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2.姐姐,可以吗 ...
-
楚阮穿越的虽然是有异能的未来世界,但科技水平就没有星际小说里那么发达了。
特别是异形入侵几百年以来,它们带来的T型畸异病毒让全世界的医学者束手无策,甚至这种病毒还会通过□□传播。
治愈系的异能者是唯一能够阻止病毒扩散的职业。
但治愈系异能太过稀缺,直到十年前才出现能临时阻止其扩散的“军用抑制剂”,是只有前线军人才会配置的药剂。
感染异形畸异病毒的人类,分为三个阶段——血异、病化、畸变。
每个阶段都极其痛苦,而治愈系异能者,只能在短短72小时之内的血异期将病人拉回人间,而用了抑制剂的人会将血异期拉长两倍,最长有一周的时间。
抑制剂和治愈系异能者的稀缺,让被感染的普通人,只有被驱逐出境的下场。
这也是楚阮选择救治少年的原因,因为没有人会救治一位从逃离区而来的感染者,还会把他卖给实验室——
就在四年前,畸变病毒活体实验已经通过联邦法案,成为合法的实验项目。
这对遍地感染者的逃离区来说,也是地狱的开始。
楚阮只是个小小的异能者,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的发生,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初期感染者死在她家门口。
收拾房间给楚阮累得不轻,毕竟是感染者的血液,要仔仔细细的消毒,还不能让机器人帮忙。
未来世界呢,虽然有各种机械让人类的生活更加便捷舒适,但也未尝不是一种“监控”。
只要是电子产品存在的地方,都会留下生活的痕迹,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招惹不怀好意的窥伺。
曾任医属的经历,让她退出军区的过程非常曲折,直到半年前才彻底摆脱某种监视,这也导致楚阮的生活里很少出现高科技产品,反侦查上也锻炼出了一种敏感,事事亲力亲为。
说实话,全能机械男友这种东西,她也该是敬谢不敏的。
大概那种风声鹤唳的生活,真的让她太孤独了吧。
楚阮拔掉少年手背上的针头,没有拉开窗帘的客房还有些昏暗,只有点点斑驳陆离的光洒在床上。
一夜没有休息让她真的有些恍惚了,竟然觉得少年冷锐的睡颜有些乖巧羸弱,但不论怎么看都是那种很凶还不好接近的长相啊,而且......
他的手真的好冰、好冷。
伤口应该不会发炎吧。
楚阮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很凉。
难以形容的温度,是一种好似会沁入骨髓中的、让人很不舒服的冰凉。
这样违和的体温让楚阮心中从不曾消弭的戒备又添了一层,她是心软没错,那是因为她相信现在的自己有能力承担这一份‘善良’。
她毕竟是个上过前线的军人。
楚阮指尖轻点针管,任由输液管残余的药液淅淅沥沥的滴落,连着她轻飘飘的声音一起坠入死寂的空气中,“醒了就睁开眼,我们谈谈。”
少年狭长的眼皮微睁,露出抹潋滟的冰蓝色微光。
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
“喝点营养液,”楚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温和,但镜片背后的眸光却是医生对待病人不可置疑的冷淡,“我家里设备有限,没法给你做更全面的检查,从临床的表现来看,你算是渡过了血异期最难的那一关。”
少年咬着营养液的软管,见楚阮没有了下文,不由轻声问,“哪一关?”
楚阮瞥了他眼,“你不是逃离区来的吗,你不知道?”
“我......”少年越发不安,营养液的软管被他咬的咯吱作响,“那个......”
楚阮却没有深究下去,好脾气道,“T型畸异病毒感染有三个特性,血液排异、基因超速畸变、精神污染。”
“血液排异的本质是人体内细胞与病毒的初次‘战斗’,会让你痛苦万分、血液变色,炎症会随之并发,不断发热。”
“但看你的情况,恢复的还不错。”
“咯吱——”
少年咬断了软管。
他垂下的眼睑中如酝酿着一场风暴,冰蓝的眸色本似雪白的海,却越发深沉、浓郁,孕育着冰冷又无声的杀机。
楚阮就像是没发现少年反常的沉默,自顾自的问道,“你体质比较特殊,对吧?”
“嗯。”
少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不是逃离区来的,我来自D区,是......”
“好了,”楚阮将新的药液挂在输液架上,拨弄着控制药液流速的滚轮,“我家里设备简陋,只能给你手动换药。”
她声音轻柔,语调淡淡的,“我不想管你来自哪里,更不想去探究你身上的秘密。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抹除痕迹,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被稽查部发现。A区的警戒很森严,如非必要不能出门,伤好后尽快离开。”
“懂了吗?”
楚阮一手捏着他纤细的手腕,一手拍拍他手背,泛着银光的针头突然腾空而起,下一秒毫无征兆的推进他发青的血管中。
少年瞳孔微缩——隔空取物,银针瞬移而至,这是形成多维精神领域的基础。
她的精神力非常强大,起码也是S级别。
人类将异能者等阶分为F至S级别,而领悟了空间能力,能够形成‘精神领域’的S+级异能者,则达到了‘镜像国’境界。
意为‘镜像他者,镜像精神之国’。
人类科学家曾设想镜像国之上还有‘虚量’和‘终焉’两个等阶,但还未有异能者证实这个科学猜想,也就是说,镜像国已经是人类中的最强者。
他面前这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女人,显然已经摸到了镜像国的门槛!
这个发现让少年越发乖巧,睫毛不安的轻颤着,小心翼翼道,“我叫零。”
“零。”
楚阮对少年的识相很满意,“我叫楚阮,你随便怎么唤我。”
她无意与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年纠缠,只想等他伤好后送走,最好能离开A区,到那时,他们此生都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了。
这样很好。
“怎么了?”
见他沉默,楚阮下意识偏头去瞧他的神色,却见少年咬着唇,声音如羽毛般轻飘飘的落下,“姐姐。”
他冰蓝色的眼睛仿佛哀弱的死水,随着不安的轻颤溺出一片潋滟的水色,又好似浸透在雾中杳霭流玉间的微光,轻盈谨慎的落在她肩头。
那微不可察的气音再次响起,“姐姐,可以吗?”
楚阮不语。
这样的称呼有些亲密了。
她没说可以,但也没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