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沉默的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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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
英国的夏日不比祖父母家炎热，却有些过分湿润了。
珍妮特了无生趣地躺在西里斯的床上翻着书，暑假的第一周就让她感到无聊至极：“西里斯——我真的不能出去玩吗？”
西里斯正低头回着詹姆寄来的信，敷衍地回答道：“不行，父亲不允许。”
“真糟糕……！！”
自从圣诞节那天以来，奥赖恩和西里斯对珍妮特的过度保护愈发增强了。
事实上珍妮特也明白他们是出于对她的担忧，但还是不得不抱怨：“我真是受够了！！”
西里斯放下笔，坐到珍妮特旁边，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可每天都陪着你呢，为了你我都不出门了，别不满足了。”
珍妮特翻了个白眼：“这倒不如带着我一起出去来的实在。”
西里斯挑眉，俯下身去挠她的脚心：“你再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珍妮特痒得不断大笑，“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是你说的，别再磨着我带你出去了。”西里斯起身，继续回座位写信。
“好吧！”珍妮特翻了个身，却意外对上门缝外的一双眼睛——那一瞬间眼神中，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情感。
珍妮特望着门，喃喃自语：“雷古勒斯……？”
——夜——
下午时珍妮特收到了来自麦雅的信，信中麦雅大谈那位在圣诞舞会与她共舞，又在期末晚宴邀请她暑假同去对角巷的学长。
据她所说，那位学长是以为拉文克劳的魁地奇击球手——好吧，以麦雅对魁地奇的热爱来看，这并不奇怪。
珍妮特仔细回忆着脑海里那位学长模糊的样子，努力写着回信。
她知道麦雅的这份悸动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并不能完全理解。
……
写完回信时已然深更半夜。
珍妮特感觉到一丝饥饿感，决定去厨房找一些点心吃。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走廊里一片寂静，她甚至能感觉到周身有细微的冷风在流动。
珍妮特攥紧了魔杖——她有些怕黑，所以每次夜晚走在走廊里她都会带着魔杖。
忽的，珍妮特发现黑暗里似乎有个人影，她吓得全身冰凉。
“Lumos。（荧光闪烁）”珍妮特悄悄挥动魔杖。
一团小小的光芒照亮了黑暗里的人——是雷古勒斯。
黑暗中突现的萤光刺进了雷古勒斯的眼睛里，他蹙眉：“你在做什么？”
珍妮特早已习惯了雷古勒斯这副冷漠且没礼貌的样子：“我要去厨房找点吃的，要不要一起……”
雷古勒斯不等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哪知道一只手牵住他的衣领，他不耐烦地回头，只见珍妮特笑得狡黠：“走吧，亲爱的雷古勒斯弟弟。”
——厨房——
雷古勒斯吩咐克利切去准备一些点心，与面对珍妮特和西里斯不同，在雷古勒斯面前的克利切可说是唯命是从。
珍妮特看着克利切听话的样子，不满地嘟囔着那个外祖母常说的话：“真是‘看人下菜碟’……”
雷古勒斯在她对面坐下：“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珍妮特耸耸肩：“这是我妈妈家那边的语言……我是在说克利切对我不好，对你却这么好，真狡猾。”
雷古勒斯喝了一口克利切端来的牛奶：“克利切只是对布莱克家族太忠诚罢了。”抬眼，却对上珍妮特笑眯眯的表情。
男孩眉头微蹙：“你这什么表情……”
珍妮特低头，切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草莓味道在唇齿间化开，是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啊。
“克利切，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草莓蛋糕，”珍妮特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小精灵，“我很喜欢。”
小精灵没有感情地回答道：“是少爷吩咐的。”珍妮特转过头，却看见雷古勒斯微红的耳根，他低着头小声说：“话真多。”
“雷古勒斯，”珍妮特放下精致的叉子，“你还挺爱我们的哦？”忍不住笑意在珍妮特脸上浮现，事实上她一直莫名觉得雷古勒斯挺可爱的……也很可悲。
雷古勒斯没有应答，布莱克家族的人向来不擅长回应他人的温柔。
珍妮特的手轻轻搭上雷古勒斯的手，雷古勒斯抬眼，珍妮特正注视着他：“你明明很在乎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西里斯？”
雷古勒斯有些头痛。他不喜欢这种几乎被看透的感觉，不敢直视珍妮特的眼睛：“西里斯是家族的异类，还是个亲麻瓜派。”
“亲麻瓜派？”珍妮特眨了眨眼，“我想起来了，你们布莱克家的人都是纯血主义者。”
