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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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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扬换好鞋子走进家门的时候，蒋霜已经到桌前坐下了。他随手将车钥匙往沙发上一扔，懒洋洋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谢母闻声立刻从房中走出来，见到蒋霜的那一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耐心地引着她坐到餐桌旁，拉着她的手，询问她的近况。
谢淮扬瞥了谢母一眼，那样子像是几年都没见过她那好闺女似的。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是习惯性被忽略了。要是谢母上来就先叫自己，那他倒是真要被吓到了。
此时的蒋霜和见到他时那冷冷的脸色完全不同，她从包中掏出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眼霜递给谢母，眼中难得染上几分真心的笑意。
“伯母，这是我和母亲一起为你准备的礼物。前些日子听说你眼睛周围有些干，这个牌子真的和伯母特别配。”
“哎呀，真的是有心了，要是我那两个臭小子有霜霜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谢母欣喜地接过眼霜，笑着拍了拍蒋霜的手臂。
“霜霜。”
谢父和大哥谢容安闻声也从书房走出来，见到蒋霜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蒋霜在谢容安出现的那一刻便微微失神，身旁谢母还在喋喋不休让她多穿几件衣服，她却突然忘了该如何回应。
她看着谢容安向她走来，明明也不过一个月未见，她却紧张地无法呼吸。明明知道谢母在旁边等着她的回应，谢淮扬在对面等着看她的笑话，面前早已准备好的佳肴正冒着丝丝热气，然而这些事情却似乎离她很远，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也听不到任何杂音。
只能看见谢容安缓缓走来的身影，他的周围景色都淡去了，他脚下一声一声的踱步声似乎一步步都踩在了她的心上。
哒，哒，哒，哒。
咚。
她看到谢容安停下的脚步，他似乎察觉了她的窥视，转头瞥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她耳边仿佛听到一声“啧”，这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霜霜，你听到了没？这么冷的天，可不能再穿这么少了。”
谢母关切的嗓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蒋霜在那瞬间感到一阵愧疚，她连忙看向谢母，点了点头。
“年轻人要记得保暖，不然老了有的收的，”谢母皱着眉打量了蒋霜一眼，突然站起身，“不行，我要去给你这孩子拿件衣服，省得冻感冒了心疼的还是海丽和我。”
蒋霜忙拉住她，再三保证临走前一定包成个粽子，谢母才勉强坐下来。
***
待大家全部坐定，谢父终于开口了。
“霜霜，尝尝你伯母做的可乐鸡翅，这可是你每次来最喜欢吃的，每次你来都特意给你备着。”
他用公筷给蒋霜夹了块鸡翅。
蒋霜感激地朝他笑笑，低头继续扒饭。
每次来谢家，谢伯父和谢伯母都会极尽热情，不仅会提前打听好近段时间自己喜欢吃的菜，还必会勒令谢容安和谢淮扬回家陪自己一起吃，不管那段时间他们有多忙。
蒋霜从小就很亲近这两位长辈，但是今天，除了看望他们，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迟疑了很久，咬了咬牙，看向谢容安。
谢容安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听到蒋霜仿佛催命般的声音：
“下周方家的酒会，我可以邀请阿容和我作伴吗？”
谢容安的黑目稍稍染上一层冷意，他自然知道蒋霜当着父母的面提出酒会的事的目的。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只是试探性想法设法见他了。
谢容安心里愈发烦躁，过去的蒋霜虽然骄傲任性，却断不屑于用这种咄咄逼人的手段逼人就范。
只是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眼底浮现一丝歉疚。
“抱歉了，我之前已经和我的助理说好了，到时候会和她一起出席。”
蒋霜在他提到“助理”两个词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瞟向谢淮扬。见他眉心微蹙，心底已是明镜似的一片了然。
这不大的一间屋子里，此时却是暗流涌动，这是一场三人皆心知肚明的修罗场。
“啪”，一声响动打断了桌上几人纷乱的思绪。谢父将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
“谢容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谢父的怒火一下喷涌而出，“我警告你，不要想着那个姓安的女人，她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酒会！”
谢容安眼底的温和一丝丝淡去。就算是与他相处多年的蒋霜，也无法辨别此时他的情绪。
良久，他抬起头朝她轻轻笑了笑，眼神依旧如往常般温和。
“既然父亲都决定了，自是全听您的吩咐。”
谢父眼中的怒火猝不及防扑了个空，咳嗽两声，似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拍了拍谢容安的肩膀：“容安啊，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霜霜她——”
“都听您的，爸都是为了我好，容安知道的。”谢容安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谢父的手，嘴角的那抹笑意上扬地恰到好处。
蒋霜心头却是微微一跳，她怔怔地望着谢容安温柔的眸子，他笑得那么清浅好看，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的心微微有些痛，克制不住站起身：“伯父，要不——”
“要不就让安助理和我一起赴宴吧。”谢淮扬突然插嘴道。
在谢父狐疑地看过来前，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父亲大概是误会大哥了。”
“像大哥这样一心扑在工作的，当然一刻也离不了安助理呀！”
话音刚落，谢父谢母脸上的不悦终于褪去些许。
谢容安猛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神色得意的谢淮扬。
他面上不显，只是一直关注着他的蒋霜却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虚虚握着拳。她想像之前一样，倾身过去安慰，只是想了想，终究只是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
***
饭席结束的时候，蒋霜向两位老人道别，便快步下楼，见谢容安正缓缓沿着街边行走，背影稍显落寞。
“阿容，你没事吧——”
她伸手想抓住他的肩头，却被他微微避开。
她面色有些尴尬，谢容安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蒋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蒋霜微微抬起头，正好能对上谢容安平静的双眸。他常常笑意盈盈的黑眸却带上了几分倦色。
他平时从不叫她蒋霜的，从认识开始她就一直是他最疼爱的妹妹霜霜。
看着谢容安此刻的疏离，蒋霜此时只觉血气上涌，方才片刻的不忍瞬间烟消云散，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没错，阿容。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蒋霜上前一步，凑近谢容安耳边，喃喃低语道：
“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啊！”
