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哈鱼的故事》半张废纸

7、第 7 章

　　那场球赛成了我们真正结识的开始，球赛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可以在晚上接到他的电话。我们总是漫无边际的聊着别人的和自己的事，我才知道原来他知道那么多那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音乐、汽车、体育，乃至女孩子最热衷的潮流服饰。我的黑白世界顿时被填上色彩，我贪婪的享受着每一天的电话。以后回想起来，才知道当时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迷恋上他，是的，是迷恋，而不是喜欢。只是在当时，我却天真无邪得相信那只是友谊。

　　有一天，一切如常，只是上课铃打过几遍都仍见尉的座位空荡荡的。那时他已经融入我们当中，每天很早就可以看见他蹲在座位上看漫画。是蹲，像个地痞流氓。但是那一天，他迟迟没有出现，而我的心也不知为何悬在半空，坐立不安。知道第二节下课后，班主任才找到我，说尉早上来上课途中被车撞到，想召集几个同学去医院探望。那一刻，我的心被狠狠抽了一鞭，血液凝固，张大了口却说不出一句话。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心痛，惊恐错愕的心痛，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两个兔牙对我咧嘴笑。

　　他在他妈妈的医院，我们去到的时候，他已经做完初步救护，人躺在病床上，有一条长长的喉管从右边肩骨穿入。我转身不看，泪水却已汹涌而出。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如同一个母亲看到孩子受伤一般的心痛和怜惜。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是孩子，而不是情人。他似乎成了局外人，嬉皮笑脸的和老师同学讲述他的危险经历，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许多年后，我才知道，他真的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勇敢、淘气又任性的孩子。
　　我悄悄擦去泪水，再看他的时候，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如火似的奔放，却又极度收敛的不肯稍做停留。我在记忆里搜寻这种眼神，是的，他在足球场上苏醒过后，我看到过这种眼神。我没有再留心他继续讲的撞车过程，只觉得像站在世界之外静静的看着他，祥和而安心。

　　因为医院和学校离得很近，放学后我经常会去看尉，有时候还会应他的央求带些杂志或点心给他。他这个孩子，明明是伤得连换衣服都得人帮忙，却从来未见他面带苦色。这个让人生气心疼的孩子。
　　有一次我带了馄饨给他吃，就是沙县小吃那种很便宜的炸馄饨，金黄色而且小巧得可爱。那次是我第一次在医院遇到他妈妈，她微笑和我点头，威严得让人不敢靠近。尉用完好的左手歪歪扭扭的拿筷子吃馄饨，还不忘朝他妈妈得意的扬手。那一刻，我在那双严肃甚至冷酷的眼中看到笑意，那是一种满腔溺爱将要溢出的眼神。也是从那一刻起，直到许多年以后，我都深深羡慕尉的妈妈，因为她可以一生一世溺爱这个傻孩子。这种幸福，我可望而不可及。
　　她妈妈只呆了一会就回去工作了，她刚走出病房，尉的小眼睛中闪过一丝狡狤，然后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干嘛呀？！＂我被盯得极不自在。
　　＂我手疼。＂他扬扬左手，上面只有几道小伤口，而且已经愈合。
　　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把筷子往我手里一塞，用一种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了句：＂喂我！＂然后张大口等着。
　　我噗哧一声笑了，然后顺从的夹了一个馄饨送到他嘴边，他一口吞下，嘴角还带着满意的笑容。从那时起，我爱上炸馄饨的美味。

　　我叹气了你都说中了
　　如数家珍不多不少
　　每次我想说笑你早已笑了
　　默契相通不可干扰
　　为我解寂寥一切纷扰
　　一经你劝勉算了
　　未说的问题咀角一牵已知晓

　　我跌痛了你也心碎了
　　其中辛酸彷佛抵消
　　我要冲线了你心跳快了
　　步履彷佛都轻飘飘
　　愉快的心照怎算轻佻
　　想起你我会暗笑
　　受你的照料别人怎讲亦不紧要

　　ha...像关系亲密的恋爱
　　ha...但比恋爱更精彩
　　wo...是超越表面的恩爱
　　ha...没有别人如此相爱

　　Sammi的《亲密关系》唱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