珍妮特低眉——她也想起来，西弗勒斯也是纯血主义者。胸口有些发紧。
“你们都挺可怜的。”她有些烦躁地戳了戳蛋糕。
雷古勒斯侧目：“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从一出生就被人灌输了各种观念，并被这些观念割裂成不同的派系——互不相容。”珍妮特闭了闭眼，她想到了因为背叛了纯血主义者而受诅咒的父亲。
“可是……我们的生命只有这一次，雷古勒斯。”她眼睛发酸，“我们所爱之人的生命也只有这一次。”
“我不在乎你们是纯血主义或是亲和麻瓜，这与我无关，思想是你们自己的……”
“但是，”珍妮特站起身，“如果我们之间本该深刻的羁绊，被一些不同的观念撕裂开——那真是大错特错了，我想。”
“雷古勒斯，我不希望你有一天追悔莫及。”
珍妮特不想回头看雷古勒斯的脸，抬腿欲走，却被男孩喊住了：“等等……”
珍妮特站在原地，等着雷古勒斯把话说完。
雷古勒斯站起身，走上前：“你怕黑，我送你回去。”
……
珍妮特站在卧室门口，抬手轻轻摸了摸雷古勒斯的发梢：“你都长大了，雷古勒斯弟弟。”
说来有趣，她明明比雷古勒斯大上一岁，却因为太过瘦小，看起来比雷古勒斯还要小。
珍妮特转身，将要走进房间。
“珍妮特……”这还是雷古勒斯第一次喊她名字，“今晚的事别告诉西里斯。”
珍妮特打开门，房间内暖黄色光明包裹住了这个瘦弱的小姑娘，照得她白色的头发闪着淡金色的光芒。
“好。”
……
夏日即将过去，空气中除了暖意，也多了几分秋日的清爽。真是个好时光，珍妮特坐在院子里，阳光温暖极了，她在这安逸的暖阳中沉沉睡着了。
雷古勒斯拿着来自西弗勒斯的信找到珍妮特时，她睡得正熟。雷古勒斯好笑得看着这个能在院里睡大觉的“姐姐”，脱下袍子盖在了她身上，放下信，离开了。
“珍妮特，醒醒，”珍妮特在西里斯的呼唤中醒来，西里斯笑着说，“该吃午饭了。”
珍妮特坐起身，身上的袍子滑落到地上，她俯下身捡了起来，递给西里斯：“这是你的衣服？”
西里斯接过衣服，仔细打量了一会：“这是雷古勒斯的，”他皱眉，“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珍妮特耸肩，一脸无辜：“是你这个哥哥和他太不熟了。”西里斯翻了个白眼：“可笑，愚蠢的布莱克家人都和我不熟。”珍妮特站起身：“西里斯，你也是布莱克。”
西里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心头涌上一层怒意：“珍妮特，你在想什么？”
珍妮特有些奇怪：“你怎么了西里斯？”
西里斯后退了一步：“珍妮特，你真的很奇怪，你和雷古勒斯关系好，替雷古勒斯说话，甚至……”他指了指桌子上那封来自西弗勒斯的信，“你和这个鼻涕精也关系好。”
珍妮特意识到西里斯的怒火，感到有些委屈：“我和雷古勒斯关系好怎么了？我和西弗勒斯关系好又怎么了？”
西里斯转身，不去看女孩难过的双眼：“那你就离我远一点。”
……
珍妮特没有吃午餐，也没有吃晚餐。从院子回到房间后，她就没有出过屋子。
“西里斯，”雷古勒斯拿着一小盘曲奇，递给西里斯，“你不该迁怒于珍妮特。”
西里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接过了那盘曲奇。
“珍妮特，”西里斯敲了敲珍妮特的门，“你需要吃些东西。”
门内无人应答。
“珍妮特，珍妮特？”西里斯拍了拍门，不安的感觉在胸口涌起，“你还好吗？”
依然无人应答。
西里斯咬咬牙，直接打开了门：“珍妮特，你怎么——”他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住了，因为他撞上了那双含泪的黑眸。
“珍妮特……”西里斯坐到珍妮特床边，“你哭了？”他抬手，想擦去珍妮特脸上的泪痕，却被珍妮特夺开了：“离我远一点，这是你要求的。”
西里斯有些惊讶地抬起手，这些年来他还第一次见识到珍妮特赌气的模样，他抱住了面前这个眼含泪花的女孩：“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那样说你，原谅哥哥好吗？”
珍妮特的脸贴在西里斯的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和解的回应吧。
西里斯摸了摸珍妮特披在肩上的白发，依然是那样的干枯，毫无生命力。他又想起珍妮特身体里解不开的诅咒，胸口一阵刺痛：“珍妮特，我只是怕他们会伤害你……”
珍妮特依然不肯抬头，或许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丢人：“我知道。”
西里斯轻叹：“好吧——总之，你和谁交朋友我不会管了。但是，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珍妮特抬头，对上西里斯温柔的目光：“我会的，哥哥。”
幼小的孩子们总是不懂得珍惜自己在乎的人，只一味地把最真实的情感投射在身边人身上——或许许多年后，这份有些伤人的坦率，也会变成午夜梦回时无声地泪水。
——至少十几年后的西里斯，是这样想的。
那时的他，正站在暗无天日的阿兹卡班中，抬眼望着墙角的那一丝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沉默的家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