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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打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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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夏心悦如常带着早餐出现,韩俊秀上课,她上岗。
“星期五开考,你知道了吧?”韩俊秀有点担心,毕竟她功课落下了一些,说不定对考试有影响。
“嗯。好好上课。”她抱着楠楠,未多看他一眼。
韩俊秀有时也搞不清她到底怎么想的?时而热心,时而冷淡,忽冷忽热,让人无所适从。
“俊秀!”东河扯高了嗓门叫道,今天就是故意来提醒俊秀的:“怎么样?你送了没?约到了没?”
他小声地问。
俊秀昨天晚上也没打定主意要做这个试验,就算她为了赚钱帮他,就算她是喜欢他才帮他。至少,夏心悦做得很好。没有一点出错的地方。如果不是有她在身边,他根本搞不定。也许抛弃儿子,或者偷钱生活,这些事情都会接踵而来。
东河就是知道他犹豫,才特意上门监督。
“啊!”他故意大声地说,吸引夏心悦的注意:“俊秀,你这个不是要送给夏同学吗?还没送出去呢?”
“东河,你在鬼叫什么。”韩俊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夏心悦刚好抱着楠楠走过,望着他们。
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拆招,但东河就在旁说:“这个。”他晃出那个手机玩偶:“夏同学,我们俊秀为了答谢你照顾楠楠,所以买来送给你。”
夏心悦看着那粉红毛毛猫,未有露出欣喜之色。韩俊秀有见及此,马上把它收起来:“好像买错了,你不喜欢粉红色…...”
“给我。”她语气像风,清爽的风。
东河是最高兴的,忙推了俊秀一下:“给她。”
真真是骑虎难下了,俊秀也唯有缓慢地,慢吞吞地,似给却收的样子。用力捏着那个小挂偶,不知是否应该交给她。
“不是说给我吗?不给就算了。”她懒懒地说,原本伸出的手已要退下。
“给,当然要给!”东河提着俊秀的手,把玩偶交到夏心悦的手里。
俊秀不自然地垂目转睛。
夏心悦看着他们二人,又看看那粉红色耍可爱的玩偶,是她讨厌的没错。
“谢谢。”她说。
俊秀又被东河撞了一下,示意他乘势而上,握了拳,咬咬牙,把心一横——他从未试过这般忐忑不安。
愧色满面,不知她能否察看得到?
半低着头,只向上挑了两眼,不敢直视她如碧水潭的明眸。
她的眼睛很特别。
眼球不是纯正的黑,而是带着莹光的褐色,有一种迷离的茫然感。是那种会让人情不自禁掉进去的引力,太痴惑。
“你今天下午五点钟可以来一趟慕霞亭吗?”
“慕霞亭?”
“嗯。”俊秀在胡掰借口:“听说那山庙宇很灵的,很多人生了小孩都去挂个平安香。我也想给楠楠弄一个。”
“好。”
她不多问便爽快地答应了。
俊秀意外地看着她,心中更觉内疚——内疚得有点过份了,以前他也试过约会无数女生,也有因为打赌而相约的。他从来只觉得好玩,事后那些女生也不过是佯装生气,待他哄过两句之后便无事,
但是这次,他真的…...怪了。
“平哥,你不怕那家伙出烂招?”与朴正平混在一起的人提醒他不要太过老定。
“放心,我家心悦从来不会和别人约会。约她的男生还少吗?个个都吃了闭门羹。她啊,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可万一那家伙,编个什么动人的悲情理由,说不定会打动嫂子吧?”
“心悦才不会信那一套呢。放心好了,今天下午五点,韩俊秀一定等不到夏心悦。”
两个男人同时约她去一个地方,他们彼此是没有来往的。
虽然值得怀疑,但没有怀疑的依据。
夏心悦摸着那个手机挂偶,总感觉韩俊秀不是真心想要送给她。
“韩俊秀,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今天下午去慕霞亭,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才不相信他会上山拜拜。
手机叮叮叮地响着,一看来电,是陌生号码。
“小甜心。”
认出来了,是时常在朴正平身边的跟班兄弟一号。
正要质问他称呼的时候,却听他那边色色地说:“今天晚上我来接你吧,我们平哥今天心情好,晚上有好吃好玩的呢。”
她虽不知道谁是小甜心,但料想这兄弟一号是打错电话了。故意乔装了较低沉的声音:“有什么好事?我今天有点感冒。”
“感冒啊?吃药了没?就说你声音听来怪怪的。”
“平哥是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他和别人打赌,看今天谁能把嫂子约到慕霞亭去。哼,那个韩俊秀不知死活,连平哥的女人都敢碰。看他今天输了怎么收场。”
原来是这样!
