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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当成容器的女孩:叫迹部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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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见迹部景吾不是在迹部家的别墅,而是在球场上。
那天她听爷爷说了已经为自己确定了结婚对象,是一个叫迹部景吾的少年,和她同岁,那个母亲的尸体告诉她的名字。
"真的吗,真的好浪漫啊。"苍澜笑着搂着她的手臂,"我们家森就要结婚啦。"
"别胡说了,只是订婚而已,万一他不好怎么办。"她有些害羞的回答。
"我们去看看不就好了。"白歌挑眉笑道。
"他是哪个学校的?"苍澜问。
"说是冰帝学园。"她回答。
周六那天,苍澜拉着她和白歌来到了网球场上。
"我告诉你这里能看到你那未婚夫的比赛。"苍澜一脸骄傲的说。
三个人混在冰帝庞大的令人害怕的加油团队之中,隔着球网,看见了闪耀如同太阳的少年。少年有一头紫灰色的头发和深蓝色的眼睛,发尾微微翘起,他张扬的打了个响指,顿时充斥着加油声的现场一片寂静。
"获胜的是冰帝。"少年高傲的说出了获胜的宣言。场外的啦啦队顿时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
"好家伙,真的震惊我。"苍澜堵上耳朵,大声喊道。
比赛开始了,白歌轻轻戳戳她:"长得还挺不错的啊。"
她略微有些脸红,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样一个从小在黑暗和死亡中长大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那么闪耀的人呢。
"但是我觉得,可能是渣男。"白歌一本正经的说。随着年龄的增长,白歌出落的更加美丽,她身材高挑,腰肢尤为纤细和柔软,胸部发育的很好,不像森自己,略微有些平坦。每次她们在操场上跳绳或者嬉闹的时候,就有住在隔壁的男孩子趴在围墙上,冲白歌吹口哨,有好几个还给白歌写过情书,白歌周六日的时候还和他们中的一些出去玩过,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
"为什么?"对感情的事情不太明白苍澜小声问。
"你看那周围的女生多疯狂,一般这种被很多女生崇拜的男生都有一种蜜汁自信。"白歌一脸严肃。
"我们走吧。"她轻轻拉拉两位好友的袖子。
"森,你好像不开心了。"坐在街边的刨冰摊上,白歌小声问。
"没有。"她垂下眼睛。
"你还瞒着我们,你不开心就喜欢垂下眼睛。"苍澜拉着她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讲起了自己被当成一个容器的童年,和被关在棺椁中的经历。
"他们疯了吧,你的家人疯了吧?"苍澜气的跳了起来,差点把手里的刨冰扔在地上。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白歌美丽的眼睛噙满了泪水。
"没事,不是现在遇见了你们吗。"她笑着宽慰两位好友。
"女孩从来不是物件,女孩从来不是物件。"苍澜怒气冲冲的抓住她的肩膀,"你给我记住了,你,五十岚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听清楚了吗?"
她笑了,伸手握住了两个好友的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配不上迹部景吾?"白歌突然问她。
"我。"她止住了话语,有些不敢说出口。
"根本不存在配上配不上的,森也有自己的闪光点啊,森会剑道、茶道、书法,森的成绩是我们中间最好的,森还特别擅长烹饪,你那个未婚夫会吗?"白歌笑着宽慰她。
"对啊,而且,就算是不能和他结婚又怎么样,只要活出自己来,结不结婚都无所谓的,咱们还不稀罕他们迹部家呢。"苍澜笑道。
是啊,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你们一样,自信、勇敢、快乐的人呢。她在心里悄悄的说着。
高中的时候,按照爷爷的要求,她考入了冰帝学园的高中部,和苍澜、白歌分开了,并且和自己的"未婚夫"在一个班级,但是自从她出手,用"扫把"教训了她的未婚夫之后,本身以为自己会被整个学校孤立,却被全班女生奉为女神,这个结果让她哭笑不得。
她本身以为,明亮的日子已经开始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被带回了那个囚笼一般的山林。
院落里有三具死尸,她再次做起了自己从小就做过的工作,但是这一次,却让她感到无比恶心。那些尸体向她诉说的那些事情,让她从未有过的厌烦。
"你再过两天就满十七岁了。"爷爷面无表情的坐在她面前。
"我要回去上课,我已经落下了许多功课了。"她皱着眉说。
"功课都不重要。"爷爷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祭祀。"
"什么祭祀?"她问。
"迹部家的人也会来观礼,你在祭祀上真正成为容器,你存放的第一份灵魂,就是故去的迹部先生,就是你未婚夫的祖父。"爷爷说。
"什么是容器?"她问出了自己多年的疑问。
"我们家的天赋就是通灵,但是这种天赋已经很少有人继承了,继承这种天赋的人实际上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一种容器,来承载亡灵的怨念,然后获得亡灵的讯息,你明白吗?"爷爷问。
"我当然明白。"她直起身来,"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容器,我是五十岚森,我要做我自己。"
她看到了爷爷愤怒的表情,他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就是容器,你身上肩负着五十岚家的未来!"
