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两》姜江有期

4、小废物

　　办公室。
　　“老师我觉得我不能胜任班长。”
　　“我看你就挺好的，有什么难题老师会跟你一起解决，别担心。”
　　“不想当班长的女孩不是好学习委员，你之前一直是学习委员吧。”
　　“没错，但是我不会管人，班长责任太重了。”
　　“这怕什么，管人的事我来，你只管找人跑腿就行了，档案加分呢！”
　　“我好像也不需要加分……”
　　据理力争后，没有任何结果。
　　在别人那是毛遂自荐，到了自己身上成了不得不为之。
　　刚出办公室就一头撞上了宋余欢。
　　“你怎么在这？”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来谢绝老师的好意。”宋余欢一脸无奈。
　　“班长？”
　　“你听见了？”
　　“好吧同命相连，猜的。我刚战败。”
　　一颗蔫白菜成了两颗，江梦寒既替自己心酸又有些幸灾乐祸。
　　她靠在墙角听宋余欢进去跟隔壁班主任据理力争。
　　战败而归，不负萱望。
　　“一中的老师都这样吗？”宋余欢眉头都是皱着的，好看的双眼皮都跟着皱成了一条线。
　　江梦寒∶“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我可是为了你上的贼船，这么临阵脱逃不好吧。”宋余欢认了命。
　　“那一起逃走吧。”又是唉声叹气。
　　林念念一出教室就看到两个垂头丧气的家伙在办公室门口。
　　江梦寒看到她走过来，后面跟着那个红毛。
　　“怎么啦？你们俩怎么这样了？”
　　“我俩想背离组织了。”
　　江梦寒指指自己∶“班长。”
　　又指指宋余欢∶“班长。”
　　接着摇摇头。
　　林念念秒懂，忍住没有兴灾惹祸毫无作用的安慰了几句。
　　后面跟过来的陈泽远像在看哑谜，说了声拜拜就走开了。
　　“别说了，你怎么回事，他还跟着你。”江梦寒八卦心燃起。
　　“这个啊，他说要带我去看舞蹈教室，我不太感兴趣。”
　　“也是，明天上课就见到了。”
　　……

　　西芜一中的高一年级没有晚自习，走读生打了下课铃就可以回家，住校生还要奔赴食堂。
　　江梦寒∶“宋班长，你去叫上阿旺直接来北门找我们吧。”
　　北门是走读生的通道，高三住校生的家长也会来送饭，保证准高考生的身体健康。
　　江梦寒和林念念去买了校外的牛肉面，回来时他们已经在门口嗷嗷待哺了。
　　因为学校不允许带智能手机，没办法点外卖，还有不少走读生代买外卖发点小财。
　　“谢谢江班长，我们先走一步了。”
　　两个见饭忘友的家伙拿了外卖就跑没了影。
　　江寻已经在路对面等了。
　　-
　　“怎么磨磨蹭蹭的？”这个中年人总是没有耐心。
　　“明天我还是骑我的小电驴吧，别管我。”
　　第二天江梦寒如愿以偿。
　　在车棚遇见了鹿玺达。
　　“早啊班长，杨老师不是让组织去操场进行开学典礼吗，你怎么也来这么晚？”
　　晚？？江梦寒看看手表，六点五十。

