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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关键证据 ...

  •   切原赤也坐在电脑前,翻看着电脑里关于月城苍澜的记录。
      女孩的人生其实过的非常简单,按部就班的读书,学习,然后进入出版社成为记者,患病,然后跳海自杀,一个人的一生无论怎样跌宕起伏,最后都只归为这些简单的信息。
      月城苍澜没有父亲,母亲也去世了,所以她现在没有什么亲人,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人可以和她进行DNA的比对,以证明她的身份。
      切原赤也有些着急,急急的重新翻看着电脑里的卷宗。
      "赤也,我们去月城苍澜母亲居住的地方走访一下。"真田拿起了车钥匙,对切原说。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月城苍澜的母亲名叫月城莲,真田翻看着卷宗,卷宗上贴着她年轻的时候的照片,是一个棕色头发的美丽女性,月城苍澜跟自己的母亲姓,她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可能是私生女吧。如果能够找到她的父亲,那么一切都好办了。真田想着。
      "这里的房子在很久之前已经抵押出去了。"真田敲响了房门,房主说,他是从中介手中买的这个房子,因此对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不熟悉。
      "请您把中介的联系方式给我好吗?"真田问你。
      屋主很配合,真田联系了中介,之后辗转联系到了当年处理月城家房子的负责人。他们约着下午在某咖啡馆相见。
      上野寻身材矮小,西装革履,头发有一半白了。
      "警察先生。"上野寻露出了招牌式的讨好的微笑。
      "上野先生。"真田和切原出示了相关的证件。
      "据我们所知,月城家的房产当年是您处理的,您能讲讲当年的具体情况吗?"真田问道。
      "你是说四溪那边的房子啊。"上野寻笑道,"我现在在房产中介工作,当年我是在一个收债公司工作,好像是收过那里的一个房子。"
      "是。是四溪那边的房子。"切原赤也把月城苍澜的照片和月城莲的照片递给上野寻。
      "哎呀,我想起来了。"上野看着月城苍澜的照片,突然叫道,"我见过这个女孩。"
      "请您具体讲讲吧。"切原赤也连忙问道。
      "我印象特别深刻,她妈是个混蛋,我真的没有见过这种混蛋的人,拿着钱去赌博,用女儿的名义去贷款,然后把债留给女儿,自己带着钱不知道去哪里了。"上野想了想说,"她女儿还考上东大了,可怜的,刚刚进入社会就欠一屁股债。"
      "你的意思是说,月城苍澜的母亲以月城的名义贷款。"真田皱眉,"代了多少钱?"
      "我忘记了,反正房子抵押之后还有很大一笔。"上野回答。
      "最后是她还的还是月城苍澜还的?"切原问道。
      "当然是她女儿了,妈妈带着钱失踪了,我们当时还找她,结果也找不到,不知道去了哪里。"上野回答。
      问询结束了,"查月城莲的汇款记录。"真田坐在副驾驶给局里打电话。
      月城莲已经死了,汇款记录并不好查,但是到了局里,记录就已经递给了真田。
      收款人的姓名,赫然写着:芥川慈郎。

      夜色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切原赤也开着车,晚高峰的东京有些堵车,真田却丝毫不着急,他摇下车窗,看着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他突然想起了忍足侑士的话,当年那个警察做到了吗?还是说你会比他做的更好?
      “赤也,你为什么当警察?”真田问切原,他从始至终都感觉,这个后辈根本不适合当警察,他神经大条,粗心大意,有点脸盲,甚至过于单纯。
      “啊,当时家里人让考的,所以就去考了。”切原赤也挠挠头。
      真田沉默着翻看着手里的卷宗。
      “好吧,其实是为了抓住污蔑姐姐的坏蛋。”切原一把攥住了拳头。
      “你是说之前的网络暴力事件。”真田问道,幸村曾经和他讲过切原姐姐被污蔑的事情,切原初奈的心态还是调整的很好的,事件刚刚开始,非常抑郁,但是,据说有一个有名的女记者一直帮助初奈说话,并且建议初奈回到自己家住一段时间并且断网,初奈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是那个女记者却再也不当记者了。当时幸村还感慨,又少了一位好记者。
      “对,我要把那些造谣的人都抓起来。”切原赤也攥紧了拳头。
      真田骤然笑了:“你觉得你能抓的过来吗?”
      赤也挠挠头,说:“幸村部长也这么说。”
      “警察能做的事其实很少。”真田轻轻叹气,想起了记忆里女孩的笑靥。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有了力量,可以保护姐姐了!”赤也说道。
      “如果你是芥川慈郎,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杀吗?还是说,你会参与杀害自己的姐姐?”真田问。
      “怎么可能?”切原赤也叫道,“虽然姐姐老是笑话我,但是她也是我重要的人。”
      “那么芥川慈郎为什么会这么做呢?”真田微微皱眉。“如果是月城苍澜主动自杀的呢?”
      “月城苍澜为什么要自杀?”切原赤也思索着。
      “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真田皱眉。
      “什么人值得用生命保护。”切原有些疑惑。
      “很重要的人吧。”真田看着纷乱变化的霓虹,轻声说道。

