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新月曲如眉（完） ...
-
“夫人，佛爷回来了，佛爷回来了……”
大老远，新月就听见小葵的喊声了……
在人群中，九爷护送着自己的夫君回家……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新月，我把佛爷送回来了……”
“嗯……”
新月有些颤抖地用手抚摸着张启山的脸颊……
三年了，三年的时光让张启山的脸越发消瘦了……
但那英俊的五官，新月是不会认错的，是自己的夫君。
此刻，张启山正安静地躺在他和新月的房间里……
“启山，你回来了……”
张启山睁着双眼，安静地躺着……
“启山，你终是没有食言，你活着回来了！只要你回来，就足够了……”
新月看着眼前这个无法言语的张启山，虽然心痛，可是她相信张启山能感受到她对他的爱……
“启山，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哦，你难道不想看我们的寒儿读书认字吗？你难道不想嘲笑我的脸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圆吗？”
“张启山，你怎么可以偷懒呢？”
又是一年花落……
所谓的爱，也许是因为心中有足够的信念去相信，所以才可以爱到海枯石烂吧！
“启山，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张启山……你现在比我还要懒啦！”
“张启山，寒儿今天和我说他有喜欢的人啦！”
“启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启山，今天我把小葵嫁出去了，她说她本来想要你送她出阁的，可是你太偷懒，所以她就不等你了……”
“张启山，你怎么还是那么好看呢？”
“启山……”
“夫君，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醒了……”
…………
就这样，春去秋来……
“启山，今天又是腊八了……我们，认识已经十八年了……”
“启山，已经整整十年了，我好像都快要忘记你说话的声音了……”
“启山，寒儿真的长大了，有出息了……”
新月望着窗外的月色，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虽然有些苍老，可是那圆圆的脸蛋随着岁月，越发衬得自己的五官更加精致了些……
“张启山，你再不起来，你就不怕我去嫁给别人吗？”
是啊，十年了，新月看着窗外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月色，不禁感慨到，原来自己对于张启山的爱如此地浓烈……
哪怕再过十年，自己也舍不得离开张启山……
哪怕他一直这样沉睡，自己也终究是离不开他的！
“启山……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相遇时那首定情诗吗？”
新月握着腕间的二响环……
“新月曲如眉……”
“未……有……团圆……意……”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声音，可是新月听得真切，这不是张启山的声音吗？
新月猛地回头一看……
张启山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眼中的深情是在告诉新月，他醒了……
“启山？夫君，你醒了？”
新月小心翼翼地趴在张启山身上，感受到张启山有些吃力地用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嗯，我醒了，我的月儿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
“启山，你终于醒了……”
新月将十年来藏在心底的眼泪一窝蜂地哭了出来……
“傻丫头，你还是那么傻……”
“我高兴……”
“月儿，辛苦你了。”
“不苦，为了你，怎么会辛苦呢？”
今晚的月色，照进了相思人的心里……
十年后……
“启山，我想去看月亮……”
“好……”
张启山抱着怀中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朝院子里走去……
前几日，大夫已经撤了药，给张启山下了最后通牒……
“夫人这是常年来积劳成疾，加之她当初应该有血虚早产的经历，所以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只怕这几日，是要油尽灯枯了……”
如今的张启山，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是在容貌上并看不出年岁，而刚四十六岁的新月长着一张娃娃脸，虽然两鬓有些许斑白，五官却比年轻时更加精致，只是……
“启山，我们可不可以坐在秋千上看！”
“你呀，还是和小孩子一样，要是被孙女看到了，她肯定要嘲笑你的……”
虽然说着话，张启山还是朝着院中的秋千走去……
轻轻地落座，轻轻地把新月抱在怀里……
“启山……”
“嗯？”
“下辈子，能不能换你来追我？”
“我这辈子就可以来追你……明天，我就来追你，好不好？”
月色如水……
“好！那你不许骗我……”
“我不会骗我的月儿……”
“启山，我好像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当年没有早点遇到你……”
“不怕，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我们把以前的时间都补回去好不好……”
“启山，你长的真好看！”
“没有我家月儿好看……”
“我都老了……”
“在我心里，我的月儿还是当初的模样，那个开着车来接我的小新，那个看着我笑的新月饭店大小姐，那个自称是我夫人的尹新月……”
“启山，我多想回到那时候……”
“那时候，我应该一直握着你的手不放……咳咳咳……”
“月儿，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吧！”
“不，我想看月亮。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新月有些吃力的抬起头，却望见张启山的脸颊上两行清泪落下……
“启山，不要哭……”
“我没哭，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谎，这里哪来的风沙……”
“我的月儿最聪明……”
“启山，如果可以，下辈子，你要不要再娶我当夫人？”
“傻瓜，你忘了吗？那年成婚时，你不是把你的三生都许给我了吗？下辈子，你也跑不掉的……”
“启山……我爱你！”
“新月，我也爱你！”
“启山，你能不能念那首诗给我听……”
“好……”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新月，你在听吗？”
“嗯……”
“终日劈桃穰，人在心儿里……”
“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两朵隔墙花，早晚成……”
张启山的怀中，新月的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而握着张启山的手也渐渐地放开了……
“小傻瓜，是‘早晚成连理’……”
一滴泪落下，不知道是碎了谁的心……
“月儿，你慢些走……我知道你怕一个人……”
月色如水的夜晚，秋千下……
雪花无声落下……
秋千上的两个人，安静地如睡着了一般，直到一个穿粉衣的小女孩跑过来……
“爷爷……爷爷……奶奶……奶奶……”
小女孩用自己的小手使劲地摇了摇秋千上的人……
可是，秋千上的人还是纹丝不动……
小女孩手里拿着糖葫芦朝着屋里跑去……
“爹爹，爹爹，爷爷和奶奶在秋千上睡着了……”
这一年腊八，雪下的很大，在不远处的小镇里，有谁念着一首情诗……
新月曲如眉……
未有相思意……
红豆不堪看……
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穰……
人在心儿里……
两朵隔墙花……
早晚……成连理……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新月曲如眉（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