　　老江送她来的话这会估计也就三十多一点，好吧是有点，怪自己运气不好连等了三个红绿灯。
　　“什么时候让组织的？”
　　“你不在的时候。”
　　“……”江梦寒无语到极致。
　　就像商场上贴着盲人勿进一样的无语。
　　江梦寒锁好车就朝教学楼飞奔过去。
　　鹿玺达先感慨了自己班小班长的跑步速度，接着也跟着陷入了沉思。
　　他看见自己的自行车轮和旁边的车轮被江梦寒强行锁在了一起，幸亏是自己的锁。
　　“得，锁车都省下了，一块来的还得一块走。”
　　-
　　江梦寒赶到教室时，赵司玉琢已经安排大家排队了。
　　比起自己，她更像个班长。
　　“谢谢啦！”江梦寒接过她手里的班服。
　　就是班长或者领队穿着的，写着年级班级的套头背心。
　　“谢什么本来就是大家一起的工作，等结束后帮我个忙就好啦。”赵司玉琢笑笑，自己也站到了队伍里。
　　江梦寒没来得及问什么是她能帮上的，明明才认识，第一次说话而已。
　　带着排好的队伍来到操场，每个人搬着自己的板凳，一路上发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和抱怨声。
　　开学典礼说的无非就是昨天班会说过的那一套，再来几个校领导念着差不多的稿子也就该结束了。
　　身后是同学们聊天的声音，江梦寒坐在队伍最前面，没人说话，小心翼翼的扣着手，还要时刻注意台上的领导。
　　同样身为班长的宋余欢也差不多境地，慢慢把板凳往江梦寒旁边挪了挪。
　　宋余欢∶“等下还要去搬书，一块吗？”
　　“行啊，把板凳放下就去。”
　　她正愁着呢，杨老师刚刚在店里要开始时跟她说找两个男生去搬教材，等会队伍一散，她连哪个是自己班的都不知道，更别提找人了。
　　聊天声变成了哈欠声，最后声都没了。
　　在校长并不声情并茂的激情演讲结束后，又一阵掌声把睡着的同学吵醒。
　　“开学典礼到此圆满结束！”
　　又开始了乒乒乓乓的板凳摩擦声，李佳宁过来挽着江梦寒胳膊。
　　“给我吧，楼下等。”宋余欢抽走江梦寒手里的板凳。
　　板凳不算重，但确实设计的搬起来很不方便，提也不是抱也不是。
　　“哦。”
　　宋余欢挤进了返回大部队里，个子不算特别高，但是能看的到脑袋在移动。
　　“梦寒，你跟二班班长是在谈恋爱吗？”李佳宁纳闷了很久，还是没战胜好奇心问了出来。
　　“啊？没有没有。算是青梅竹马吧，我，他，五班的林念念和七班的陈勿忘。”江梦寒愣了愣然后开始解释，掰着手指比了个“4”。
　　“我们四个呢，从小一块长大的。”
　　“这样啊！我以为是情侣呢，还想写进我的小甜文里。”
　　李佳宁爱写网络小说，第一天午休一中午都在码字。
　　对啊，其实大多数人都带了违禁品。
　　李佳宁满脸遗憾，新剧情泡汤。
　　“好啦，原型借你套用，故事随便编。”
　　-
　　教学楼下。
　　江梦寒还没来得及吹吹大厅的空调，就被从楼上下来的宋余欢扯着去了文印室
　　“老跟我拉拉扯扯。”江梦寒不太喜欢被勒住脖颈的感觉。
　　“我去搬书，你等着。”
　　班长只负责搬一些手册练习册，课本之类班主任会安排各科课代表处理，所以一个男生足够搬一个班级的材料。
　　宋余欢提着两坨麻袋出来。
　　没错，视觉效果上就是两坨，用麻袋包裹的资料。
　　“我的呢？你不帮我拿吗？”江梦寒朝文印室里张望。
　　宋余欢提提右手的那坨，上边标注了大大的“三班”。
　　“那我干嘛？”
　　“监工。”
　　“这样不好吧，你自己能行吗？”
　　宋余欢再次提起右手的麻袋。
　　“行的很。要不你来？”
　　江梦寒双手接过来的瞬间就啪的掉在地上，人也蹲了下去。
　　她尴尬的摸摸脑袋∶“我就是客气客气。”
　　“小废物。”宋余欢说着弯腰捡起来。”
　　“对啊，跟在你屁股后面总是做小废物。”
　　宋余欢嘴角勾了勾，没理她。
　　小废物多好，只用听着跟着就够了。
　　-

　　宋余欢把书搬进了三班才回去。
　　高中生多少没有以前那么幼稚，江梦寒本来不喜欢主动交新朋友，刚开学没几天大家都是新面孔，闲聊着也熟络了起来。
　　赵司玉琢座位就在江梦寒后面。
　　自习课。
　　“梦寒，宋余欢是你男朋友吗？”赵司玉琢轻声说。
　　“普通朋友，你认识啊。”江梦寒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隔壁班长嘛，有点帅。”听着语气高兴了些。
　　下课后赵司玉琢不再拐弯抹角。
　　“班长大人，能不能把宋余欢微信推给我呀，想认识一下。”
　　江梦寒有些为难，虽然关系很好，推个微信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莫名其妙把别的女生推给宋余欢想想就很奇怪。
　　“那我回家把你推给他吧。”还是不太会拒绝。

　　到车棚鹿玺达正好把小电驴放出来。
　　江梦寒∶“谢啦哥们！”
　　宋余欢和陈勿忘去了食堂，只有周三需要给他们投喂。
　　回家打开手机就看到赵司玉琢发来的好友申请。
　　原来连自己的好友都没有。
　　打开推荐联系人，推给了宋余欢。
　　想了想，又把宋余欢也推给了她。
　　晚饭后，收到了宋余欢无语的表情。
　　-宋余欢∶无语/ 我住校
　　-江梦寒∶不好意思我忘了尴尬/
　　-宋余欢∶以后都推给陈勿忘
　　-江梦寒∶哦「发送失败」
　　江梦寒一脸震惊，连甩几个表情包都是红色叹号。
　　“……”
　　被拉黑了。
　　好像还可能一下得罪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