她就这样被关在了黑屋子里,这一次,她没有感到恐惧,她一定会找机会出去,她已经不是那个年幼弱小的女孩了。
深夜,门被轻轻敲响了,她以为是用人,没有回应。
"森。"熟悉的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目光骤然一亮,是苍澜的声音。
"森,是我和苍澜。"白歌的声音。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她哽咽着问。
"我问了你们同学,说你回老家去了,我们就有点担心你,悄悄的过来了。"苍澜的声音。
"你们快回去吧,我不知道我的家人知道你们来会怎么样。"她急急的说。
"我们都听一个大婶儿说了,我们一定救你出去,森,你先配合他们一下,了解一下要怎么祭祀,我们晚上在这里碰头,我们帮你想办法。"苍澜小声说。
祭祀开始在傍晚,迹部家的人都到了,迹部先生身旁的位置一直是空的,迹部景吾并没有来。
她换上了纯白的袍子,脸上带上了繁复的面具。炽烈的火焰在祠堂门口点起,无数同样带着面具的男人已经开始起舞。
她缓步走向了火前,手中画着符咒的纸已经扔进了火里。
迹部老先生已经去世六年了,她需要帮助迹部先生讯问自己的父亲一些问题。
"死亡中见新生,尸体窥见未来。"爷爷低声吟诵着古老的诗篇。
一具健壮的男性尸体已经搬来了,她用血涂抹在男性尸体上,然后开始在上面舞蹈,她知道着意味着什么,这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就在这时,无数乌鸦飞扑而下,它们凄厉的嘶吼着,祠堂附近的村落突然燃起了火光。她知道,这时约定的信号,白歌和苍澜会放火制造混乱,然后她趁机跑出去。
"家主,着火了。"一位叔叔慌张的跑到爷爷面前,大声喊着。
"乌鸦,着火,是不详的征兆。"爷爷猛的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迹部先生皱眉喊道。
就在这时,她一把抄起了白歌苍澜藏在祠堂门口角落的长刀,几下就打翻了来阻止她的家仆,在火光和乌鸦的掩护下,冲出了村子。
儿时觉得很远的距离,现在仿佛近在脚下,她看见了她的好友,白歌和苍澜站在马路附近,冲她招手。
"我们快走。"她拉着两个挚友,在马路上飞奔。
身后,五十岚的家臣们举着棍棒,追着三个少女。
夏日的晚风呼啸,她感觉她的胸口被风填满,白歌的脚步渐渐慢了,她极力拉着好友,往马路的尽头,那闪着亮光的东京狂奔。
"我、我真跑不动了。"白歌喊着。
后面的家臣已经追了上来,村子里的汽车也开了过来,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见,祖父坐在车里怒火中烧的脸。
"上车。"一个声音传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灰紫色头发的少年站在车门前,叫道。
迹部景吾。
她愣住了,他会不会是来带她回去的,她再也不要,不要回到那个和死亡和尸体相伴的地方去了。
"上车。"少年快步走过来,挡在了三位少女的身后。
"上车吧。"苍澜拉着她和白歌,冲上了车,车子立刻发动了,向着东京的方向开去。
她从车的后玻璃里看见少年的背影,尽管脸上还带着年少的青涩,但是肩膀和后背已经宽阔的好像能够承担一切事情。
"少爷嘱咐我们把五十岚小姐送到迹部家的别墅去,少爷会和您的爷爷谈判,等到谈好了,再送小姐回五十岚家。"司机恭敬的说。
三个女孩都留在了迹部家的别墅,她们谁也睡不着觉,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迹部景吾回来。
门被推开了,迹部景吾看见三个人都在,明显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平时里的漫不经心:"怎么,你还怕我把你交给你们本家?"
"谢谢你,迹部君。"她连忙站起来行礼。
"没什么好谢的。"迹部景吾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撩了撩灰紫色的头发,"我知道那个舞是什么意思,我不会允许我的未婚妻去跳那种东西。"
"你知道?"她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苍澜迟钝的问。
"和尸体,那个吧。"白歌小小声的说。
"咳咳。"迹部景吾明显不想和她们讨论这个问题,"我已经和你爷爷说好了,等到高中毕业我们就举行订婚仪式,大学毕业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