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精神所》江山如我

5、安南，安南

　　坐上飞机看到白云莫语居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自从爸爸去世后，她都是身体熬不住了自然昏睡，这久违的松弛感让莫语有了笑意。
　　等莫语醒来发现身边座位换了人。
　　“醒了？”
　　唐今起目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
　　莫语看着他鼻梁处若影若现的小黑痣，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今哥哥？”
　　声线软糯又清透干净，让唐今起晃了神。
　　莫语心中打起鼓来，他怎么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送自己，也没有送到飞机上的。
　　怎么偏偏坐在她旁边？本来为了方便照顾莫语的情绪，安将华是让鲁家嫂子坐在她旁边的。
　　“我回老家，没买到票。”唐今起摸摸鼻子，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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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理由太蹩脚，莫语怎么告诉自己相信？
　　“母亲临时决定回乡祭祖又得陪着一一，只能我去了，还好安叔叔说有位置给我。”
　　“哦。”
　　莫语想起来，安文两家的交情是从安老太爷与文老太爷开始的，他们都是安南人，是老乡情谊又志趣相投的好友。
　　两人相邻坐着却有种相对无言的沉默，莫语懊恼刚刚说了哦这个聊天结束词。
　　她再次朝唐今起看过去时，就见他手里握着块铁板，眼睑微掀。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我赢的。”唐今起摆动着手里的东西，嘴角还带着胜利的笑容。
　　赢一个狗牌还很得意？
　　就在他拿起那东西摆动时莫语就认出来了，是小新的狗牌。
　　曾经唐一为了偷走小新作了很久，莫语实在没办法就摘了小新当时的狗牌给她，还贴心的给她编了一个穗子。颜色也是莫语自己挑的，和小新毛色相近的金色。
　　“赌注是什么？”
　　莫语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赌注能让唐一放弃这块牌，她甚至想过要拿来挂脖子上当项链，好在最后这个不成人样的想法被文叶扼杀。
　　唐今起抬眸睨她，“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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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语看着唐今起，他属于公认的帅哥长相，五官标致，骨相上乘，脸颊轮廓清晰，年少时的桀骜与如今的……成熟面庞重合。
　　大概是唐棋和文叶离婚的事情给了他太多的压力，明明才23岁，怎么能看起来成熟稳重？
　　唐今起感受到莫语投来的目光，挺身胸膛却在听到莫语下一句话时瞬间塌了下来。
　　又自作多情了。
　　“你打算怎么办？”
　　莫语担心唐一以后的前途，关心文叶未来的生活。如今他们与唐棋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该怎么走下去。
　　“小小年纪，想太多！”唐今起回道。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如今的形势在他的预料之内。
　　莫语有些不服气，他也就比自己大5岁，装什么大头虾。
　　不过也知道唐今起想过未来的，她问了句废话。
　　莫语决定找回颜面，“一一和刘之意怎么样了？”
　　“刘之意？提他做什么？”唐今起不解。
　　“其实，刘之意不错，从小和我们都是同学，长得也挺秀气，家底丰厚。”莫语说着。
　　唐今起面色一黑，“你喜欢这一款？”
　　……不是啊，是刘之意喜欢唐一！
　　莫语差点喊出口，想了想唐一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事情，让他们自由发展吧。
　　呵呵笑着，莫语试打趣道：“如果，我说如果，我和唐一都喜欢刘之意，你觉得谁有胜算？”
　　“唐一。”
　　……这么自信吗？
　　莫语气结，“今哥哥，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唐今起玩狗牌的动作突然顿住，“闭嘴，不准叫哥哥。”
　　不许叫？从小叫到大了。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莫语试探道。
