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光下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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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飞行课前的小巫师们都是激动的。
——除了珍妮特。
这是珍妮特第一次产生了逃课的心理，她从儿时就对飞天扫帚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太恐惧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西弗勒斯正在默默观察她。
“麦雅……”珍妮特无力地坐在草地上，“我好害怕……”她扯着麦雅的袖口，任凭心脏放肆地狂跳。
与珍妮特不同的是，麦雅却俨然一副期待无比的样子，从小就喜爱观看魁地奇的她对飞行课憧憬已久了：“哦，亲爱的，你冷静一点，飞行课并没有那么可怕……啊！霍琦夫人！”
珍妮特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睁大眼睛打量着霍琦夫人。
霍琦夫人可真是个干练的女人，她短短的头发、坚毅的目光与修长的身姿无不昭示着这位女性的强大。
……
霍琦夫人的教学质量极佳，即使是珍妮特也成功的浮在了空中。
突然！一股强烈的气流顶起了珍妮特。
“珍妮特——！”麦雅惊恐大喊，珍妮特就在她眼前快速飙升到了天上。
霍琦夫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大声喊着：“快下来——！！”并使出了什么咒语，但似乎无济于事。
珍妮特的扫帚无法控制地撞向城堡——越来越近，一路无阻。
珍妮特紧闭双目，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
“把手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冲向珍妮特，珍妮特知道，这是西弗勒斯的声音。
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把一只手伸向了少年。
“砰——！”
珍妮特的扫帚撞到了墙体上，发出巨大的震响。
而此时的珍妮特，已经被男孩紧紧抱在怀里，平稳地落到了地上。
“……你怎么样？”男孩温吞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远方有霍琦夫人跑来的脚步声。
珍妮特吓坏了，她用力抱住这个在关键时刻救了她的男孩，放声大哭。
西弗勒斯身体一僵，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珍妮特的后背。
……
——医疗翼——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西弗勒斯和珍妮特的胳膊都因为大力的拉扯脱臼了。
庞弗雷夫人给两个孩子简单处理了一下并涂了药剂便去忙着别的事情了。
“谢谢你……”珍妮特看着旁边的西弗勒斯，小声说。
西弗勒斯摇摇头：“不用在意。”他很少接受别人的谢意，心头有一阵浅浅的悸动。
珍妮特目光微亮：“西弗勒斯，你真的很好。”
西弗勒斯心跳一滞：“你叫我什么……？”
珍妮特眨眨眼，浩然一笑：“西弗勒斯，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好！”
西弗勒斯低头不语，他大概是默许了这个称呼。珍妮特注意到他藏在发丝阴影下嘴角微乎其微的弧度，笑得更明媚了。
“珍妮特！”西里斯有些冒失的喊声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静，庞弗雷夫人也瞪了他一眼。
西里斯快步走到珍妮特身边，俯身小声说：“你这是怎么了……？麦雅说你在飞行课上差点摔si？？”
珍妮特笑着推了推西里斯：“哪有那么严重，是西弗勒斯救了我。”
西弗勒斯？
西里斯蹙眉，转过头便看见了这个沉闷的男孩。……
“嘿，”西里斯毫不友善地说，“这件事是不是你蓄意造成的？”
“？！”珍妮特闻言，狠狠拉住西里斯的手，“西里斯你疯了？西弗勒斯救了我！”
西里斯无视掉妹妹的话语，恶狠狠地盯着西弗勒斯：“我早说过，离我妹妹远一点，你这个恶心的斯莱特林！”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看珍妮特一眼。
见惯了布莱克家族成员的模样，西里斯对斯莱特林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他甚至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与一个斯莱特林成为朋友。
珍妮特望着西弗勒斯，抱歉道：“西弗勒斯……对不起，西里斯他……”
而西弗勒斯并没有等她说完，就起身离去了，全然不顾珍妮特的呼喊。
——正餐宴席——
珍妮特味同嚼蜡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麦雅源源不断的八卦故事，注视着斯莱特林的桌子，……寻觅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他不在。西弗勒斯不在。
“抱歉麦雅，”珍妮特起身，将一个夹心面包放进口袋里，“你吃完就自己回去吧。”
——晚上八点·天文台——
