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

  •   十月份学校有艺术节,各系,各社团都要参演节目,可以联合也可以独立参与,院里,系里都会给与一定的资助。由艺术节主委选出代表性曲目安排轮演。系主任兼艺术节主席找文学社,话剧社,乐团的同学一起商量确定剧目,演员的筛选事宜。系主任四十出头,主授汉语言文学。在《学院文学》上发表过诗歌,短篇及文学短评。
      最后确定由话剧团主演话剧,文学社和乐团助演。剧目确定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比较困难的环节是男女主演的确定,欢迎各年级同学及老师积极参与。”系主任最后总结。
      大家奔走相告,都兴奋不已。文学社负责剧本的删节,编导和剧务工作,话剧社负责选角,对词,排练工作,乐团负责配乐工作。系主任负责指导把关工作。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莎士比亚早期的著名悲剧作品,描写了中世纪两个热恋男女被家族仇恨拆散后,双双殉情的悲情故事。剧本由初识,热恋,成婚,决斗,殉情组成。主要戏份集中在初识,热恋,和殉情上,整个剧贯穿了歌剧的主题音乐,配群舞及和声。一周后选角确定下来,男主由校乐队推荐由一年级新生欧阳澈饰演,女主由三年级的韩晓雪饰演。排练中系主任忽然问我:“要不要预备B角?”“啊,不用吧。”我有点局促的回答。“他俩应该没问题。”坐在我旁边的薛一平笑着说。系主任沉思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学院体育馆能容纳三千多人,环形阶梯看台对面空场的上面就是舞台,舞台两侧有两根红色大柱子,地面铺着紫红色木制地板,走起路来有节奏的咚咚响。演员们席地而坐,对着台词。男女主很投入。系主任站在舞台边缘处两手比划着。突然喊我:“明,过来一下。”“他们前面还不错,这一段假吻戏,就是靠近,韩晓雪一直在笑场,怎么弄?”她小声说。我不好意思笑起来:“要不改一下?”“吻额吧,这样也真实一些。”系主任说。“嗯嗯。”我示意台上的拿着剑的瘦小武士拉我上去,我坐在他俩对面:“嗯额…那个…改成吻额行吗?”我腼腆笑笑。韩晓雪眼睛盯着我:“可以吗?”突然对面那个大男孩身体前倾,头慢慢向我凑过来,他的刘海碰到我的额头,我清晰的看见他的睫毛一闪一闪,嘴角一丝丝笑意和越来越近的气息。然后快速离开。“就这样啊?”旁边传来唏嘘声,我的脸瞬间红到耳朵。“还是额吻吧”大男孩微笑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额头。“把握好角度,试一下殉情这段,男主躺下不动,女主感觉一下,点到为止。”系主任靠近舞台说。我紧张的跳下舞台,回头看到了那个男孩眼里的余光。后来,在主角的侧面又增加了两个白衣舞者渲染气氛。学院审核,《罗密欧与朱丽叶》等四个节目通过,周末抽签汇演。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乐队的人已经在空场上各就各位,灯光关闭,人们安静下来。绛红色大幕拉开,演员们各就各位,穿着类似中世纪的漂亮的褶皱长衫,长裙,长靴,载歌载舞,一幕幕陈述着剧情。最后道具床上,躺着假死的美丽的朱丽叶,她的粉色长裙拖曳在床与地之间,罗密欧大段的台词之后,含泪喝下毒药,静静半躺在朱丽叶的道具床边。悲伤的音乐跟进,朱丽叶睁开眼睛醒来:“罗密欧,你做了什么,没有人告诉你吗?”“朱丽叶,我想跟你在一起,在我们的城堡,和我们的孩子。”罗密欧虚弱的说:“没有敌人,没有战争,我就要死了,在你的臂弯里。”“哦,我的爱,我多么爱你。”朱丽叶俯下身吻他,泪水夺眶而出;“我真的爱你。”然后抬起身躯抽出他的腰刀,向自己的胸口插入,呻吟着倒在罗密欧的旁边。音乐停止,很安静。大幕缓缓拉上。然后掌声响起。谢幕时演员们一字排开,大男孩穿着紫红色华丽戏装牵着大家的手,膝盖半屈,身体前倾鞠躬。掌声再次响起。
      这段时间,演出海报被贴在布告栏最醒目位置。帅气的大男孩被大家亲切称为罗密欧而忘了本名。
      外面是在下雨,还是艳阳。一种有形或无形的东西在蠕动,在缓缓地流。傍晚站在窗前,校园里树荫下,大门口一对对,一双双,若隐若现。
      想起程晓,写了封信,问问家里情况。后来程晓回信,家里都好。和女朋友分手,困难双方都无法克服,父母岁数大了需要照顾。