　　“叫老大！”唐今起表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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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大今，和小新做兄弟。”说完莫语简直要笑出声，脑海里浮现出唐今起与小新并排蹲在地上的场景。
　　可……小新没了。
　　唐今起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从窃喜到面色凝重，大眼睛里布满荆棘，不禁开口：“我和小新本就是兄弟，但我不想叫大今。”
　　莫语点了点头，一个称呼而已。
　　如果小新知道自己和唐今起做了兄弟会不会开心？
　　唐今起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聪明坚韧，十四岁进入少年班，在所有人以为他将顺利走向科研道路时，他又入了伍两年后又考入了国防科技大学，再后来就是听到他服务于中国海军的消息。
　　小新一直都是熊孩子，和唐一挖坑从来不填，唐一偷吃它放哨，唐一逃学它装病，唐一被欺负了，它能纠集一群狗把欺负唐一的人堵在放学路上。也因为小新沉迷于挖宝，不愿接受其他母狗，导致直接没了后代。
　　莫语思绪飞舞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一个简陋的房间，想来是安将华把自己抱来的，莫语觉得自己没有中途惊醒也算奇迹了。
　　她环顾四周，生来就没见过只有一张床一张课桌一个简易衣柜的房间，甚至连把凳子也没有。
　　不过好在干净，粉色的被子枕头满是阳光的味道。
　　莫语收拾好走出门，就见安将华和鲁涛、鲁叔在客厅，唐今起倒是不在。
　　客厅不大，只有一张八仙桌几把木倚。
　　不一会儿莫语就见到一个同龄的女孩子，手脚麻利的帮着鲁嫂子准备饭菜，莫语跟着她往厨房去却被鲁嫂子推了出来。
　　“默默，你安心待着，厨房油烟大弄脏了你的衣服。”
　　莫语看着自己的连衣裙，不好意思再进去，她倒不是怕脏了衣服，莫嫂子爱干净厨房肯定收拾的整齐整洁，她是怕那个陌生的女孩子不自在。
　　吃饭间才得知女孩儿叫安夕风是莫嫂子哥哥的孩子，她的哥嫂在几年前突遇车祸去世了，没了其他亲人被莫嫂子接到身边养着。
　　正好是莫语妈妈去世的时间，莫语震惊了，她以为隐藏的秘密，原来只是个巧合。
　　她抬头看向这个曾经孤苦无依的女孩儿，安夕风那时是怎样的害怕又绝望。
　　安夕风很高，莫语168cm的身高还要矮她半个头。同时也很瘦，虽不至于营养不良，也是竹竿一样的细瘦，幸而小麦色肌肤让她不至于白弱。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脸上挂着笑，酒窝浅浅。
　　安夕风吃着饭眼角不停打量着莫语，原来这就是姑姑要求她帮助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精致的鼻子嘴巴，雪白透亮的皮肤，穿着漂亮的裙子和皮鞋，像极了易碎的水晶杯，所有人都会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夕风是个很好的导游，她带着莫语走街串巷，给她讲述安南的美好。
　　安南有三山一水，分布在四个方向，东有紫盖山，南有汉水，西有真武山，北有岘山。
　　所以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吃食也是南北米面皆可。
　　两人路过某个大院子门口听到有人叫莫语。
　　莫语揉了揉耳朵以为是夕风的大嗓门让她幻听了，直到门前出现一堵墙。
　　黑色皮鞋黑色西裤加白T，原本若影若现的小黑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今……”莫语掐断话头，她想起唐今起不喜欢这个称呼。“今天见你两次了。”
　　？？？唐今起有些莫名其妙。
　　“哎呀，是莫语呀，让外公看看我的小莫语。”从院里走出来的文老爷子颤巍巍走过来。
　　莫语连扑了过去，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文外公。”
　　莫语和唐一从来都是共享亲人，文老爷子和安老爷子情谊深厚，文老爷子身子骨强健，退休后就回了安南，两位老人再次相见就是安老爷子的葬礼。自此文老爷子更是深居简出，很少会客。
　　莫语如今见了文老爷子更加想念自己的外公，如今妈妈、爸爸、外公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把新家收拾的怎么样了。
　　文老爷子抱着莫语也是感慨良多，老泪纵横。
　　“我的乖乖，小莫语成大姑娘了。不要怕，不要怕，外公在这里，我的莫语永远是大家的宝贝。”
　　莫语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在听到文外公不要怕不要怕的声音后，还是泪崩了。
　　安夕风现在旁边毫不尴尬，甚至开始偷偷抹起眼泪。
　　唐今起等了一刻，看着文老太爷哭的要喘不上气，咳嗽起来才把两人分开，“外公今天的活动量够了，回去休息，过几天还要祭祖。”
　　莫语有些不好意思，“文外公，我要在这里待一年呢，会经常过来看望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