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爱》星若伊幽

5、第五章

　　水魅手里拿着一飞在香港的住址，喃喃自语。“我以为过了四年，他应该已经释怀了。哎。想必，当年他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离开的吧。”
　　黑逿从看到一飞的第一眼就对他充满了好奇心，听二哥说着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就更想刨根问底了。“那小子说自己肮脏是什么意思？”
　　“这个……”还是头一次看到二哥犹豫不决。“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哇—哇—哇，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了一个外人，至于吗？”火魉最终还是炸了毛。什么嘛，从昨晚开始，最疼爱自己的父母就对他这么爱搭不理的。这也算了，他们毕竟住在一起过。怎么连三哥都对他这么感兴趣呀。
　　水魅的手机就像是会动的孩童般在桌子上震动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飞打来的。“飞，说话，我知道是你打来的，告诉我，你现在还在那个地址那里吗？”语气里满是急切，恨不得下一秒钟就在这个孩子的身边。
　　“嗯。老爷夫人还好吗？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支支吾吾的问着，就怕对方生气。
　　“老爸还好，只是老妈……先不说这个，你就不怕我会生气吗？”
　　“……”
　　听对方没有说话，显然是妥协了。“回来吧，有什么话摊开了说。你也知道，老妈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了，你离开的这四年，她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我和老爸都知道她可是担心你担心的要死。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你又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想要一个家的心情比任何一个人都热烈。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不要把自己束缚在过去的恶梦里了。从老爸给你起名字的那天起，你就已经重生了。你如今需要做的就是珍惜现在的幸福不是吗？”
　　“我……知道。二哥，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黑逿一把夺过手机，冲着对方嚷道。“臭小子！你知道老妈现在多伤心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要不你就立马离开香港，否则你就给我滚回来！”
　　“黑……逿？是你吗？”试探着问。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这里，要不然，我就叫寒星去逮人。你听清楚了没！”真是的，麻烦的小鬼。
　　“我……我知道了。”
　　怦的一声把手机用力的摔在桌面上。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中，翘起二郎腿，拿出一根烟随即抽了起来，任烟气在身体四周飘散。
　　水魅拿着自己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残骸，欲哭无泪。手机摔坏了没关系，可以买新的，可是连SIM卡都两半了，这就意味着里面的信息得重新输入保存。天啊！我招谁惹谁了。“老二，我还真没看到你脾气这么火爆的时候。你们俩吵归吵，能不能不要拿我的手机出气啊。那个，一飞怎么说？”
　　黑逿自知理亏，安慰道。“好了啦，我再陪你一个就是了。如果不出意外，一个小时以后他就会出现在厅里。如果不来，那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把烟掐掉，转身往老妈房间去。“我先跟老妈说一声。”
　　“好的。”一飞会这么听话吗？还是一物降一物？“喂，不会弄巧成拙吧，万一把他逼得离开香港，又来个了无音讯该怎么办？”总觉得这种事一飞会做得出来。
　　“放心，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背对着水魅答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咚咚咚，黑逿小心的敲着门。“妈，我进来喽。”
　　“逿……”睁着一对刚刚哭过还稍微有点浮肿的双眼。
　　“妈，放心吧，我保证一个小时后那个小鬼就会回来。”
　　“真的？你不会去绑架他吧。”
　　“怎么会呢，他是自愿答应的。”
　　“那就好。”
　　“等他回来我再来叫您。”指了指老妈的眼睛，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先用勺子把眼睛冰敷一下吧。不然，您疼的那个宝贝儿子还不得内疚死。”
　　“真是的，连你也开始没大没小的了。”摊开手做轰人状。
　　一飞关上手机，久久没有反应，突然间猛醒。啊咧？我是中了魔障了吗？怎么他的要求，我都不会反驳呢？甚至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回头看了看表，已经过了10分钟了。一天前才说出口的‘豪情壮语’，过了一天就反口，这人可丢大发了。但是我不回去的话，他难道真的会派寒星来抓我吗？会吗？不会吗？心中一遍遍的问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会的，他真的做得出来。再说，我已经答应他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歹我也是个梁上君子。说到就得做到。又回头看了一眼表，还剩40分钟。整理好仪容，对着镜子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磨磨蹭蹭的又消耗掉了10分钟。简直就是举步维艰。人耷拉的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因为被自己消耗了30分钟，所以就只能祈祷上天路上千万不要堵车才好。把车开到最大迈全力冲刺。他可不像被人逮回去，太丢人了。
