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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教会:CIEL MI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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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CIEL MIST
我在孤儿院仅仅住了几个月。当冬天来临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便是德鲁伊教的高级祭司在旧的一年即将结束之时的巡查慰问。那大概是十一月中旬,距离邵恩节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在德鲁伊的孤儿院中,尽管那些祭司和信徒从来不曾正面宣扬过这古老宗教的教义,然而潜移默化之中却处处体现着与众不同的文化氛围,象征一年过去新年开始的邵恩节自然远比在那之后那个被耶稣基督的寿辰赖上的十二月的倒数第七天来的重要,当然,他们也是不介意将槲寄生花环一直挂到凯撒历的新年的,根本上一年到头房梁上总有多多少少的新鲜槲寄生悬挂。和气的院长会慢悠悠的解释,那是可以让大家都平安快乐的保佑。
那一天午后院长讲了些德鲁伊教被罗马帝国夺去领土之后远走爱尔兰的古老故事,那其中固然有许多魔法巫术的段子。在那一时我认为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自不爱听,便一个人躲到房里瞌睡。
那时,她便找了上来。
她的相貌完全是欧洲风情的,金发,漆黑夜色下海水的深蓝色眼睛。她穿了一件深颜色的袍子,用松松的细丝带系住腰,那身装束让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当然她实际上也并不老,她看起来不会比母亲更年长。只是新雪一样的脸孔上那股神气让人有种错觉。
那是一种不可磨灭。
很多年之后我仍然记得她,那张脸,那种神情。很奇怪,我仅仅见过她这一次,因为她在不久之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族人之中,从此远离德鲁伊教和她的两个孩子。
她是达佛涅斯·雅凯沙和薇尔瑛·雅凯沙的母亲。药师埃德伦家的瓦朗蒂娜,瓦朗蒂娜·埃德伦·雅凯沙。
那时,她是德鲁伊教最有权势的五个人中的一名。
她在我面前站下,她声音轻柔美丽。Jabez?她轻轻叫我。
我没有告诉孤儿院中任何人我的名字,在那个时间,Jabez便是我唯一的称呼。归根结底我不反感这个名字,而我永远不知道,一旦我说出我的名字是否会惹来杀身之祸。
警察也好,恶鬼也好,都是我不想面对的。
然而她却诱惑了我。她的声音,她的语气,那让人有种无法与之对抗的错觉,对面前这个人,无法隐瞒的感觉。
我环抱着自己的膝头,没有抬头。但是我对她说,我的名字叫,颜苏同。
我姓颜,我的名字叫苏同。我来自Porcelain。
同达佛涅斯相识之后我会常常回想起她的母亲,尽管他并不那么像她。我无法肯定当时是否有所预感,关于她会将我带入何等的境地之中的感觉。当她问我是否愿意同她离开美国的时候,我不记得自己有所犹疑。
一般而言德鲁伊的孤儿院中是不进行信仰压迫的,他们采取一种旁观的,客观的态度面对孩子的成长,发展,这其中有些人成长起来,成为华尔街的常住民,当然也有一些因为抢劫银行而挨了枪子。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会责怪一个罪人生长的环境的,而总体来说阿卡特拉姆在控制儿童心理向健康方向发展的方面做得不错。健康的街头平民比吸毒者和流氓要多得多。
然而那不过是场表面戏。
人们在那之后很多年才恍然大悟,德鲁伊教所有的目的不过是从这其中挑选适合的原料,集中起来打磨锋利,为他们伸展的爪牙增添一把钢刃。
如此而已。
那便是我应承下的命运。
虽然我当时一无所知。
“ENGRAM”的生活同在阿卡特拉姆的时候大相径庭。祭司和教官们称“ENGRAM”的本部为“蚁穴”,那或许正好忠实说明了那幢建筑中生活着的人们所有特性。
压抑,单调和严酷。
“ENGRAM”的训练分小班进行,每个班大概有十五到三十人不等,依照进度成绩分配。因此,每个班级中的人数和成员完全是不固定的,谁也不知道会被撤出自己所在的班级,或者,有时候人祭的牺牲品也会从这些人中挑选。很大程度上,同伴之间互相的了解也仅仅是姓名而已。
绮儿·埃斯特尔同我讲过,“ENGRAM”的训练一向由紫菀家死司主事暗自设计。这个事实在德鲁伊高层中并非隐秘,所需要隐瞒的,不过是向那些冠有凯尔蒂恩家名的德鲁伊后裔和为德鲁伊效力的埃德伦家而已。那三个家族之间的恩怨已经延及五百年并很有希望继续下去,尽管如今凯尔蒂恩家仅有一个吸血鬼德恩来支撑场面。其真正的血脉,早已断绝。
我曾经后悔自己的选择,然而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进入“ENGRAM”的孩子是没有可能在结束学业之前离开这里的。那就如同所有拥有阴谋的组织一样,离开,便是死。
我不想死。
但是我策划了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