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停花睡（花满楼原随云同人）》郭外梨花

29、廿九、绝命十三杀(后半章为更新章节)

　　薛冰和江青霞并未等到来拿绣帕的人，反而等来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
　　陆小凤是由司空摘星带过来的。
　　司空摘星佯装中毒，把陆小凤骗到了笔霞庵，但这究竟是司空摘星自己的主意，还是委托他偷绣帕的人授意，却不得而知。

　　陆小凤自然又问起了江重威绣花盗的事，并在提示下，让江重威想起了，绣花盗所穿的鞋子，正是一双红鞋子！
　　而江青霞，也偶然间被陆小凤发现了她脚上的红鞋子。

　　薛冰和江青霞这才觉出不妙来。
　　不及多想，江青霞在陆小凤发现自己的红鞋子后，便逃脱了。

　　“大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江青霞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一路奔逃，让她的脸色带着些倦意。
　　花厅中除了公孙大娘，还有一个身姿飒爽的紫衣女客和一位神情慵懒的红衣女子，这两人正是二娘许洛滨和三娘慕容倩。

　　公孙大娘道：“九妹如何了？她可有被发现身份？”
　　这里的九妹指的是薛冰。

　　江青霞喘了口气，道：“没有。”

　　公孙大娘点了点头，“那就好。有九妹在陆小凤身边，我们便能及时知道案件进展的动向，只要让她适时引导，陆小凤应该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二娘犹疑着开口道：“九妹在陆小凤身边，会不会不安全？陆小凤既然被委托追查绣花盗的事，自是不容小觑，万一发现九妹是我们这里的人……”

　　公孙大娘一笑，有些得意地道：“这个你大可放心，陆小凤虽然聪明，却是个浪子，他对九妹……，便是真的发现九妹是我们的人，也不会怎样的。”

　　三娘忽然懒懒一笑，慢条斯理道：“又是一个臭男人，这年头，不要脸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二娘道：“三妹，你该不是想把他的鼻子也割下来吧？”

　　三娘笑笑，没有说话。

　　公孙大娘彷佛没有听到她们两人忽然插|进来的话，沉吟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幕后之人。三妹，你那‘驻星阁’目前能腾出多少人手？”

　　三娘一身慵懒，用手臂支起头，道：“自从上上个月起，霍休死了以后，青衣楼原本的势力不但没有减弱，还不断扩充，我‘驻星阁’与他们多次冲突，就连我这个阁主也忙得脚不沾地。现在，便是半个人也腾不出来。”
　　她虽然嘴上说得忙得不得了，但那神情，怎么看也是懒洋洋什么事也不做的样子。

　　不过公孙大娘却知她不是在搪塞，这个三娘，便是洗个脸也得半个时辰，每天单洗脸梳头穿衣服穿鞋子，就够她忙的了。

　　江青霞道：“那青衣楼的势力现在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

　　三娘道：“云起山庄。”

　　江青霞疑惑道：“云起山庄？我以前并未听说过此山庄。”

　　三娘道：“这是还七妹提供的消息，上次七妹打算助我们吞下青衣楼，就是他们庄主原随云在背后搞鬼，使我们功亏一篑。”

　　二娘忽然神色一闪，道：“你们说，这次陷害我们的，会不会又是原随云？”

　　众人一默，沉吟半晌。
　　二娘接着道：“这两个月云起山庄和我们作对，各个庄子铺子收成都不好，除去损耗，这个季度的银子连以往的二成都不到。我猜，云起山庄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青霞恍然，愤道：“你是说，原随云抢劫镖银宝物，一则可以补充云起山庄的花销，二则诬陷于我们！”

　　三娘依旧一身慵懒，脸上笑意却已全无，“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二娘哼笑一声，冷道：“而且，我听说原随云双目失明。这绣花盗专刺瞎人双眼，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江青霞道：“我们这就传信给九妹，让他暗中引导陆小凤。”

　　“慢。”公孙大娘忽然止住众人，“此事还不急。”

　　“大娘！”二娘急道：“此事关系我们姐妹的生死存亡，若慢一步，我们姐妹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了！”

　　江青霞亦急道：“难道我们要束手待毙么？”

