易急忙说。
　　“南雪，我很想你。”何易继续诉说着心中的思念。
　　“我也很累，你先回去吧，别累坏了自己。”
　　“你是心痛我吗？南雪？”何易快乐地说：“我不累，只要在你身边，我便感不到累。”
　　“南雪，我真的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你了。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何易急问。
　　“没有，我早就忘记了。那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说，行不？”江南雪现在不知道怎样面对何易，今晚她要好好地静一下。
　　“你说明天？是明天吗？那好吧，我们约定好明天哦。”何易认真地说。
　　“嗯，明天你来接我下班，然后一边吃午饭一边说吧。”
　　“那好，就这样约定了。”何易开心地说：“那我回去了。”
　　“嗯，好好休息。”

　　第二中午，江南雪一走出大门便看见何易走上来，让她坐上了车后便笑着将车子转上大道。
　　“我们去哪吃饭？”江南雪问。
　　“去到就知道了。”何易神秘地说。
　　车子转上了豪华住宅，在一座别墅前面停了下来，江南雪狐疑地跟着他：“我们究竟要去哪？这是什么地方？”
　　“你进去就知道了。”何易笑吟吟地说。
　　“何易，我不去了，我要回去。”江南雪转身便走。
　　“南雪。”何易拦着她：“求你了，就陪我一次好吗？”
　　江南雪想了想，点点头。
　　何易像小孩子似的牵起她的手走进屋子，一个女佣来开了门看见何易，说：“少爷，太太老爷等了很久了。”
　　“知道了。”何易笑着，带着江南雪往内走。
　　江南雪丝毫没有看一眼这里的富丽堂皇，她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少爷？太太？老爷？那就是说这是何易的家了？

　　何易心里暗自得意，他昨晚一回来便与父母说带江南雪回家，再邀请韩翰宇还有姐姐回来，到时候韩翰宇就算喜欢江南雪也没的办法了，毕竟他已经向大家都宣布了江南雪是自己的，父母那关他以牺牲自由来换取，只要父母不反对，自己以后便在何氏企业上班。经过一晚上的劝说，父母才不情不愿的答应，当然，何母是有打算的。
　　何易带着江南雪在父母面前说：“爸妈，我带女朋友回来了。”
　　江南雪还没有醒过来，何母已经站了起来上下打量她了，嗯，样子还过得去，就是单薄了，没关系，当何易在家业里定下来了，她再想办法拆散他们就是了，她怎么会让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入来何家做少奶呢？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不动声色地牵着江南雪的手笑说：“阿易真有眼光，找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女朋友。”
　　江南雪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何易与何母的样子，她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伯母也很漂亮。”
　　何父点点头便没有说话了，他天生就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
　　何母笑问：“听阿易说，南雪家有一个妹妹与母亲吧？”
　　江南雪低头嗯了一声。
　　“阿易这人很好的，很有责任心与事业心，他一认定一件事，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看，他跟你在一起，也是现在才告诉我们的。”何母的语气很温柔。
　　正说着，何媛媛与韩翰宇一起走了进来，江南雪与韩翰宇一见面，两个人即时呆了呆，江南雪忙低下头，韩翰宇看了看何易像是明白了什么般，一言不发地站在何媛媛身边，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倒是何媛媛笑着说：“我就奇怪，阿易他今怎么都叫我们回来了，原来是南雪要来。难怪难怪。”
　　“媛媛好。”江南雪忙站起来，眼光却看着韩翰宇。
　　“不用客气。”何媛媛早已经从弟弟的口里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她也佩服弟弟，为了江南雪付出那么多。

　　工人走过来说：“老爷，太太，可以开饭了。”
　　何父站起来第一次说话：“大家到饭厅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江南雪一直不敢看着韩翰宇，她有时候感觉得到韩翰宇锐利的目光，但当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却总是若无其事。整顿饭她吃得无滋无味，甚至连何母与何媛媛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得明白，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好不容易吃完饭，到上糖水的时候，何易说：“南雪，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红豆沙，我专叫工人做的。”
　　江南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何母笑说：“阿易那孩子对你可是尽了心，他长得那么大，还没有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呢。”
　　江南雪对何母笑了笑，却不安地看向韩翰宇，却见韩翰宇像是不知道似的正与何媛媛说着些什么呢。
　　“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快些结婚，可是怎么也得让媛媛与翰宇先结婚你们才能结婚。”何母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一句话。
　　“妈咪，你怎么能说到我的身上了。”何媛媛抗议说。
　　“傻丫头，你跟翰宇都几年的感情了，我跟你爸打算让你们今年年底尽快完婚。”何母转向韩翰宇笑说：“女人的青春毕竟有限的，是不是？翰宇？”
　　该死的老狐狸。韩翰宇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嘴上却笑说：“女人的青春只对别人来说而已，但对于媛媛这样漂亮的女人来说，就没有这一方面的烦恼了。”
　　何媛媛抚了抚自己失落的心情，她看了一眼韩翰宇的脸，转头对母亲微笑说：“翰宇他现在正开发着一个国际性的文件，更要改造超市的经营，所以……。”
　　她又温柔地看着韩翰宇说：“是了，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一个关于超市变革的上层决策会要参加的吗？你现在就去吧，免得再迟到了，别人都干巴巴地等着你。”
　　韩翰宇站起来淡淡地说：“那我先走了。”
　　江南雪站起来说：“伯母，我也应该要走了。”
　　“南雪就再陪一下我这老婆子吧。”何母虽是对着江南雪说，但目光却是看着韩翰宇的。
　　“我自己能走的，而且我快到上班的时间了。”
　　“我来送你。”何易也站起来。
　　“不用了，南雪我送就行了。”韩翰宇说：“反正我们也是去同一间公司。会议有一些是关于数据部开发的软件针对于管理超市的，所以南雪也要去开会，顺便解说一下软件的开发运用。”
　　江南雪疑惑地看着他，但很快她清醒过来附和说：“是的，所以真的要走了。”
　　何易不舍地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迟点我给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