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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孤儿:NO LONG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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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NO LONGER
艾肯对我说:Jabez,第一看过去的时候,你的眼睛像狼。
同他在一起那一年,他常常那样说。结束□□我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就会在床上抽烟,看似认真地对我眨着眼睛。
十七岁从日本回来他便找上了我,也或许是我找上了他。尽管“ENGRAM”队长的纹章已经绣在身上,然而能够让所有人承认颜苏同这个名字所具有的地位和能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帮了我,条件便是我自己。他要的并不多,而我给的也不多。我替他杀过两次人,而相应的他传授给我很多经验,包括如何在德鲁伊这样一个深暗泥沼中自在生存,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
同他上床也在所难免。
我甚至不记得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了。似乎只是顺其自然,当索需和承受调整到同一频率,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于理解。我只记得,那一次之后,他突然说:
“你真是条野兽。……Jabez。”
那句话当然不是对我的技巧作出的评价。在他之前我只有过与达佛涅斯的那一场初次经历。我原本想要听而不闻地走开,而他唤出我的名字时我便彻底僵硬了。手里的腰带几乎掉在地上,我咬住嘴唇,抑制住自己的颤抖。
自从日本归来,我已经改掉自己的名字。同他见面之前Jackal Yan便已经取代了Jabez Yan的位置,我的新名字,为了映射另一个,在那时被作为我所同时扮演的日本女忍者的名字,Inuki。每当想起这个我总是想要微笑,薇尔瑛,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给予我那一个多么适合我的名字。
而她的故事,却未免断章取义。
Inuki是被残虐致死的魔狩,然而亦是黑暗中屏息以待的猎手。它最后的猎物,便是它的主人。
我微微挑眉,松手让T恤下摆散落。“你,到底,是谁?”
被这么询问的他吹散烟雾,我不喜欢他嗜好的烟草味道,因此皱了眉头。
他说,我们见过的啊,Jabez。他精确地说,在十一年前。你不记得你的名字是哪里来的了么。
离开他房间回自己那边,洗漱过后衔一支烟抱起吉他发呆,再细细的想,便明了。
我们确实见过,在我七岁那年,在改变我一生的那个地方。
德鲁伊教开办的孤儿院,开在纽约市哈德逊河东岸,临近范克特兰公园的那一所,名叫阿卡特拉姆,意指勇气之神。那不是德鲁伊教筹资的第一所孤儿院,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所。二十世纪的最后五十年中,德鲁伊教一直致力于在世界各地耗费巨资建造设备完全的孤儿养育院。这一点曾经让教会得到无关者高度的赞扬,然而在最后真实的目的全面解开的时候,它也因而被唾弃。如今,那些孤儿院已经归为各国所有。我曾经回去那里看过,同所有孤儿院一样,陈旧的房屋,所有人都暴躁得仿佛一触即发。
那也许是个退步也说不定。
在街上的第二天,便被人逮起来送进警局。没有钱没有饭吃,在超市掠了个面包的镜头被清楚摄下,跑出门还没有两步便被保安按倒在街头酷阳下晒热的石灰地板上。
许是出于恐惧,我始终没有回答警官们的任何一个问题。包括国籍,姓名,年龄等等一切。尽管那名发福的黑人中年警官语气和蔼,用尽量缓慢的音调重复他的每一个问题,我仍然拒绝回答。
这样的倔强终于让他们感到无奈的时候便有人提议送我进孤儿院去。毕竟警察局,尤其是纽约警察局并不是小孩子的保育院,他们有偷窃抢窃和街头枪战等等更重要的事务要处理,没有人有可能在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因饥饿而偷窃的孩子身上花费多大工夫。
那是个下午,接近黄昏。阿卡特拉姆孤儿院的院长,那个矮小的女性下级祭司从社会志愿工作者手中领我进入孤儿院安静凉爽的大厅时,我就在门廊内的一点遇见了他。游侠艾肯。
那时他还大约二十岁出头,交错而过的时候我们的目光相撞,我能够感觉得到那种瞬间细微的变化和审度。祭司停下来同他交谈了几句,用的是我那时还不懂得的爱尔兰语,然后他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那个记忆并不深刻,即便那之后祭司对我说她将给我一个英文名字,Jabez,听来温柔美丽的一个名字。她对我说,是我们在门廊遇见的那位大人提议的名字。然而我在那时便几乎已经无法复述他的样子。
他重新提醒了我一切。
那一次之后当我们有机会在薇尔瑛大人的客厅中交错而过的时候他轻声说,“是我选中你的,宝贝。”
是我,将祭司带领到你面前的是我。
看中你的是我。
我悠然微笑,没有将自己的反驳公于空气之中。
我利用他,直到他丧失价值。
他们利用我,直到我丧失价值。
究竟你选中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