      真田伸手制止了去敲1803门的切原赤也,他能够听到门里有人说话。
      “我觉得他们很快就能查到了。”凤长太郎的声音,“切原让我画了飞鸟前辈身上的纹身。”
      “真田对我们太熟悉,骗过他很难。”乾贞治的声音。
      “慈郎和月城的DNA是无法隐藏的。”迹部景吾的声音。
      “那是苍澜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帮她。”芥川慈郎的声音。
      “不管什么结果,我既然选择了说谎,我就已经想过了后果,什么都可以承受。”不二周助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笑意。
      "有人在里面。"切原赤也做了个手势。
      真田抬手,敲响了芥川慈郎家的门。
      门里骤然安静了,接着,真田清楚的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慈郎,去开门。"
      门轻轻的拉开了,这是一个和月城苍澜死的房间完全一样的房间,客厅里却坐着那些他曾经问询过的人。房间里没有开灯,黄昏昏黄的日光落在坐在沙发上和的人脸上,每个人表情平静,好像在等待属于他们的结局。
      看到真田和切原,没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有迹部森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叫道:"真田前辈。"
      "你现在来逮捕谁?"迹部景吾冷笑,站起身来,问道。
      真田伸手,关上了门,他没有回答迹部景吾,而是看向芥川慈郎:"你是月城的哥哥,还是弟弟?"
      芥川慈郎明显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门。
      "你姐姐的死让你很不好受吧。"真田的声音依旧非常平静。
      "从知道是你负责这个案子,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迹部景吾笑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做的确实很高明,如果我不熟悉你们,可能就不会往下查这个案子。"真田面无表情,"现在只要一张DNA鉴定,我就能够知道死者到底是谁。"真田转头看着迹部景吾。"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着。
      "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问你们,而是以朋友。"真田平静的看着每一个人。
      "真田前辈,这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迹部森缓缓开口。
      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这个世界笼罩,仿佛给那些五彩斑斓的岁月,涂上了黑色的底色,像是所有美丽的故事,都没有结局。

      切原赤也目瞪口呆。
      他看见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
      他仿佛站在时间的尽头,那些挣扎着往前的女孩,明明自己羸弱单薄,却仍然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他看见挡在车前的少年,和跪坐在尸体前的女孩。
      他看见绿荫下修理单车的少年,和低声安慰他的女孩。
      他看见在球场中少年的回眸,和女孩美丽的面庞。
      他看见,那一场杀戮中的无奈和挣扎,最后的守护和深入骨髓的爱意。
      他看见,在这个城市里,每一个人的命运,好像已经命中注定,也好像从未确定。
      最为深刻的悲剧,就是没有做错任何事,却依旧没有想要的结局。
      他做警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所有人都一样,但是为什么,凤长太郎迹部景吾宍户亮这些优秀于他很多的社会精英都无法守护身边重要的人,是命运,还是这个社会,逼迫他们,以命相博,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做警察,甚至不能将真正的犯人绳之以法,而那些只是单纯的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的人却是罪犯。
      这一切到底谁错了,为什么会这样。

      真田弦一郎微微垂下眼睛,房间里的最后一丝光消失了,凤打开了落地灯,真田微微抬头,落地灯的光亮投在他坚毅的脸上,竟然一瞬间展现出柔和的神情,但是下一瞬间,真田就直视着迹部森。
      “所以,到底是谁杀了江上醇一?”真田面无表情。
      “是我。”森微微弯起眼睛,“是我杀的。”
      “现在了还要隐瞒吗?”真田厉声道。
      “她怎么可能杀的了人?是我杀的,现场都是指纹,你现在抓捕我吧。”迹部景吾骤然站起身来,叫道。
      “前辈,可以抓我吗?”凤轻轻的叫着,眼睛微微泛红。
      真田突然笑了,房间里顿时一片安静。
      “凶手是飞鸟白歌,你们都在保护她。”真田说。
      “所以,值得吗?”真田看着森,轻声问道。
      “是。”森轻声回答。“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她们就是我自己,她们所经历的苦难,我感同身受。”

      回警局的车里,真田拿着证物袋,里面放着芥川慈郎的头发,只要一张DNA鉴定,案子就能结束。
      “副部长,这个案子会怎么判。”切原低声问。
      真田扫了一眼这个后辈,他看上去极其失落:“飞鸟白歌,故意杀人,其余的人包庇。”
      “那江上醇一呢?”切原问。
      “他只是受害者,无罪。”真田面无表情。
      切原赤也沉默了。
      “警察能做的事情很少很少。”真田低声说。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他和幸村在警局看到女孩的尸体,他几乎崩溃一把抓住警察的衣领。
      “她怎么会死?她为什么会死?”年少的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自杀,她是自杀的。”警察回答。
      “有人杀了她,有人杀了她!”他叫道。
      “她真的是自杀的。”年轻的警察叹了口气,“警察能做的事情,很少很少。”
      年少的他被击溃一般,跌坐在地上,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名字叫雾里的女孩,黑发黑眸的女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发黑眸的女孩,那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那样的坚定而且冷静,她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他不认可她的想法,他甚至幻想,自己做了警察,就要做正义的事情,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但是做了警察,他还是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女孩是对的。

      他伸手把手里的证物袋放在切原赤也的膝盖上,“这个你拿走吧,具体是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不知哪里的教堂传来钟声,他恍惚间听见了那一句《圣经》
      救我灵魂脱离刀剑,救我所爱脱离犬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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