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知还》木喃不南

88、第九章·4

　　苏璨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随后就去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苏璨回到控制室“结束了，走吧”

　　许珩“下一步是什么？”

　　苏璨“先回去见见他们吧，然后来找我”

　　许珩“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见他们对我们没意义”

　　苏璨转身“真的没有吗？”

　　许珩“……”

　　温泫看不下去二人的僵持“好了好了，我们等你”

　　苏璨垂眸“去旧会议室等我，未来裁决会的所有人你们都需要熟悉，尤其是李昱，他是十个人里面你们最需要熟悉的，我会找合适的时机去会议室跟你们汇合”

　　回到这个世界的现实，苏璨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药剂“拿着，这个药剂可以帮你们打开旧会议室的门，今天是每周一次的例行检查，系统的管控也比平常严格，多人行动容易被怀疑”

　　“去到会议室以后就把这个倒在房间的的五个角落”苏璨又拿出一包粉末“按照天干地支相冲的顺序撒，这样就可以把系统的管控给暂时的屏蔽掉”

　　苏璨推门出去，几乎是在苏璨一只脚踏出控制室的那一刻，警报声就响彻协会的每一个角落

　　许珩下意识的想去把苏璨拉回来，苏璨眼疾手快的把门反锁，控制室的门一旦从外面反锁要打开就只有俩种方法，一个是有钥匙，一个是从里面打开

　　【警报！警报！协会出现异常人员！即刻抓捕！】

　　系统反复播放警报，许珩觉得很奇怪，苏璨是协会高层人员，理应不会被通报，就算是例行检查，也不应该会被这样对待

　　等等！例行检查？

　　许珩在协会多年，也不是没有碰到过例行检查，但每次例行检查会长和副会长都会让他们回家，甚至有几次会长还会放他们几天假

　　他们也不是没有问过例行检查是检查什么？

　　会长总是会说“就是检查电路和器械啊，不然你们觉得还会检查什么？要是不例行检查，你们这么多人的性命，要是出了问题，我可就难辞其咎咯！”

　　看来还是他们太相信会长他们了

　　温泫叹气“没想到会长他们也会骗我们”

　　许珩“不止我们，001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先想怎么出去吧，直接出去相当于自投罗网”

　　温泫“那就开找呗”

　　两个人把控制室翻了个底朝天，许珩撇见在里间有一架钢琴，许珩走过去“她会的乐器挺多啊”

　　温泫“《爱之梦》？好肉麻的钢琴曲”

　　许珩按照曲谱上弹了一段，温泫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回去，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首曲子是苏璨弹给路幸的

　　温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不是，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许珩也很蒙“骗得过副会长，那她的演技是真好”

　　温泫非常不满“副会长那么爱她，更何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然不愿意怀疑她”

　　虽然许珩不愿意相信副会长掏心掏肺爱着的会是这样的人，但目前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这样

　　许珩“好了，先脱困再说”

　　温泫“这钢琴有什么问题啊？单纯就一个摆设？”

　　许珩“不像她的作风”

　　温泫拍了拍许珩的肩膀“我反正对钢琴是一窍不通，许大少爷，交给你了”

　　许珩拿起谱子“《爱之梦》；《再度重相逢》；《夜的钢琴曲五》，这些感觉像是她托关系定制过来的”

　　温泫“这些钢琴曲倒是跟她本人的作风大相径庭啊”

　　许珩“你去其他地方找一下，我来研究这些钢琴曲”

　　温泫“行”

　　许珩不清楚苏璨弹琴的习惯，就把三首钢琴曲都弹了一遍，连着弹了两三次，许珩发现苏璨弹给路幸的曲子是这三首钢琴曲融合而成的

　　他又仔仔细细地弹了两三遍，把他印象中苏璨弹的每个音调都给复刻下来

　　温泫“还没搞定吗？”

　　许珩摇摇头“你找的怎么样了？”

　　温泫叉腰“没有，也不知道她把那些东西藏到哪里去，除了这架钢琴，我就再也没找到过其他有关于除系统工作之外的东西”

　　许珩“我在想难不成她让我复刻不成？”

　　温泫“那还真是神奇”

　　许珩“我大致能给她复刻出来，但出去的情况她也没有藏在钢琴里面啊”

　　温泫“琴键旁边没有啊？”

　　许珩“没有，我每个都看过了”

　　温泫脑瓜子转了转“钢琴里头也没有吗？”

　　许珩指了指钢琴背架“你指这里头啊？”