　　公孙大娘面沉如水，缓缓道：“正是因为关系我们姐妹的生死存亡，才不可贸然行事。此事只是我们猜测，究竟是不是原随云所为，还有待查证。”

　　二娘哼道：“即使不是他所为又如何？若能借陆小凤之手除掉他，对我们也有利无害。”

　　公孙大娘道：“二娘说的不错，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绣花盗不是原随云，我们岂不是错过了找到他的先机？原随云此人不简单，单凭陆小凤能不能对付得了他还是两说，届时我们明面上疲于应付云起山庄，暗中，更是无法提防绣花盗的陷害。”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二娘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公孙大娘沉吟半晌，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缓道：“我要去会原随云一面。”

　　二娘急道：“大姐不可，我们与云起山庄势如水火，大姐此去，岂不是深入虎穴？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让我们姐妹怎么办？”

　　众人皆劝大娘不可犯险，公孙大娘笑道：“姐妹们不必担心，原随云亦是聪明人，定不会贸然对我出手。我此去，一是为试探云起山庄与绣花盗是否有关联，二么，如今形势，我们和云起山庄都落不了好处，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倒不如双方各退一步。”

　　二娘道：“那原随云狼子野心，怎肯……”

　　公孙大娘叹了口气，阻道：“不必再说，我主意已定。”

　　二娘无奈道：“既然大姐坚决如此，我愿陪大姐同去。”

　　公孙大娘道：“你们各司其责就好，此事不用多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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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铺就的宽阔街道，两旁店铺热闹兴旺。

　　“你真的要去夜探南王府宝库？！”薛冰惊讶非常，估计到不远处络绎的行人，声音却不高。
　　此时，他们正站在繁华大街上偏僻的一处街角。

　　陆小凤点点头，似是理所当然又似漫不经心。

　　“你知不知道私探王府是死罪，万一被抓住会被当做刺客当场格杀？”

　　陆小凤点头，“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王府内有八百精兵，个个身佩可以连发的诸葛弩，任你轻功再好，一旦被发现，直接被射成刺猬。”

　　陆小凤点头，“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王府布局森严，处处机关暗器，莫说闯进去，说不定你连宝库的大门都摸不到。”

　　陆小凤叹口气，“所以，我现在才要出门，去一个地方。”

　　薛冰知道陆小凤是一定要探宝库不可了，同时又好奇道：“什么地方？”

　　“能帮我进入王府宝库的地方。”陆小凤一笑，拉着薛冰的手道：“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陆小凤带着薛冰穿过几条街道，直往城西南的方向走去。
　　西南人烟渐稀，道了一处不起眼的巷子口，进去连转两个弯，忽然别有洞天，来到了一条热闹非凡的小巷。

　　那小巷又脏又乱，人声鼎沸，街道上到处都是垃圾，胡乱摆放的摊位。各种做买卖的，吆喝声，打铁声，钉木头的声音，大声吵架骂娘的，袒肩露乳的凶恶大汉，面目猥琐的流氓地痞，各种形形色色的下等无赖……
　　这条街不但脏乱，气味还非常难闻，还有许多卖小吃的，香气混在臭汗味和油漆味里……

　　薛冰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皱起秀气的眉毛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来这做什么？”

　　“方圆三百里内的□□人士都在这里聚集，你可不要小看这街上的人，诺，你看那个人，”陆小凤随手指着一个紫脸的刀疤大汉，“他就是长江上‘龙头帮’的老大，人称‘浪里飞龙’，凡是想在长江上做生意的商贾，没有不给他交保护费的。”

　　薛冰白一眼，有些不屑地道：“也不见得如何厉害。”

　　陆小凤笑道：“这些人对你这个江湖上四条母老虎之一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薛冰哼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却见陆小凤忽然盯着远处，若有所思。
　　顺着他目光望去，之间人群中一个秀气的男子。那男子一身干净的青衫，手拿一柄宝剑，在这到处流氓地痞的脏乱街道里，分外显眼。

　　“他是谁？”薛冰奇道。

　　陆小凤道：“萧秋雨。”

　　“‘断肠剑客’萧秋雨？”

　　陆小凤点头。

　　薛冰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大在意。毕竟，这个地方人多又杂，陆小凤能来，别人又为何不能来？

