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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他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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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一副厅局风的打扮,布满皱纹的眼圈中深陷一双笑意不达底的双眼。他的手搭在迟恒的肩膀上,语气亲近:“迟恒阿,跟小范派喜糖的时候,要记得给老师留一份啊。”
迟恒瞧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淡淡:“陈局当年在云桂中学是教过什么科目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哎,看你说的,在学校工作,除了后勤部的职工,都是有过教学经验的老师,这当老师不一定要教过某一个特定的学生,才能是老师。”
迟恒浅浅一笑:“陈局说得对。我在云桂几年,在陈局身上学得最多,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还有。”迟恒凑到陈更年耳边,小声道:“还有陈局最擅长的铲除异己。”
陈更年下眼皮轻轻抽动一下,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他拍了迟恒肩膀两下,赞叹道:“不错,不错。”
高大上的大门外走出几个人,迟飞鸿被簇拥在中央,陈更年转身,往迟飞鸿的方向走过去。
范雨琦轻轻拉了一下迟恒的手臂,娇声:“迟恒,送我回家。”
迟恒阴沉沉:“我还有事,让司机送你回去。”
“迟恒。”范雨琦嘲讽:“长辈都在看着我们,你要是现在把我丢下,他们要是问起我,我也不好替你圆场。”
“不好圆场就不用圆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迟恒从范雨琦臂弯里后悔手臂,语气冰冷:“你离我远点。”
范雨琦被冷落在空中的手气得发抖,她上前一步,重新挽住迟恒的臂弯,语气倔强:“我偏不。”
一道倩影从夜光中掠过。
“迟恒!”偶苒站在距离迟恒几个阶级下,仰头看着他。
迟恒怔愣了一秒,甩开抓住自己的范雨琦,快步跑下楼梯,抓住偶苒的手腕,嘴角弯起弧度:“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经过。”
迟恒往后方的人看了一眼,面相偶苒时拧起眉心:“我等会跟你解释,我跟她没有关系。”
偶苒冲迟恒笑笑,正要说话,范雨琦在迟恒身后冷声:“迟恒,我们该走了。”
偶苒上前一步,把迟恒护在身后:“她是我的男人,要走也是跟我走。”
范雨琦睫毛颤动,漂亮的深褐色眼影在抖动:“你别发神经了。”她语气带着愠怒:“今晚是我们两家人商量订婚的晚宴,长辈们都在后面看着,你敢带他走?”
“有什么不敢的,他又不喜欢你,他才不会跟你订婚!”
范雨琦的红粉的小脸霎时间变成红绿,像唱戏曲的小丑旦。
“雨琦,迟恒,你们怎么了。”后方有人冲他们在叫。
偶苒用力抓住迟恒的手腕,拉着他,穿过大马路,往前方奔跑。
仿佛后方有洪水猛兽在追逐他们似的,偶苒拉着迟恒的手腕拼了命往前跑。
跑了一条街,然后又跑了一条街,直到第三条街的街尾,偶苒才停下来。她喘着气,却不忘往后后方左看右看。
“看什么,你以为他们会开车追上来?”迟恒一边笑一边喘气。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啊。”偶苒的心噗噗噗地跳个不停,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在迟飞鸿和范雨琦的面前带走他们的儿子和王子。
偶苒的手腕抓住,被用力一拉,她人一下子撞上了迟恒的怀里:“你这么强悍,他们就算追上来也打不过你。”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拂过偶苒的耳膜,令她的心跳的速度再加快一个节拍。
“你才强悍!”偶苒推开迟恒,气鼓鼓往往前走:“还说什么家里有事要去办,原来是去办订婚宴。”
迟恒追上去,揽住她的肩膀,没个正经道:“订婚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她,就算他们把我绑去跟她结婚,我的心和人不还在你这里。”
偶苒停住脚步,瞪向迟恒:“你还想和她结婚!”偶苒往迟恒的小腿踢了一脚:“你这个渣男骗子,去死吧!”
迟恒脸色一变,突然跪倒地上,哎呦哎呦地喊着。
偶苒叉着腰:“你又搞什么。”
迟恒抱着大腿,在地上翻滚:“我大腿抽筋。”
“骗谁尼,无端端,怎么会大腿抽筋。”
“疼….”
迟恒脸部表情拧成一团,看似不像是装的,偶苒手足无措:“你怎么突然抽筋了。”
“刚才跑得太猛。”
迟恒脸色开始发白。
偶苒着急:“怎么会这样,你那次比赛后的腿伤不是已经好了吗?”