　　温泫“既然这个钢琴是线索，钢琴键又不是，那不只有这里头了吗？”

　　许珩“那就掀开呗”

　　温泫把他推了过去“我把每个钢琴键弹过去，既然是线索，找到了不怎么样都会有嘛 ，你眼尖你来”

　　许珩点点头，但温泫把88个琴键都弹过去了，许珩愣是没有看到一个线索，许珩来弹也一样

　　温泫“见了个鬼了！”

　　许珩“你过去，再看一次”

　　温泫乖乖过去“哦”

　　许珩弹下一个琴键，温泫一下子就看到“唉唉唉唉！有唉！”

　　温泫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温泫，许珩笑了笑，柔声地跟他讲“看完”

　　许珩弹完一首曲子，温泫也看完了“8579，还有一张纸条”

　　温泫屁颠颠地跑到了许珩面前“你怎么做到的？”

　　许珩边从他手上拿走纸条，边跟他解释“就是苏璨弹给路幸的那首曲子，我只是原原本本的复刻了一遍”

　　温泫眼里的崇拜遮都遮不住“她就在我们面前弹过一遍，还是那么早的”

　　许珩“是啊，但你换个角度想想呢，控制室的密码连会长他们都不能知道，但她这么早就把密码告诉我们了”

　　温泫愣了愣“你在帮她说话？”

　　许珩“虽然她的有些做法我的确不认同，但不可否认的就是，很多协会除她之外不允许被知道的东西，她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告诉了我们”

　　温泫“的确不像她的作风，她也没有像001一样有预言的能力，她是怎么知道，并且能准确的告诉我们呢？”

　　许珩“这就不清楚了”

　　温泫“不过说实话，这三首曲子曲风各异，她这么一改，不好听也不难听”

　　许珩拿起纸条，纸条泛黄，看起来藏起来有一段时间了，纸条上画着一头狮子，一头狼，一只蝎子围坐在一起

　　温泫凑了过来“这是什么？动物世界？”

　　许珩突然面色沉重“我感觉苏璨和会长、副会长他们三个瞒了我们什么事”

　　温泫“为什么？”

　　许珩呼出一口气“就是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但愿是我脑洞太大，毕竟这种事，不是好事”

　　温泫“到底是什么事？”

　　许珩“你没觉得苏璨回来之后怪怪的吗？”

　　温泫“她怪吗？她不一直都是挺怪的一个人吗？”

　　许珩“也是”

　　温泫“你想多了吧，苏璨这个人就是阴晴不定的，突然温柔，突然坏的离谱，说出来的话没有几句可以相，她自己也承认，从我见到她到现在，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人，她就没有变过”

　　“如果硬要说，她有什么变化”温泫想了想“就是她回来的时候，性格安静了一段时间，撒谎频率比以前高了”

　　温泫拍了拍他“但她以前也这样，会长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许珩“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温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又不真的是女生，哪来的第六感”

　　许珩还是觉得像苏璨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留下来的纸条不会是无用的

　　苏璨，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你如此费尽心思藏起来的纸条，是不是就是你所能知道的极限，又是不是你费尽全力的最后一搏呢？

　　许珩“8579，有了密码可是没有找到门啊”

　　温泫“不能这个钢琴就是门吧”

　　许珩“也不能拆吧，要是搞错了那不就完了”

　　温泫“错了就错了呗”

　　许珩“要是是线索呢，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

　　温泫“不拆就永远不知道，是不是拆了不就知道了吗？”

　　许珩点点头“好吧，但怎么拆？我可不会”

　　温泫挠了挠头“哎呀！苏璨也真的是，搞这些干嘛！”

　　许珩低头沉默了一会，柔声说“我试试？”

　　温泫摆了摆手，许珩弹了一段旋律，控制室的某处传来声响，温泫愣愣看向他“你做了啥？”

　　许珩无言的沉默，最后叹了一口气说“蝎子的旁边有只蝴蝶，我就尝试弹了《蝴蝶》”

　　破茧成蝶，蝴蝶在她眼里也象征着自由吧

　　温泫拿过纸条，蝴蝶画的很小，非常小，不仔细看就像是滴了一滴巨大的墨滴，要在被光照下才会看的格外明显“她画工挺好啊 ，不过你眼神是真的好，你这要是让我来看，我就是看个二百年也看不出来”

　　许珩沉默着，温泫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蝎子？难道这个蝎子是她？”

