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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改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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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珠从绿叶尖滴下,融入黑红的土壤。
大战已过了几日。血肉滋养了土地,使这里的草在冬天也能焕发出别样的生机,这或许也和南方终年充足的阳光有关。
一层绿茸茸的嫩草覆盖了泥土。
盘古山脉东尽头的平原很有名,在几乎什么都能生长的南方,它顽强地只让草生长在它的土地上。
光线穿透了天上灰铅色的云,看来要天晴了。
果然,不久后光线愈强,灰云飘散。
天蓝云白,茵茵草地,一派好景象。
大朵的白云向这里飘来,飞鸟从边缘的森林飞起,带着急切。
警报响起在附近驻军地,弟子们迅速集结。
指挥处,贾钟看着前方的展示屏,障云遮蔽处空白一片,不知兽族这回又派了什么兽甲。情报阻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云冷漠的看着地上重复了多年的厮杀。
只有两族接近的时候,他们的天眼才能看到兽族。
红色的兽甲形态各异,能上天入地,它们分散而冲,因个体实力十分强大,一时之间有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然这不是“凰部”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凰部”,携灭世之火,于火中涅槃重生。杀不绝,除不尽,未尝败绩。
处处是生命的南方战场是它们的天下。
两族机甲在火海中交战,人族机甲不敌,不断倒下,碎裂、融化在火焰中。有几架兽甲被合力打败,却也迅速拼合重新站起。打败兽甲的人族机甲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包围击碎。
先派出的机甲战力比起“凰部”来说太弱了,谁也没想到兽族第二战就使用杀器。
贾钟按住疼痛的头,伸手想发出指令派出更厉害的机甲。身旁的副手刚扶住他,贾钟已挺直腰站好,手垂下。
贾钟淡声道:“再看看,它们到底会派出多少‘凤凰’。” 接着给几名随官下达命令离开办事,屋内只剩一名副手和贾钟。
副手张了下嘴,又闭上。
军令如山,不容反驳。
火已经烧尽了新生的绿草,土地焦黑。
只剩几个人族机甲还在苦苦挣扎,副手目光不忍。
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副手脸色微变,下一刻保命法器破碎,挡住了贾钟的重重一击。他砸向墙壁,吐出一口血。
长长的警报声刺耳。
贾钟脸皮下有长条不停游动,七窍流血,头发根部瞬间变白,白色还在往发尾延伸。他眼神疯狂,抬手再起杀招。
墙壁出现一个洞,光束洞穿了贾钟。
贾钟顷刻成灰,连带着他脑子里的兽族——诡瓷兽。
兽族在人族中的间谍,依赖于诡瓷兽。它埋伏在人脑中,只有临死前才会暴露味道,那时它的任务也已完成。
副手眼中留下泪,他捂着胸口扶墙站起。门被打开,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事情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收拾现场、调派机甲,没人表现出对已经死去的人的在意,他们没有时间在意,死去的人也不会要求他们在意。
副手被带下进行检查。
战场上的火依然在烧。
*
第二战共有两个战场,皆损伤惨重。
三教联合颁布一部新规,世家大族的灵石须多上交百分之二十,矿藏皆归大教所有,以补战争损失。
三教联手,闻所未闻。民间传闻火热,说法纷纭,反正他们是看热闹的嘛,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乐趣。
“传说林教主早年对陈家大公子一见钟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茶楼里的一人展开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长长的眉梢一挑、挑出了春日柳叶的多情,在冬季的阴云中鲜活亮眼,“林教主第一次春心萌动,怎能放弃? 诸位可知她做了什么? ”
底下听众张嘴呆滞,这、这这林教主的风流逸事也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那男子眼一扫,收起扇子露出俊秀的脸,他把扇子端一敲桌,“嗒”的一声响惊醒了呆住的众人,继而露出笑,“林教主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投花掷果、美救英雄、品茶论道、喝酒舞剑……” 他摇头啧啧两声,“可惜可惜。”
青云教教主往日高不可攀清冷无边的形象一下子被拉到地上,变得和凡人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众人不禁感叹,你看,这高高在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啊,遇到喜欢的男子还不是会有一副娇羞女儿态。
男子带着笑意,继续说林教主的往年陈事。
听众时不时发出惊叹,到最后餍足的离开。“你说,这次大教联合收拾大家族,会不会也有当年林教主爱而不得的原因?” “有道理,情情爱爱的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了。”
“所以说,这仙者也是被七情六欲缠身的。” 有人摇头。
“嘘,小声点,回家再说。”
街上比平时热闹,边境的许多民众逃来了中部城市,治安也比往常严了许多。
民众的热闹传不进高墙大院。
消息快的已经准备,消息慢的还在打探,三教联手打压大族,焉知这不是一个机会?
*
红都的雨下了几天。
这里只发生过一次战斗,大教放出消息称短时间内兽族不会再来犯,民众的脸上少了些阴霾。虽阴雨绵绵,三年一度的大祭典还是要举行。
祈求雷娘娘保佑平安吧。大多数人想。
部分弟子被调往别的战场,另一部分留下来守护红都。
“下雪又下雨的,今年天气真奇怪。” 老人揣袖,站在窗边看着天。
“是啊,现在又不怎么冷了,往年这时候可要冻掉耳朵了。” 药台旁的年轻伙计说。他一边说一边忙碌,最近天气反常,生病的人也多了。
“祭品准备好了吗?”老人问。
“准备好了。” 伙计走向门,开门。潮湿的气息直扑。他左右看了一下四周,还早,没什么人。
一盏盏明灯挂在各家各户的门前,朦胧的灯光在雨中看得不真切。
两盏灯火飘在雨中,勉强照亮了提灯人的轮廓。
黑色雨衣随走动而拂动,修长的手握着黑色的灯柄,青筋隐现。
雨衣的摩擦声在走近后变得明显。一人伸手稍微掀开了雨帽,露出一张少年脸庞,如水中莲令人眼前一亮,却又避于其锋芒。
云北歌笑了笑,“真早啊。”少年身上的寒气随着雨声隐匿。
他身旁略高一些的人沉默不语。
伙计也笑了笑,“在巡逻吗?”
“是啊。”云北歌点头。
两人继续走。
灯火渐稀,早起的声音琐碎。
一声鸡鸣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