迟恒从14岁练习短跑开始,大腿肌肉经常发生拉伤撕裂,但肌肉撕裂最厉害的一次是在他参加完世界田径锦标赛之后,比赛完后,他在加国足足治疗了一年的腿伤。
偶苒的指尖在黑色速干裤上轻轻按压,她一边按,一边注意迟恒的表情反应。
迟恒半眯着眼睛,额前汗水密集,脸色略微苍白。
偶苒压着心头的焦急,放松声音安抚道:“你快躺平,放松身体。”
偶苒一边说,一边揉按迟恒的大腿。
在田径队当秘书长的时候,她已经学会如何替运动员舒缓紧绷的大腿肌肉,后来,因为迟恒长期训练和参加比赛,在他身边待的时间长了,她对突发抽筋的处理很有经验。
随着偶苒指尖的揉按,大腿的抽痛逐渐减缓,迟恒脸颊汗如雨下。
十几分钟过后,迟恒皱起的脸慢慢放开。
偶苒左右看了看,街道上四周没有药店,也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她叫了辆出租车,本想送迟恒进医院,但迟恒坚决不去。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的时间,偶苒没有迟恒争持,依着他,两人一起坐出租车回酒店。
回到酒店后,偶苒让服务台送来冰块和冰袋,在外卖平台上买了肌肉止痛喷剂。
迟恒躺在床上,见她忙前忙后,道:“已经不痛了,你别搞了。”
“虽然只是抽筋,但也不能大意。”偶苒拖着冰袋,看着他腰下长长的西裤:“你把裤子脱了。”
迟恒哂笑:“咱俩孤男寡女的,你叫一个男人脱裤子。”
偶苒没心情跟他贫嘴,直接上手替他解开腰带,脱下西裤。
迟恒大腿根部有横竖几条疤痕。疤痕平整,颜色很淡,与周边的皮肤几乎融为一体。
偶苒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几条淡淡的疤痕,她想起了中学时期,迟恒为了把速度提高0.1秒,拼了命训练的模样。
偶苒见过他在跑道上突然滚下的场景,也见过他躺在病床上拼死咬住牙根忍痛的场景,每一次她都感到心痛欲裂。
却偏偏这几条疤痕刻在他皮肤上的时候,她没有在他的身边。
迟恒抓住她的手腕:“你再这么摸下去,我就忍不住了。”
偶苒的目光落在他红色内裤上,不过一秒钟,她便别捏地移开目光,把冰袋放在他大腿根部上面挡住他红色内裤中央隆起的部分。
“你这人怎么这么混蛋。”
迟恒双手交叉在脑后,笑吟吟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秘书长大人,我被你脱光了半个身子,还躺在床上被你观赏,我怎么还混蛋?”
“哪有人。”偶苒小声:“哪有人就这样,就这样也能兴奋。”
“你在我面前一杵我就兴奋,想的时候也兴奋。”迟恒拉过偶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说我对你都这样了,还能跟别人订婚结婚吗?”
“流氓!”偶苒骂了他一句。
迟恒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咯咯笑出声。
偶苒在他的笑声中更窘,两人虽然已经赤诚相见,但偶苒还不习惯听这种露骨的情话,更不习惯面对面的袒露,她想从他胸口上抽回手。
“白莲藕。”迟恒按住贴在他胸膛上的长辈,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我真得很高兴,很高兴你刚才把我带走。”
偶苒注视着他的双瞳,光线在他黑瞳中闪跃,掌心处传来他身体的热量,和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偶苒俯身,在他唇上深深吻下去。
“迟恒,我也很高兴,很高兴你能跟我走。”
迟恒唇上温热,女孩软柔的身体轻轻靠着他的胸膛,因为羞涩和缺乏技巧,女孩的唇只在他唇上流连。
迟恒揽住她的腰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加深这个吻。
偶苒单手撑这床沿边,红唇呼气:“你的腿还没好。”
“不碍事。”
偶苒双手抵住迟恒前胸:“不行,你的腿现在需要休息,拒绝剧烈运动。”偶苒从床上站起来,迟恒还拉着她的手腕。
“迟总,你可是掌握几百亿资金的大神,有点制止力好不好。”
“我要是没自制力,你现在还能站着?”迟恒把她拉回床上:“你今天是不是见到梁晓冰了。”
偶苒点了点头。
“没事?”
“我爸没事。”
“我问你。”
偶苒奇他:“我爸没事,我还能有什么事。”
迟恒看着她,片刻沉默后,放偶苒去洗澡。
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迟恒拿开大腿上的冰袋,脚踩在地板上,大腿根部一阵裂痛,他闭上眼睛忍了忍,扶着床沿站起来,缓慢走到茶几旁边,接起电话。
“加国那边同意了给我们的投资方案,资金明天上班就进来。恭喜你,终于可以脱离你爸的掌控。”
迟恒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罐啤酒:“同喜吧,你也可以在你岳父面前抬起头做人。”
电话那头传来郑宇成的笑声:“还是托兄弟你的福。对了,你真准备送陈更年进监狱,他跟了你爸很多年,你不怕他反咬你爸一口。”
迟恒喝了半瓶酒,听着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你觉得迟飞鸿是有多少善良?”
郑宇成哂笑:“也对。他也是活该,搞谁不好,居然敢搞疯子爹的疯儿子。”
……..
挂掉电话,迟恒把空的啤酒罐扔进垃圾桶,他打开浴室门,拉开遮挡淋浴区的浴帘。
偶苒平静地看向他:“你怎么突然进来,腿还疼吗?”
“亲一口就不疼了。”
“哦。”
“白莲藕。”
“阿?”
“我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