　　温泫“这个蝎子是苏璨？那为什么这个蝎子指代的是她？那另外这两个动物是谁？”

　　许珩“我还是感觉她瞒了我们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你是跟她最亲近的人，你都没有发现她变过”

　　温泫“我始终觉得苏璨就是苏璨，就她那种性格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模仿的来，取代的了的”

　　许珩“她那种性格的确平常人模仿不来，所以她就算换了一个人，我们也会觉得是她又变卦了，而不是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苏璨”

　　温泫“或许我们那个时空的苏璨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苏璨了，可这个时空的呢？这里是以前，难道你觉得以前这个时空的也不是吗？”

　　许珩“可留下这张纸条的就是这个时空的苏璨”

　　温泫“如果非要这么讲的话，就看这个纸条的泛黄程度，那我们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苏璨，可她又在哪里呢？”

　　“这个提议出来就是个自相矛盾的提议”温泫不愿去相信“如果这个提议是正确的，那就会颠覆我们目前所有的已知，副会长爱的不是苏璨，把我创造出来的也不是苏璨，就连游阿姨，也把自己女儿认错了，可你觉得一个这么爱女儿的母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认错吗？”

　　许珩垂眸，这的确是个荒诞的提议，所以在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冒在自己脑子里的时候，许珩觉得自己疯了

　　苏璨怎么会不是苏璨呢？她不是苏璨她能是谁？如果她不是苏璨，那我们从她口中得知的一切消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许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粉末，现在信和不信，去或不去这两个问题就像你选择去不去死一样

　　温泫看出了许珩的犹豫“我选择再信她一回，我不相信她不是她”

　　许珩摇摇头“现在我不想纠结信与不信，等见到她了，就知道了”

　　温泫“听到声音了，但门呢？”

　　许珩“跟这只狮子和狼有关系吗？”

　　温泫“狮子或者狼的英文？”

　　许珩“wolf？这周围也没有代表这两个动物的标签在啊”

　　温泫“wolf的名词词性呢？贪婪的人？”

　　许珩“money laundering？”

　　温泫皱眉“不能吧”

　　“试一试咯”许珩说着就开始东张西望“要不要看看那个柜子？”

　　温泫看向那个柜子“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许珩“里面那个手势不太对，打开柜子看看吧”

　　温泫走近“有密码”

　　许珩把凳子的一条腿卸了下来“后退”

　　一声哗啦，许珩把玻璃柜打碎“小心”

　　温泫把柜子里的假手拿出来“手心有东西，这是一个……月亮？”

　　“她是想告诉我们有月亮的地方是正确的？”温泫转身求证“月亮？哪里有月亮？”

　　许珩“如果月亮不在这呢？”

　　温泫突然想到了什么“会长和副会长办公室密码旁边贴着的就是月亮，会长是圆月，副会长是弦月”

　　许珩喃喃自语“身份嘛？”

　　温泫没听清“什么？”

　　许珩又拿出纸条“狼和狮子”

　　温泫“你是觉得狼和狮子会是会长和副会长是吗？”

　　许珩“他们仨个是最初协会的人，苏璨自己不也说过吗？她这两个位置不是白得的，但协会至今没有任何文献表明她有做过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在一片男子为主的协会天地里拿到双重管理员身份，会没有什么记录吗？”

　　温泫沉默了一会“所以她的服装不是意外”

　　许珩“或许我们认识的从来都不是苏璨，可能一会我们见到她就会有答案了”

　　温泫“那你觉得会长副会长对应的是谁？”

　　许珩“我觉得狼是副会长，狮子是会长”

　　温泫“为什么？圆月更能对应狼吧，而且副会长是会长哥，狮子用在副会长身上更准确”

　　“你看这张纸条”许珩把纸条更加凑近温泫“明显能够感觉到这只狼更加不亲近这只蝎子，并且你仔细看，虽然狼的身形不如狮子庞大，但你看眼神，单从画出来的气场上来说，狼比狮子更胜一筹”

　　温泫“话是这样没错，但跟不亲近这只蝎子有什么关系？如果苏璨不是苏璨，那理应他们两个都不亲近她”

　　许珩“我们带入副会长的视角来看，副会长从小就那么喜欢的人，一朝发现不是她，之后又要共处一室，装作很喜欢她的样子，而这个人顶着自己爱人的脸、身份去为非作歹，去骗人，去作恶，玷污了自己爱人的名声，副会长应该会有生理上的厌恶吧”

　　温泫“但会长知道啊”