      下午课后,坐在篮球场围网外的长凳上看那些奔来跑去的人,暖暖的阳光下球在他们手里,地面,腰间传递着,球伴着人腾空而起。人的曲线与球的曲线在空中柔软结合,球在篮筐上旋转着,撞击篮板的浑厚的声音,中或不中都传来悦耳的唏嘘声:“肘部放低,投……唉。。。”我看着他们,或低头听着他们运球的脚触地的声音。晚秋天空湛蓝,时光温柔,青春毫不吝啬的呈现着它的快乐。有个人走过来,是那个大男孩欧阳澈。赤着晒得微红的胳膊,为了演戏脑后揪着一撮不长的头发,湿漉漉的一溜半长刘海贴在宽阔的额边,“一起玩啊,学长。”他用深蓝色球衣擦着红润的脖颈上的汗珠说。我微笑着仰视着他,摇摇头:“休息会儿。”我身体挪了挪。他修长的身躯前倾的坐在我旁边。“找灵感?”“不,是很舒服的感觉”。我们一同看着继续奔跑的人们。他转过那英俊的脸,眉宇间略有一丝不羁:“学长,看过你的短篇《金鱼》,顽强中有一种不舍。”我笑笑。“以后再写,把我写进你的故事里。”他摆弄着衣服不停的说着:“你的故事配上我的笛声一定是知音。”“好啊,没有问题。你现在是名人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嘻嘻”他笑了。“最后一场怎么没去?”他问。“啊,那天好像有点事,晚了在最后面。”“哦,下次。。。。”“罗密欧,上场了。”围网里喊他。“来了。”他答应着站起来向我摆摆手。“下次给你占座位。早来。”我向他摆手,他转身跑去。背影宽阔。
      寒假回家的路上,韩晓雪问:“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摇头:“你呢?”“我爸说在临河先联系,也有留校的打算,就是留校离家有点远。”韩晓雪认真地说:“不知道留校有什么条件?”“不知道呢。”韩晓雪学习很好,拿过两年的奖学金。我心里忽然有点紧张起来。
      找了时间约了程晓晚上出来吃饭。“哥,好像瘦了?”。我们面对面坐着。“嗯,是有点忙,明年升副主任医师了。”“啊,好快,要庆祝一下,干了。”我举酒杯与他相碰,一饮而尽。“就是熬时间,还算顺利。”“好羡慕你穿白大褂的样子。”他笑了。“哥,什么时间结婚?”我胳膊搭在桌边,明知故问。“分手了,都不愿意做出让步。程远在外地跑生意,爸妈岁数大了,我怎么能抛下父母呢。”程晓说着我们又碰了一杯。“说心里话,我真心不想去,矛盾很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噢。”我低头不语。“你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程晓转开话题。“哦,正想问你呢,我想留校,不知怎么弄?顺其自然能行吗?”我心里有一丝心有灵犀的感觉。“应该要活动一下。不想回家来,离我也近些。”他的酒窝舒展着。“我想当老师,时间自由,我也喜欢。”“哦,大姐夫的妈妈在附一小呢,让大姐说一下。”他说。“其实也不算远,那时候报志愿还想去很远的天涯海角呢。”我很坚定。“那就努力一下,不成也不遗憾。”“需要我帮忙吗?看有没有认识的人。”他继续认真地说。“嗯,我先自己试试,不行再说。”“嗯嗯,好的,什么情况随时同我说,一起想办法。”他拍拍我的肩。“哥,你说用人单位愿录用男生还是女生呢?如果条件差不多。”我继续问。“一般情况多用男生,但不绝对,视情况定。如岗位需要女生,或者有特长,或者有关系背景。”“哦。”我低头若有所思。“没事,想留下,事在人为。”程晓用沉稳的眼神鼓励着我。“嗯嗯。”“和王琳怎么样啦?”“啊,说不好,好朋友吧。”我有点犹豫。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晚上我们回家很晚,外面很冷,他将围巾裹在我脖子上。他骑一辆黑色横梁自行车驮着我,双响的银白色车铃在安静地夜晚悦耳动听。拐进昏暗的巷子里,水站附近一个人影,是一个穿着红毛衣的女人在那里来回走着,一滑一晃的。我们跳下车,躲开走过去,一张清瘦的年轻的脸,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我们,嘴里嘟囔着。“是前面院子骆家的姑娘,插队时晚上被狗吓着了。”程晓解释着。“啊,没看医生吗?”“听说看不好。耽误了。”我重新跳上后座,程晓仗着车把晃了一下,我慌忙伸手挽住他的腰。“这么冷的天,孤零零的……被丢在黑漆漆的晚上。。。”回头望去,她还在远处黑暗中。院子大门已上链,程晓从门隙中熟练解开链锁,推车进去,我将双铃的一半旋下放在程晓手里。黑暗中我们相视一笑分开。

