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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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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嵇予漾迷糊着睁开眼,却只瞧见了鼓着小脸睁着大眼的扫地丫头。
“公子最近怎的就突然身子虚弱了?”
嵇予漾的思绪还未完全回过来,并未答话,嘴里只念叨着要水喝。
只一会,扫地丫头便端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递到他的手里。
他一口闷下后,觉着这水味道不太对,便又要了一杯,味道还是如此奇怪。
“这水怎有些甘苦?”
嵇予漾疑惑不解,勉强撑住身形问道。
“这哪是水呀,这是妈妈送来的补药,珍贵着呢!”
扫地丫头接过话后,便又拿着空杯子去盛水了。
嵇予漾望着扫地丫头的背影,忽而想起那人嬉笑着的模样。
还有那人独特的能解去药的甘苦的液体,就是有些腥咸。
喝过补药后,他脑袋有些昏沉,便又躺下歇息了。
闭眼时,脑海里全是那人英姿飒爽却又大汗淋漓的模样。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特的梦。
他梦见窗户开了,有个英俊的青年郎乘着冷意而来,一袭黑衣,剑眉星目,嘴角含笑,就静静地端坐在古琴边,轻抚着琴弦。
嵇予漾觉得那背影甚是挺拔可靠,便不由自主起了身子,踉跄着走了过去。
抚琴男人似乎听见了身后的响动,便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指,回身抱住了他。
而后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斗篷扯下,给嵇予漾系上,嘴里还嘀咕着:“方才看你睡得香甜,怎的一恍神的功夫就起了床。”
“瞧你这烧的滚烫的额头,还不穿好衣裳,这冬日里本就阴凉寒冷,落下病根子可不好。”
嵇予漾没说话,只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郎,觉得戚止渊这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十分可爱,便趁机伸手抚摸着青年郎的脸庞,轻声道:“你真好,知我想你,竟来我梦里了。你这副关切的模样,我从未见过,甚是可爱。
“哦?”
嵇予漾听见面前的青年郎疑惑的声音,便问道:“你不喜欢我抚摸你吗?”
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青年郎的回应,以为自己惹到了面前的男人,便又想吻上去示好,却觉得脸上烧的火热滚烫,而后体力不支,便又倒在青年郎的怀里。
“你病了,是该好好歇息的,再玩火自焚,我便趁你病,要你命。”
嵇予漾只听见这道冷不丁的声音,便乖乖的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坐在古琴面前的垫子上,拍拍手,示意男人也坐过去,而后又指了指琴弦,示意身旁的人弹拨。
他自己倒是在男人身子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听着琴声又合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屋子里已挤满了人,为首的正是花满楼老板。
“方才在屋外还听见公子的琴声呢,不过是几步路程,他是又睡下了?”
“琴师公子病了,却还想着起来弹拨古琴熟练熟练,你们却只想着如何留住京城富商过夜。”
花满楼的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的,最终还是老板开口呵斥道:“你们是无事可做了吗?!”
一群人才又争先恐后离开这间屋子。
“你们怎么来了?”
醒来的嵇予漾在扫地丫头的搀扶下回到了床榻,却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方才路过,听见你屋子里有琴声传来,以为你无恙了,这才进来瞧看瞧看。”
花满楼老板想倒杯热茶,却发现茶壶的水已经凉透,便吩咐扫地丫头去沏一壶新茶来。
“多谢妈妈挂记,予漾身子已好转了些,还得多谢妈妈名贵的补药。”
嵇予漾撑着床帘旁的木架子,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
“无事便好,你这身子骨越加软弱了,要不歇一段时间,好生休养吧?”
花满楼老板将被褥盖到嵇予漾的身上,坐在床沿上,又说:“补药是将军府少将军送的,你该谢谢他才是。”
将军府少将军,嵇予漾不用想,便知道是方才梦中弹琴与他听的青年郎。
戚止渊竟这般关切他的身子。
嵇予漾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许难以言说的甜蜜萦绕在心头。
“想什么呢?脸上这般高兴。”
“无事,休养的事情我会好生考虑的,妈妈,替我谢谢少将军的好意。予漾心领了。”
花满楼老板一听,便胡乱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扫地丫头送了刚熬好的药水,也匆匆离开了。
嵇予漾应付了片刻,觉得身心疲惫,又躺下歇息了。
只是这心思却是怎样都驱散不去,方才的梦境过于真实,仿佛那勾人心魂的青年郎就在身边。
嵇予漾思念那人入了神,全然没有发现屋子里进了人。
待他回过神来,睁开眼时,赫然瞧见一个身着一席蓝色锦袍的貌美男子坐在床沿。
嵇予漾烧的厉害,脑子混沌,一脸惊喜问道:“我刚想起你,你便来了。”
“听说你病了,我刚巡游回来,过来看看。”
“巡游?你何时去巡游了?”
嵇予漾不解,只觉得眼前人的脸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声音也有些熟悉却又不像那人独有的音色。
“我出门前不是来跟你告别了吗?不过半载,你便记不得了。”
来人嬉笑着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嵇予漾想起自己病了,可能是烧糊涂了,刚想道歉便又止住了声响,抱着被褥缩在床角,惊恐说道:“你是谁?!”
他的青年郎,从不摇折扇!
“你怎么了?怎的一副受惊了的模样?”
手摇折扇的男人轻蔑一笑,看待嵇予漾的表情里充满了玩味。
“你是谁?为何在我床沿边,为何要冒充他?!”
此刻的嵇予漾脑子里一团浆糊,身体的不适随时都在逼迫他倒下,可他不能!因为眼前的看不清脸的男人让他心中颤栗,仿佛一睡下,便会经历某种恐怖事件一般。
“他?半载时间,你便背着我与别的男人厮混?”
嵇予漾的手腕被捏的生疼,仿佛整个身体都要因为重心不稳而倒下。
眼前一身蓝袍的男人面目狰狞,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要将嵇予漾生吞活剥一般。
嵇予漾害怕极了,想大声呼救,嘴却被眼前的男人捂住,身子也动弹不得。
男人的手腕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一股记忆瞬间涌入嵇予漾的脑海,似要将他吞没!
“兆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