　　许珩“但经历这个感情的人终究不是会长啊”

　　温泫“那我就好奇了，按你这个逻辑来说，副会长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应该早在协会之前，那副会长又怎么会陪着她分分合合这么多次，甚至能忍受一个让自己生理上厌恶的人亲自己，难道是为了演戏吗？”

　　许珩“所以这也是我很好奇的一个点，如果我们讨论的这么多都成立的话，那他们俩的感情就会有个很大的矛点，甚至副会长为了放她自由而自杀？自愿成为神级游走NPC，会长于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温泫“先找这个里面跟副会长相关的地方吧，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把我创造出来的这一方，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许珩“门应该就在跟副会长有关的地方，但这里哪里有副会长的痕迹？”

　　温泫“操作台吧，那是她掌控这里一切的工具，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看看叭”

　　许珩研究了操作台半天，发现毛用都没有“门在哪？”

　　温泫“所以她藏了这些，只是想告诉我们她隐藏的东西？但是她藏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

　　许珩站起身“谁知道呢，藏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这么快意识觉醒吧”

　　温泫“跟副会长又会有关联吗？还是说我们要把会长也给推出来？”

　　许珩“不过我刚才在找门的过程之中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狼和月亮是怎么对上的”

　　温泫“怎么对上的？”

　　许珩“有一种狼名叫西北狼，因喜欢夜间活动又称夜月狼”

　　温泫“难不成真是狼的英文？”

　　许珩“但我想应该也只是告诉我们如何对应上，既然门已经打开了，但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找到它”

　　温泫“我有点乱，等我想一下，我们现在先把我们已知的以及我们推出来的过程给顺一遍，别自己把自己绕晕了”

　　“首先她让我们去到旧会议室，她还拿给了我们一包药粉和一管试剂”温泫记忆能力还是杠杠的“哎，那药粉和试剂呢？”

　　许珩从口袋里拿出药粉和试剂“在这儿没丢”

　　温泫直接坐下盘腿“然后她就被抓了，通过她被抓的这件事，咱们也算顺藤摸瓜的摸到了以往的例行检查，然后发现了钢琴以及上面的三篇钢琴曲，还发现了会长和副会长以及她，他们仨个合伙骗了我们所有人的事情”

　　许珩顺着他的说法接着往下说“然后我复刻了钢琴曲，得到了密码8579和一张画着狮子、狼、蝎子的纸条”

　　温泫“哎！你是怎么觉得这只蝎子就是苏璨的，我感觉你当时就是脑瓜子一动，就想到的”

　　许珩“蝴蝶翅膀的羽翼上有伤，蝎子的尾巴上也有伤，伤口都是井字形的，而恰好，苏璨的胳膊和脚腕上头有井字形的伤口”

　　温泫瞪大了眼睛“你可真是细节控，要我看个十年八年我都看不出来”

　　许珩“不怪你，她那个伤还挺隐蔽，我是有一次训练的时候，无意间撇到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胎记来着，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况且我们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胳膊和脚腕上没有伤，是不是她消失那一年弄上的，我们也不知道”

　　温泫手上转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毛线“纸条上的三只动物也让我们间接把会长和副会长也给摸出来了，还从而知道现在的她不是她，你通过蝎子旁边画个小蝴蝶打开了门，也基本确定蝎子就是她，从后往前推，也基本上把我们现在所认知的东西给颠覆了个遍”

　　“而后你发现柜子里的那个假手，我发现假手的手势不对”温泫感觉说的口干舌燥的“拿出来发现手心里有月亮，从而基本确定副会长是狼，会长是狮子”

　　许珩抱着手臂“你没感觉他们像是一个组织吗？蝎子这些的更像是他们的代号”

　　温泫“你是说在我的头上还有一个组织？”

　　许珩“不像吗？这个组织我感觉不是什么好组织，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吗？你猜我是怎么注意到这个柜子的”

　　温泫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许珩手指向柜子“你从我这个视角往柜子上看”

　　温泫抬头往那里看，玻璃柜的正后方就是各色各样的游戏柜，而从残存的玻璃柜重叠的重影可以发现后面游戏柜的颜色搭在一起，像是钱的样子

　　许珩皱着眉头“而且我刚才左右试了一下，只有站在这个点，顺着这个视角往那里看，才会形成这样的重叠”

　　“而你之前的话点醒了我”许珩接着说“wolf的名词词性，贪婪的人”

　　“money laundering”许珩说完收回了手

　　温泫失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