      有两年没有见过王琳,王宇了,只是书信来往。他们父母离婚了。王宇在西安读研,他女朋友是西安人。王琳不同意我留校,希望我考研。
      开学以后,空闲时间准备毕业论文了。熄灯后点上蜡烛,倒在床上看一本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周围开门冲进来:“明,班长在楼下走正步呢,我拽不动他,走,咱俩一起去弄他,喝高了。”下得楼来,班长赤着胳膊正喊着口号:一二一,可以看到宿舍窗前有人影在窥视,我们拖着他上了楼。“这下咱们班长出名了。”周围关上门说。我们哄他上床。周围特意放了脸盆在他床前。我睡意全无,又点了一支蜡。不大的宿舍明亮起来。半夜班长醒来喝了半杯水又沉沉睡去。早晨我们没有叫他,上课的路上周围才说;“和女朋友分手了,三年级的。我好像见过,很漂亮的。那个女孩好像在追另一个男孩。我女朋友这样说。”
      《挪威的森林》第一遍看完,书名无法与内容联系起来。后来又查阅了披头士,咖啡,作者的创作年代,及赫尔曼黑塞的作品《车轮下》,才有所理解。地处北欧的挪威有大片的茂密的森林,走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的。不知道这是哪里,目光所至,无不是不知道走去哪里的无数男男女女,我是从哪里也不是的场所连连呼喊着名字,这世界的人们纠结在一起就成了“挪威的森林”。小说看了第二遍,将论文题目写成“青春的迷失”。青春是原始的,本能的。青春无意犯错,不被道德绑架,但迷失总会醒来,总会有光亮让你追随。
      期末考试后,我顺利留校。毕业生陆续离校,我去送韩晓雪,她说不用,行李多的已经托运。父亲帮他已经联系好了接收单位。明天轻装回家。我们聊了几句便无语了,我默然回到宿舍。宿舍里大家兴高采烈,见我进来,自然勾肩搭背。晚上喝了些酒,大家便八卦起来,“周围谈谈恋爱经验。”是薛一平的声音。“水到渠成嘛。”周围骄傲的兴奋起来,开讲接吻的经验来,什么亲吻啊,舌吻啊……我吹灭蜡烛,黑暗中听他们八卦。“听说你们乐团那个罗密欧有好多女孩追呢。”他们不像话的扯着。“那一吻啊”。我开始浑身发热,睡不着。后来干脆起来,“去哪里”薛一平问,“忘了刷牙。”我坐在一楼楼口,清风拂面,繁星点点。
      接到王琳电话,他的外教讲师为她担保了澳洲的留学名额,九月份报到。过几天到西安,想见我一面。可是最近给吕教授做助教的事情,没办法请假。后来我们约好在她返回时在火车站见。那天我提前半小时到火车站,一小时后火车拖着长尾才缓缓进站,跟随着车厢一节节滑过,一张熟悉的脸眼前一闪,我们同时向火车移动的方向跑去,车停下来。王琳穿一套深色西装,长发束在脑后,我伸手拉住她离开人流几步,两人微笑相视。“到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嗯嗯。”“那么远,自己照顾好自己。没有时间送你。”“嗯,王宇在西安,有事找他。”“嗯嗯,这个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不?”一条淡紫色压花丝巾,“嗯嗯。谢谢你。”她微笑着低下头。沉默一会儿,“以后叫你明老师,明教授了,请多关照。”她依旧微笑。我也笑着。我们静静站着。站台上铃声响了,“上车吧,一路平安。”我抬头看她。我们相互招手,她向火车走去。背影越来越小。火车隆隆远去,我站在原地,不知所去。她只是短暂的经过了我的世界,然后走远。阳光很刺眼,我用手压压湿润的眼角,周围的人们一一散去。
      绚烂的世界吸引着我们,我们会惴惴不安,会怯懦,而更多人是勇敢。
      我搬到教师单身宿舍,一人一间,规格升级。
      过完年,那条古老的千家房客的巷子要扩路拆迁了,听父亲讲来了位精干的女市长,开动员大会,铿锵有声。旧城区改造,称之为安居工程。父亲找了铁路边的一处屋子过渡,一年后搬迁。一周后的一个中午,随着人群的嘈杂声,拆迁的工人蜂拥而来,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各手持一米多长的木棍,挨家挨户乒乓乒乓砸着门窗,这也是个体力活,那些老旧的门窗经历过历史的风霜,依然坚固。我们是楼上最后一家,两个粗汉瞪着灰色眼珠,持着木棍向那大块的明亮的玻璃狠狠砸去,窗框断裂,玻璃清脆刺耳破裂,坠地。格子横条横在半空中,灰尘杨起,看不到他们的脸。屋内墙上的年画被风刮起,半垂在墙面,哗哗作响。我们木然看着一切。最后给我们一个拆迁号码,短短几十分钟,那个时代的印记被彻底的抹去。