　　说话间，萧秋雨已经走得远了，从一个街口拐了出去。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忽然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说罢，也不等薛冰反对，身形一闪，三两下便隐到了人群里。

　　薛冰气得直跺脚，却也无法。
　　好在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即使在这种杂乱的地方，也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

　　陆小凤一路远远缀着萧秋雨，他轻功本就极高，武功也高出对方许多，加上此时天色已晚，跟踪萧秋雨并不难。

　　萧秋雨走到城里，一路向城东北方走去。穿过繁华街道，忽然身形一闪，在街角不见了踪影。
　　陆小凤忙跟了过去，只见街角正有一条偏僻的小巷，拐进小巷，行不多远，又有两条岔路。正不知该走哪条路间，忽然一条岔路中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陆小凤忙跟了过去。

　　黑漆漆的巷子里，只见一模糊人影，陆小凤跟着人影又转了数个弯，终于进了一个荒僻的小院。
　　这小院看起来不过是寻常人家的住户，甚是不打眼。陆小凤轻轻一跃，如同没用重量的轻烟，飘上屋顶，极小心地揭起一块房瓦，向屋中偷看。

　　一看之下，陆小凤才发现自己半路跟错了人，进来小院的不是萧秋雨，而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人。
　　看那男人样貌，是从未见过，不过，陆小凤却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屋中还有另一人，显然已等候了一段时间，那人浑身上下都披着漆黑的斗篷，看不见容貌，浑身臃肿，分辨不出男女。

　　那男人道：“你就是夜十三？”

　　一句话出口，陆小凤顿时一惊。
　　夜十三，三更绝命赴黄泉。人称绝命十三杀，是江湖上极其秘密的一个杀手，从无人能窥其真面目。无能知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也有人传言夜十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不错。”声音沙哑，显然是伪装过的。

　　男人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夜十三道：“来找我的，都是要杀人。只是任何事都是要有代价的，不知想杀人的人，能不能够出得起代价。”

　　男人道：“黄金两万两。”

　　夜十三哼笑道：“黄金两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恐怕这次要杀的人，不简单。”

　　男人道：“夜十三杀过的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夜十三道：“不错。你要杀的人是谁？”

　　男人在夜十三耳边说了个名字，声音极小，陆小凤凝神半日也没能听清楚。

　　夜十三点了点头，道：“老规矩，先付一半定金，事成后再付另一半，三日内，此人若不死，我退双倍定金。”

　　男人递出一叠银票，“但愿你莫要把定金退给我才好。”

　　夜十三看也不看，收了银票，转身就走。

　　男人略等片刻，出了小院，向相反方向离去。陆小凤心中好奇，这男子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买通杀手去杀害他人。两万两黄金的数目，要杀的人又是谁？身形一动，便远远缀在那男子身后。
　　那男子行在前方，浑然不觉。

　　转眼间便到了闹市，五羊城乃富庶繁华之地，即使入夜，也有专门的街市开放。
　　那男人在人流中穿行一段，陆小凤不敢跟得太近。
　　又过了两个街口，那男人忽然转入小巷。陆小凤跟进去时，人已不见。

　　一日之中，连着跟踪两人都在闹市的小巷中失去行踪，陆小凤懊恼不已，在附近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什么可疑踪迹。
　　正在这时，街角对面来了一群巡逻的捕快，打头的正是金九龄。

　　陆小凤一喜，忙上前去。
　　金九龄一见陆小凤，便笑道：“你不是去追查绣花盗了么？怎么在这里？”

　　陆小凤将缘由说了一遍，金九龄沉吟道：“若说刺杀，前两日南王府倒是发生了一件案子。莫非那些人一击不成，还要再次动手？”

　　陆小凤道：“什么案子？”

　　金九龄苦笑道：“这个王爷有令要封锁消息，暂时不便相告。不过我会将此事尽快禀告给平南王，至于城中其他地方，我也会加强戒备。至于你，”金九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查明绣花盗只有十日期限，现在已过了四日，你可有眉目了？若是不成的话，你及早言明，我在找其他人……”

　　“唉唉，不用不用，”陆小凤忙道：“我正在追查，金兄你再等几日自然就有消息。”说罢不等金九龄回话就飘走了，好像生怕走得慢些就被金九龄反悔请他帮忙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