夏心悦紧紧咬实牙关,隐忍不发,强迫自己冷静。
那边仍然说得兴致勃勃,终于最后…...
“大熊。”她恢复正常声音唤他名号,非常漠然地:“你打错电话了。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嫂,嫂子!”
“我不是你嫂子!”她生气的斥责:“我不会告诉朴正平,你放心。只要你懂得闭嘴,这通电话就只是你我之间的事。”
没有过多去安慰那惶恐不安的大熊,她收起了手机。
“韩俊秀。”她念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
五点钟,韩俊秀很准时出现,其实已经等了十五分钟。
“人还没到喔。”朴正平嚣张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等着看对方垂头丧气失败认输的落魄样子。
“女孩子迟到很正常。”东河吼回去,随后不安地对俊秀小声道:“她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打个电话问问。”
“我希望她不要来。”他宁愿输掉,也不遭受如此心情折磨。
折磨,他真不相信自己用这个词来形容。
确实如此。
希望她不要来。
韩俊秀头一次觉得自己行为很混账,简直是王八蛋才做的事。
“基石需要钱,我知道。我家有古董,我也知道我妈的金饰放在哪里。必要时,我可以把它们卖了。”大不了被父毒打一顿,被母亲哭骂一顿。虽然某程度叫偷窃,但他至少比现在心安理得。
“俊秀,你…...”东河似乎也开窍了:“你该不会是…...”
“平哥,你看,嫂,嫂子来了。”
结结巴巴的声音,手抖抖地指着前方,果然是夏心悦。
她穿着粉红洋裙,手机挂着那个毛毛猫,在小包包的拉链口里露出来,晃荡晃荡。像是俊秀心里的警钟,嘡嘡地一下又一下。
每个人都有一条警戒线,那是普通人无法跨越的。
男女之情,通常就因为这条线。
有些人跨过去了,就变成情人。
有些人跨不过,就变成朋友。
警戒线已经拉响了讯号,韩俊秀知道大事不妙。
“她来了。”东河望着稳步而来的夏心悦,在夕阳将近,太阳仍在发挥余光的五点十五分之时,披着金辉,宛如不属于人间的仙子。
“对不起,我迟到了。”她走到韩俊秀面前,说完还露出了一个倾倒众生的美丽笑脸。
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她笑了。
“呀!”朴正平从呆状恢复过来,气冲冲走到二人中间隔挡着:“韩俊秀!你到底用了什么奸计把心悦骗到这里来?”
“他没骗我。”她在朴正平冷漠地说:“我喜欢他,所以来约会。”
“什么?不会,不会,不会,不会是这样!”朴正平受打击太大,他一会儿猛烈摇头,一会儿脚步浮沉,一会儿又捉着夏心悦的肩膀摇动:“你是我的人,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只要我把钱还清了,我们就没有关系。”
韩俊秀和东河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对话弄糊涂了,原本以为这个朴正平只是一个混混,单相思夏心悦,所以才老婆前老婆后地喊着。没想到,他们真有订亲关系?
“钱?”韩俊秀重复这个字。
“不,钱和我们无关。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一定要娶你!”他说罢就要拉着她走,韩俊秀一掌劈下,把他们二人分开。
把夏心悦挡在自己身后,韩俊秀以一夫当关之势面对朴正平:“她不想跟你走,你不要乱来。”
“喂!你这个尖头怪,输了想不认账,手表拿来!”东河跟着再挫他一下:“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你还死缠烂打干嘛。”
“好。”他爽快地把手表脱下,指着韩俊秀:“你有种。”再往夏心悦望去:“你是我老婆,这是当年你阿爸亲口说的,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他们愤愤而去。
夏心悦暗自松了一口气,像没事那样对韩俊秀说:“我帮你赢了这一仗,我们之间也扯平了。”
“你,你知道我们打赌的事?”东河意外了。
韩俊秀睁大了眼,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他?”从东河的脸转到俊秀的脸,她表情没有起伏:“粉红色,我最讨厌了。”
她转身离开,留下怔怔的二人。
还是东河先反应过来,手背拍拍兄弟的胸膛:“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看来她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你…...”急忙捂住,偷看俊秀的反应。
“东河。”
“是。”
俊秀沉着地说:“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
“啊?哦。那这表?”
“卖了,把钱给基石。”既然她已知道实情,他也不必在意太多,不必解释什么。
不必…...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