      安置好家里,去看看陈妈妈,他们搬到土坪的山上,房子大一些,大姐,二姐帮妈妈收拾着。我买了点心给程妈妈,她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发。“长大了。”程晓拉我坐下:“以后回来可以住我那,医院宿舍,也是单间。”“嗯嗯”我点头。“哥,谢谢你,工作的事。”“傻孩子,你自己给力。”我腼腆微笑:“二姐也回来了?”“怀孕了,逃计划生育呢”程晓侧过头小声说,“想要个男孩。”他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哦,哦,程远还好吧?”“嗯,还好,他喜欢现在的工作,他适合跑来跑去。”
      给吕教授做助教,很忙,教案,作业……晚上十点以后才可以静下心来写点东西,周末便睡懒觉。快一点到饭厅吃中饭,饭厅没几个人,空荡荡的。忽然看到欧阳澈,他端着饭盆走到我桌前;“学长,不,老师,哈哈。”“你怎么也这么晚?”我指指旁边的凳子说:“坐”。“昨晚玩得太晚了。学长,还是学长顺口,吃完饭咱俩爬山去,锻炼一下身体。我练了一首新曲子,帮我听听。”我睡了一早上,身体软软的,正想晒晒太阳,嘴里却说:“我哪里听得懂,我是外行。”“山上挺好玩的,去转转嘛,春光明媚。”他伸着脑袋盼着我答应。
      他一米八的个头,穿着白色运动衣,挎着笛子。我特意换了一套铁红色运动服。阳光下,我们一前一后沿着土山的小路慢慢走上去,弯弯曲曲土路直至最上面,上面出奇的平坦,斑驳的黄黑色土地,无规则的裂缝和宽的沟壑,像风干的无规则的伤口横在阳光下。沟壑边缘偶有一只野花摇摇晃晃努力伸展上来,黄绿色的花蕊中心闪着光泽。空气很干燥,满是黄土的涩涩的气息。我们找到一处坚实的地方坐下来。“喜欢听什么曲子?”“不懂,什么都好。”《姑苏行》吧。我微笑点头。他站起来,看着远方,悠悠吹起来。身体伴着曲调有节奏的起伏着。他侧面对着我,阳光洒在他脸上,流光溢彩。微风吹过,他的短发随着风,随着曲调飘动着。那曲子清脆婉转,悠扬的在山间回荡,伴着曲音一群飞鸟从天边飞过。那一刻,空旷的山间优美起来,像一副心里的画。曲终,他坐下来,“学长,你来试试。”我腼腆的摇头,“不行”“你几岁开始学的?”“六岁,我妈是部队文工团的,对我严苛得很。”“想家了?”“还好。”“把嘴唇对着吹孔下沿,自然闭合,两颊肌肉用劲,用气将两唇冲开,吹,试试。”他坚持把笛子靠近我的唇边,有条理的指挥着我,“嘶”一声,我笑出声来。“不错”他称赞着我。“我慢慢教你”。
      他忽然转过头“音乐与文学应该是一回事,是吧?”“嗯嗯,我觉得还有绘画,戏剧,还有雕塑等等都是人类文化性格的表达。”我答应着。“都是表述着一个故事,一段情,一份爱。都要用心演绎。”他深情地说着。“会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吗?”。啊,喜欢邓丽君吗?他露出惊喜的表情。我试试,他站起,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指孔上。我和着他断断续续的调哼着: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仰着头像鸟儿一样聆听。我们一起沉醉在春风化雨里。后来又往前走了走,一尺宽的沟壑我不敢跨过去,他看着我的眼睛,伸出手:“过来”。我们的手掌搭在一起,他用力拉我跳过去。“你一个人不许上山来,不许来这里,深不见底的,危险。”我回头望着沟壑有点后怕。“嗯嗯,我知道了”。他有点不好意思。走了很远没有了路,我们原路慢慢转回来,下山的路上,太阳转到山的对面,橘色的光芒斜在山路上,我拍拍他身上的黄土。他转过头笑着说:“我想留校,我想做老师,或者其他什么工作。”“可以回陕西做老师啊。”“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啊,那得问问学院留校名额有没有你们专业的。或者再考传媒专业。这方面你有天赋呢。”他学的专业是地理科学。“当然事在人为。”“嗯嗯,我知道怎么做。”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走,脚上带着土,他会在半路等我。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