　　话说两头，这边黑逿也全神贯注的盯着木质的落地钟，看着钟摆摇了一下又一下。手指不耐烦敲打着桌面，又看了看手表，还剩5分钟。小鬼，你敢不回来试试看，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急速停车的声音在门外作响。
　　一飞下了车，低头看了看表。呼的吹出一口长气，还好赶上了。丑媳妇终得见公婆，还没等他敲门，门就自动的开了，原来是黑逿。 “你要在门外站多久，还不快点进来！”本来就没什么面部表情，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如今再配上如此穷凶极恶的语气，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恐怕恶鬼都不敢来招惹他。
　　“是！”我哭，好不容易有一个家，虽然他们的性格都从水魅那里听过了，但好像都给他们美化了。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和这些人和平相处？师父，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啊！明知道这么想很没良心，如果是这种状况的话，还不如留在日本不回来了呢。老天爷，你耍我还没耍够吗，稍微给我点幸福你又不会怎么样。
　　“飞！你回来就好了。不要再说昨天那种话了，你知道吗。”听到开门的声音，第一时间从房里冲出，抱着就不放手，仔仔细细把一飞看了个遍。
　　“夫……不对，妈，对不起。”心里尽是愧疚。
　　“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所以，别再说这三个字了。”看着一飞默默点了点头。“乖孩子。”
　　好不容易被老妈放开的一飞，又被玉天龙揽了过去。不过却没有抱一飞，却是用他那有些粗糙但很温暖的大手晃了晃一飞的头，而后用力一只手的食指用力的杵了杵一飞的脑门。“你这个小呆瓜。倘若我们在乎你的过去，又何必救你。小脑袋子里整天都在琢磨着什么。”
　　“爸，我知道了啦。不要摇了。”小嘴撅的老高。
　　“你呀，看看，浪费了我们多少唇舌。那，正好人齐了，来打个招呼吧。”天龙如是说。
　　“不用您一一介绍了。戴眼镜的是大哥风瑾，二哥水魅就不用说了，把我吼了一顿的是三哥黑逿，家里面最高的是老四地魄，最后就剩下被我的玩笑搞得不愉快的老五火魉。至于我排第几嘛，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我想至少要比火魉大吧。当然，要把我排在地魄后面让我叫他四哥也无所谓。”
　　“也好，你就排在魄后面吧。”天龙应允了。
　　随后，一飞把这五兄弟叫了个遍。雅舒和天龙相视而笑。
　　“什么叫做不知道自己多大？哪有人不知道的。你爸妈难道没告诉过你？还有，你为什么会和老爸老妈住在一起的？”自小就被宠坏的火魉虽然生长在□□世家，但帮上的事从来没让他过问过，根本就是了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哪里明白这些事。
　　“火魉，你哪来这么多问题。”水魅责备着这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没有回答火魉的问题，反倒抛了一个问题给他。“魉，你认为这世界上每个家庭都应该有父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
　　“难道不是吗？”瞪着那双迷惑的眼睛反问道。
　　“我也希望如此啊。”这话是说给火魉听的，但倒是更像说给自己听。“我从未见过亲生父母一面，甚至连他们姓氏名谁都不晓得，就更别提他们在哪儿还在世否。若不是遇到水魅哥、老爷和夫人，我真的想象不到以后的日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无比的平静。
　　“对不起。”火魉回话的同时眼泪早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只是过着父母离开几年的日子就难以忍受了，虽然天龙几乎每天都会给他电话、聊视频。况且还有四个哥哥陪着打打闹闹，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人陪是什么感觉，之知道这样的日子他怕是一天都过不下去吧，不是疯掉就会是死掉。一想到他是五年前遇到老爸老妈的，仅仅享受了一年的温馨时光，怎么会舍得放手呢？“那四年前你又为什么走呢？”几乎是哽咽的说道。
　　用手刮了刮火魉脸上的泪痕，顿时觉得这个孩子未免太可爱了吧。昨天还对他发脾气，今天就可以为我这个早已哭出来的人掉泪。“我昨天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年纪小小的就这么没记性？还是你根本没有用心听呀。”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啊。难过就哭，又不是一件丢脸的事。谁也没说男人不准哭。”火魉搞不懂，人长大了就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吗？如果真要这样，那我宁愿永远不要长大。
　　看着火魉的哭眼，听着火魉的细小抽泣声，再感觉到屋里的其他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手抚了抚火魉的红发对他轻轻的说。“我早已不会哭了。不如这样，以后我难过时，你替我哭，如何？”
　　“哭哪有可以替的。”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很想问这位新哥哥为什么你不会哭。但直觉告诉他，硬问这个问题会让一飞不开心。而且，得到的答案也会让自己不开心。还是不问了吧。
　　或许连一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气氛太难受了，连忙转换心情。对着雅舒撒娇。“妈，火魉那天我已经弹过钢琴了。四年没听您的琴音了，我好想听哟，弹给我听嘛，好不好？”边问边摇着雅舒的手臂。
　　“好好。你先放开我。”一飞听后立马把手放了下来。“还不是你一走走四年，能怪谁。”
　　不太开心的一天就在雅舒美妙的琴音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