找了西弗勒斯一个小时的珍妮特只感觉自己的双腿都酸软了。
见天文台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一阵冷风灌进珍妮特怀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抬头，星光与月光从宽阔的落地窗投射进来，映在眼前人黑色的外衣上，闪着莹莹光芒。
——是西弗勒斯。
她无声地站在他身后，鼻尖有些酸酸的。她突然觉得，西弗勒斯仿佛一尊早已风化的雕塑，轻轻一碰就会化为碎片，消弭在风中。
半晌，珍妮特缓步走到西弗勒斯身边，看着他尚且稚嫩的侧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西弗勒斯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烂俗的道歉或者无趣的安慰，有些讶异的转头，一个压得有些抽巴的面包映入眼帘。
西弗勒斯的嘴角抽了抽。
珍妮特意识到面前人的无语，羞红着脸解释道：“揣了一个多小时了……”
西弗勒斯迟缓地伸出手，将面包送入口中。
“……冷了。”他咬了一口，说道。
珍妮特闻言，失落地低下头：“抱歉……”
西弗勒斯蹙眉，又说：“但是挺好吃的。”
好吧，向来不懂如何接受善意的西弗勒斯，只能用自以为温和的方式安抚这个忧伤的小姑娘。
珍妮特局促地绞着手指：“对不起……西弗勒斯，”她低着头不敢看男孩的表情，“西里斯他……他……”
珍妮特想代替西里斯道歉，却不知道该如何替哥哥开脱，更加紧张了。
“总之……！”她忽然抬头，注视着西弗勒斯平静的眼眸，“我想和你做朋友！”
西弗勒斯没有回应。他沉默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瘦小女孩——他又感觉到了眼睛里的一阵刺痛，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她对视都会很难受。
西弗勒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快速转身，别扭地开口说道：“随便你，我要回去了。”
珍妮特眼眸一亮，快步跟了上去：“好！”
……
——楼梯间——
珍妮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居然还有二十分钟就该宵禁了！
“我……我先回寝室了，”珍妮特对着前面的西弗勒斯说道，“明天见？”
西弗勒斯回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皱了皱眉：“我送你回拉文克劳休息室。”
“啊？”珍妮特瞪大了眼睛，“拉文克劳离斯莱特林很远的……！”
“无所谓。”
西弗勒斯抬腿便走，不容置疑。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送这个古怪的姑娘回去，但他总觉得如果不送她，她随时会在这诺大的城堡里出什么意外。
……
漫长的爬楼让珍妮特有些吃力，她已然有些气喘了，她太瘦弱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今晚她实在太累了。
西弗勒斯眉眼微微动了一下，牵起珍妮特的手——果然是冰冷的。
“萨尔家族不给子女吃饭吗？”他凝眉，“能把你养成这个样子。”
珍妮特心头一颤，她垂下眼帘：“没……没有，我不爱吃饭。”
西弗勒斯眼尾上挑，他常常观察这个瘦小姑娘在宴席上的模样，印象里她并没有很挑食，虽然吃得不多，却也不该瘦成这个样子。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又恢复了沉默。
——罢了，贵族子女的规矩，他不想多问。
——斯莱特林休息室——
“你怎么才回来？”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卢修斯抬眼，“还有五分钟就该宵禁了。”
西弗勒斯低了低眉，沉默片刻，说道：“我在图书馆忘了时间。”
卢修斯耸了耸肩，不再过问，看着西弗勒斯径直走回宿舍，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夜。
西弗勒斯躺在床上，女孩手指骨节分明的触感仿佛还在手心里。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纯血贵族家的女儿能瘦成这个可怜的模样，还有她那满头的白发，就仿佛——
——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想到这里，西弗勒斯头有些疼，翻了个身。
西弗勒斯不知道，此刻这个“干枯”的“老人”也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忆着他。
珍妮特回房时，麦雅早已入眠了。她轻声脱掉外袍，缩进了被窝里。
珍妮特看着头顶蓝色的天花板，陷入回忆。
她回忆着西弗勒斯在天台的那个背影——那个孤独而破碎的，月光下的少年。
她有时候觉得西弗勒斯的身影仿佛千斤重，压得这个男孩总是闷闷的，而又有时仿佛轻如细沙，风一吹便消散。
她又回忆起父亲的模样。
珍妮特突然意识到，西弗勒斯与记忆中残存的洛夫特有略微的相似。
都是那么沉郁、毫无生机。
又都那么别扭且沉默——
——明明其实都是很温柔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月光下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